1940年3月15日,寒冷的哈薩克地區此時氣溫也逐漸迴升,隻是沙漠地區的特殊氣候使得這裏的夜晚仍然是涼風習習。


    涼風徐徐吹來,廣闊的別特帕克達拉草原上的青草時起時伏,在月sè中若隱若現,一股chun天的泥土氣息混雜著青草的芬芳從打開的車窗內吹了進來。


    即便已經在阿拉斯加習慣了寒冷天氣的嚴石也忍不住把大衣重新扣上,貪婪的輕吸了一口氣,感受了那股chun天的氣息後,才不得不又把窗戶關上,把涼風隔絕在車外。


    汽車行駛在巴爾喀什湖西岸公路上,路況不好,老是搖搖晃晃,嚴石不得不把地圖鋪在了自己的腿上,隨著汽車的搖晃,借著車內打開的昏黃的內飾燈不時的在地圖上尋找著什麽。


    “三十五、三十六集團軍已經到了哪裏?”看了一會地圖,嚴石突然抬頭看著坐在前座的參謀副官溫永和少校道。


    “三十五集團軍已經在三個xiǎo時前到達了薩雷蘇,估計以他們的速度明日下午可以抵達熱茲卡維甘,不過三十六集團軍因為護送輜重物資太多,估計要到後天才可能抵達薩特帕耶夫。


    熱茲卡維甘是目前阿中聯軍控製的別特帕克達拉草原北部最重要城鎮,其周邊所在基本上也是整個哈薩克中部唯一密集人口區,包含了十數個大大xiǎoxiǎo的衛星城鎮,薩特帕耶夫就是熱茲卡維甘最大的一個衛星城鎮,位於熱茲卡維甘西北部不過百餘公裏。


    嚴石微微點頭,熱茲卡維甘地區現在很重要,甚至其現在的重要xing已經不低於卡拉幹達。這也是他要再調集多達兩個滿編集團軍前往這一地區加強防禦的主要原因,當然嚴石從沒有想過,在這裏雲集這麽多大軍是一直用於防禦,隻是目前他還沒有想到最好的辦法,打破目前與蘇軍的僵持局麵,但這個局麵必須打破,這是他嚴石來到中亞最重要的任務,寄托了最高統帥部甚至是整個聯軍的希望。


    嚴石深吸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他猜到了自己會來中亞,而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經過統帥部的決議,將第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四個新的特設集團軍及剩下的特設炮兵八師、裝甲九師、特設騎兵五師和原配屬給了馮yu祥部的空軍第十一師、一個閃電戰機聯隊並組為第五方麵軍,並將此前已經抵達中亞的十七萬主要由國民衛隊組成的預備隊編組為第四十九、五十集團軍和一個特設騎兵六師,全部並入第五方麵軍。


    而這支擁有六大集團軍和數個特設兵種師,人數達近六十萬人的方麵軍總指揮就是嚴石。


    但葉楓召見於他,卻不隻是任命他為第五方麵軍總指揮,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任命。


    通過希姆肯特和江布爾戰役,使得阿中等國認識到了,數大參戰國之間缺乏足夠的聯係和協調,存在各自為戰的弱點,為了預防在此之後再出現這樣出乎意外的敗仗和打擊。在江布爾戰役尚未結束時,葉楓已經與中國、芬蘭、保加利亞、土耳其等五國最高統帥部及國家最高領導人通過電話會晤,葉楓還召見了各國大使,最終五方達成共識,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實行戰區製,成立戰區聯軍最高司令部,協調指揮戰區內所轄聯軍的軍事行動,凡在該戰區作戰的部隊,不管是哪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應該接受戰區司令部的協調指揮。


    依照這個決議,此次對蘇作戰一共劃分了四大戰區。最大的東線因為涉及軍隊太多,作戰地區太多,且北麵烏拉爾和中亞地區因為蘇東南方麵軍的覆滅,之間作戰距離已經相對較遠,各部隊之間的戰略jiāo叉機會會變得相對較少。所以東線戰場將一分為二。


    即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四方麵軍所屬成立烏拉爾戰區最高司令部,這一戰區幾乎全是阿拉斯加軍隊,也是四大戰區中所轄軍隊最多的,更是四大戰區中直麵蘇聯主力的最大戰場,所以這一戰區的最高司令部組建,機構人事變動相對較大。


    首先是撤消了此前的西伯利亞最高司令部,由原西伯利亞最高司令部改組為烏拉爾戰區最高司令部,蔡鍔任烏拉爾戰區最高司令,但烏拉爾戰區涉及軍隊實在太多,戰場也是鋪開很大,為了讓戰區司令專注整個戰區的軍事指揮,不再局限一隅,蔡鍔不再兼任第三方麵軍總指揮,由原第三方麵軍副總指揮、貝加爾軍區司令習正保為新任第三方麵軍總指揮,同時因為李明澤這個原第三方麵軍參謀長調任第四方麵軍總指揮,為了增強第三方麵軍的指揮力量,裝甲部隊司令布拉德.範迪被調到第三方麵軍擔任副總指揮兼參謀長。目前第三方麵軍是裝甲力量最為雄厚的部隊,範迪這個裝甲部隊司令調任第三方麵軍也可材盡其用。


    而原屬東線統一指揮,事實上又因為原來幾乎全由中**隊負責導致蔡鍔這個東線總指揮並未能真正履行指揮職責的中亞地區將單獨分立出來,成立中亞戰區。


    中亞戰區與烏拉爾戰區就以熱茲卡維甘、巴爾喀什湖北端、鹹海北端、裏海東北端的為界,以北屬烏拉爾戰區,以南屬中亞戰區。


    中亞戰區屬轄部隊包括嚴石的第五方麵軍,此外原中國北路軍馮yu祥部和張學良的預備隊將合編為一個方麵軍,為了便於分辯和指揮,沒有編成中國第一方麵軍,而是編成了第七方麵軍,基本延續阿拉斯加的方麵軍編組番號,馮yu祥任第七方麵軍總指揮,張學良則任參謀長。而原中國李濟深部南路軍則編組為第八方麵軍,李濟深仍任第八方麵軍總指揮,這兩個方麵軍當然都將歸屬中亞戰區。


    不過中亞戰區雖然包括兩支中國方麵軍,但最終中亞戰區聯軍最高司令卻落在了嚴石的頭上,這是出乎嚴石意料之外的。


    原因葉楓召見他的時候已經說過了,馮yu祥和張學良剛剛經曆大敗,就算任命他們其中一人為最高司令,他們自己也不好意思坐上這個位置,而李濟深進入中亞以來,也一直在費爾幹納盆地與蘇聯中亞方麵軍僵持,除了攻克安集延外,此後未能獲得太多的進展,所以最終那位蔣總統倒是主動提出中亞戰區最高司令由阿拉斯加方麵任命,條件就是阿拉斯加方麵必須派遣一支大軍進入原定由中國方麵全權負責的中亞地區作戰。


    現在嚴石率領多達六十萬大軍進入中亞,使得在這一地區阿中聯軍總數激增至一百四十萬人,重新占據了兵力優勢,加上嚴石絕對算是阿拉斯加老資格大將,不管是軍銜還是名望、國際國內戰績都足以壓過馮yu祥、李濟深和張學良三人了,他擔任中亞戰區司令也算水到渠成。


    至於另外兩大戰區倒是很好辦,其一是高加索和黑海戰區聯軍司令部,直接由阿拉斯加第六方麵軍,土耳其方麵軍、保加利亞方麵軍組成,總數同樣約為一百四十萬,戰區聯軍最高司令由梁忠誠這位阿拉斯加地中海最高司司令擔任。


    最後一個戰區就是北歐戰區,由阿拉斯加遠征軍和芬蘭國防軍組成,總數將在增援的新兵到達後達到一百一十萬人左右,不過這一戰區司令卻不是由遠征軍司令德邁爾擔任,而是由芬蘭元帥曼納海姆擔任,這主要是考慮到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這一戰區可能都會主要在芬蘭境內作戰,這與其他三大戰區都將在蘇聯境內作戰大為不同,由芬蘭人出任最高司令更容易讓人接受一些,而這也成為四大戰區中唯一一個不是由阿拉斯加將領出任最高司令的戰區,不過考慮到事實上這個戰區的兩支軍隊,即遠征軍和芬蘭國防軍在此之前就已經劃分了作戰區域,並非混合作戰,所以這個最高司令也並不能輕易的幹涉遠征軍的內部指揮,隻要遠征軍在總體戰略上不違背戰區司令部的計劃,在具體作戰上,曼納海姆是不能chā手的,相信以他的智慧,也不會傻到去直接幹涉他根本不太熟悉的阿拉斯加軍隊的內部指揮。


    畢竟這一路軍隊若因指揮遭遇大敗,最終遭殃的、損失最大的還是芬蘭人自己,這個戰場目前就是芬蘭人自己的土地上展開。芬蘭國xiǎo民稀,沒有多少戰略縱深,敗上一兩次大仗,隻怕芬蘭就有可能徹底亡國了。老辣的曼姆海姆絕不可能胡來。


    當然另一方麵曼納海姆在遠征軍到達之前指揮絡弱xiǎo的芬軍打敗擊退蘇軍的那些戰役也是讓葉楓等人放心的一大原因。這證明這個年過七十的老帥可不是什麽省油燈,完全有能力擔任這個戰區司令。


    其他三大戰區的事情,嚴石cào不上心,事實上也不用擔心,畢竟那三大戰區目前就算無法取得大勝,但至少主動權沒有丟,特別是烏拉爾戰區,擁有四大方麵軍兩百多萬大軍,且已經占據了絕對的戰略主動權,隻要未來不犯大錯,那至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北歐戰區和高加索戰區的主要目的是牽製為主,至於是否能占領蘇聯多大一塊土地並不是重點,光在這一點就可以讓他們的壓力減輕一些。唯獨嚴石統率的中亞戰區不同。


    首先是目前主動權易手,而中亞戰區的主要任務可不是與蘇軍僵持就行,而是要徹底的消滅這裏的蘇軍,徹底的控製中亞,所以僵持的局麵必須打破。必須奪迴主動權。


    其二就是嚴石初到中亞戰區,又一躍接過了整個戰區的最高指揮權,戰區內阿拉斯加軍隊又不占多數,這是否會影響到最終的指揮,也是嚴石很擔心的一個問題。


    嚴石背靠著座椅沉思半晌,最後暗地裏搖了搖頭,指揮上是否會受到什麽影響暫時還不得而知,但如何奪迴主動權是當務之急,是必須馬上解決的事情,尤其是現在自己的生力軍到來,兵力相比蘇軍占有優勢的時候,正是打破僵持局麵最好的時機,否則等蘇軍反應過來調來更多援軍後,想要打破這個局麵就更難了。


    “永和,你說我們該怎麽樣才能打破目前兩軍對峙,僵持不下的戰局呢?”


    “司令,這個,這種事情,我哪能有什麽好建議。我一個xiǎoxiǎo的少校,這種大事情,司令問我我也答不上來。”溫永和坐在前座,聞言迴頭抓抓腦皮說道。


    嚴石抬手指了指溫永和,笑道:“少給我裝,我問你就答就是,你好歹也是參謀副官,總不會對這個局勢沒一點看法吧,你說你的就是,是否有用,我自會分辯嘛。”


    溫永和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再次抓了抓腦皮,猶豫了一下就道:“司令,我想無非是強攻或取巧兩個手段吧,現在隨著我們第五方麵軍主力的到來,中亞戰區我方兵力是占據了優勢的,特別對沙波什尼科夫大軍,我們幾乎已經達到了二比一的優勢,如果能強攻希姆肯特得手,那主動權不就迴來麽。控製了希姆肯特,那沙波什尼科夫的軍隊就會與蘇聯中亞方麵軍切斷聯係,到時他們還能翻出什麽大làng來不成?”


    嚴石聞言沉yin片刻後連連搖頭:“強攻之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而我們是攻,他們是守,我們選擇強攻,勢必就會喪失有利的防禦工事,而蘇軍卻能依托防禦工事,抵消我們部分兵力優勢,所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即便有二比一的兵力優勢,也足以被抵消大半。而且光是奪迴殺姆肯特,切斷沙波什尼科夫和中亞方麵軍的聯係,但仍不足致命,你看……”


    嚴石說到這裏,拿起按在膝蓋上的地圖借著車內的燈光對著溫永和道:“即便他們之間的聯係被斷,但中亞方麵軍還有中亞西部南部大片區域可作為戰略縱深,也能依此解決大部分補給並征召新兵,而沙波什尼科夫也是同樣的,他同樣可以從後方的裏海、鹹海等地區得到補給,而且在李明澤將軍第四方麵軍完全封鎖烏拉爾河之前,他們仍然可以通過歐亞鐵路源源不斷的得到來自伏爾加等蘇聯東歐平原一帶的補給和援軍,最終我們付出巨大損失後,僅僅奪迴一個希姆肯特,卻無法給予蘇軍致命一擊就太不劃算了,等蘇軍恢複元氣,我們麻煩又來了,畢竟我們不是本土作戰,新兵補充也好,物資調動也好,絕不比他們方便。


    溫永和看著嚴石手指在地圖上點來點去,最後也是重重點頭,顯然意識到了他這個強攻的辦法並不會有什麽好處,更不會對目前的戰局有什麽實際的幫助,強攻之下,nong不好阿軍會付出巨大的兵員損失,那樣得來的勝利又有何意義?沒了兵力優勢,等蘇軍重新穩住陣腳,再想打破局麵隻會更難。


    “那……司令,不能強攻就隻能用計取巧了,不過該怎樣取巧才能達到目的,我這腦子笨了點,想不到辦法,但我隻知道一點,蘇聯軍隊現在是依托希姆肯特一帶死守,可能是在等待後續更多援軍吧,所以我們不管用什麽辦法,始終還有一個前提,就是把希姆肯特的蘇軍給調動起來,他們不動,我們就找不到機會,最終就隻有用強攻的辦法解決問題了。”


    “不錯,必須讓他們動起來”嚴石聽到這句話卻是大表讚同,頗為讚賞的看了溫永和一眼道:“不錯嘛,還學會謙虛了啊”


    溫永和嘿嘿一笑道:“司令,光知道這一點沒用啊,關鍵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讓這些蘇軍動起來。”


    嚴石聞言也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再次把地圖鋪在膝蓋上,隨著汽車的搖晃,在地圖上慢慢的搜索著什麽,隻是當他看到克孜勒奧爾達的時候突然眼睛一亮,最後側著頭沉yin了片刻慢慢收起地圖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啊?”


    溫永和本來已經重新坐正了身子,聞言有些興奮的再次扭頭過來問道:“司令,您想到什麽辦法了?”


    嚴石微微一笑,卻是沒有解釋,而是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到烏蘭貝爾?”


    嚴石不說,溫永和當然也不會真的追問,聽到嚴石問話馬上答道:“我們這時還在巴爾喀什湖西岸呢,大約要十幾分鍾後才能折道向西去烏蘭貝爾,大概至少還要四到五個xiǎo時才有可能到烏蘭貝爾吧那時該是大天亮了。”


    “嗯那我先眯一會,到了烏蘭貝爾再叫醒我”


    烏蘭貝爾,在此之前,幾乎是在地圖上都找不到的xiǎo鎮,位於巴爾喀什湖西南部三百多公裏處,別特帕克達拉草原南緣的時令河楚河貫穿全鎮,這裏不是什麽鐵路要站,隻是有一條從熱茲卡維甘通往江布爾的南北縱向公路,巴爾喀什湖西岸也有一條東西向公路通到這裏,算是一個還不太起眼的公路jiāo匯點。


    嚴石之所以選擇這個烏蘭貝爾為戰區最高司令部的臨時駐地,主要原因就是因為熱茲卡維甘至江布爾的這條公路,正好將目前阿拉斯加控製的熱茲卡維甘、巴爾喀什湖至江布爾防線貫穿聯接起來,是這道防線南北兩線溝通的要道,也是與後方聯係的要道,將戰區司令部暫時放在這裏,是便於同時協調指揮整條防線上的近百萬大軍的行動。也能通過後方廣大的阿拉木圖地區與正在費爾幹納盆地作戰的李濟深第八方麵軍溝通聯係。


    而且烏蘭貝爾也在這條防線最前線不過百餘公裏處,沿著楚河一直向西再走一百餘公裏就是蘇軍希姆肯特防線的一個要點,也曾是直接切斷馮yu祥部和張學良部聯係的卡姆卡雷鎮,蘇軍在這裏駐紮了將近五萬軍隊,像是一頂釘子紮在了阿軍防線的中心,使得阿軍的這條防線不得不在中央部分向內往巴爾喀什湖方麵內凹了一兩百公裏成為一個內弧形。


    嚴石到來後,將戰區司令部放在這裏,也可以給沙波什尼科夫造成一個最直接的印象,那就是阿中聯軍接下來將會拔除卡姆卡雷這顆巨大的釘子。以此吸引蘇軍注意力,從其他地方調集更多大軍到卡雷卡姆防備阿軍的進攻。


    當然,這是障眼法,嚴石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正麵強攻都不是阿中聯軍現在應該選擇的作戰方式,他要的就是讓沙波什尼科夫從其他地方調集更多軍隊到卡姆卡雷,這樣就勢必要削弱蘇軍在其他地方的防守實力,嚴石想要從中尋找到戰機。


    而且這雖然是障眼法,但對於沙波什尼科夫來說,就算他明知是障眼法,他也不得不調集更多大軍到卡姆卡雷,因為這顆釘子是蘇軍目前的一個巨大優勢,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顆釘子被拔除。


    此時的烏蘭貝爾,倒像是一個大工地,更大規模的防禦工事,巨大的前進基地,物資倉庫,臨時機場都在破土動工,最先抵達的第五方麵軍三十三集團軍八萬將士有大半現在幾乎都快成了工兵了,當然正規的工兵也有,工程兵部隊這次也擠出了近萬人配屬中亞戰區,此時大半就集中在此。


    這麽大的動作,蘇聯人當然不會不知,嚴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裏動靜越大,沙波什尼科夫就越不敢放鬆在卡姆卡雷的防守,哪怕明知是計,他也不敢不增兵,若他不增兵,嚴石也是可以化虛為實的。畢竟現在阿軍有兵力優勢。


    嚴石所屬的第五方麵軍近六十萬人,早在江布爾戰役前抵達這一戰區的預備隊如今已經完成了集團軍編組,其中四十九集團軍和特設騎兵六師都布置在防線北麵的熱茲卡維甘地區,而馮yu祥部現在也駐守在這一區域,五十集團軍則在江布爾會合張學良部守護防線南部重心區域。烏蘭貝爾地區原本就是這南北兩支大軍的結合部,駐軍並不算多。


    但這次隨嚴石新調至中亞戰區的幾大集團軍中,嚴石卻是一下子就調了三十三、三十四兩大集團軍至烏蘭貝爾一線,別外炮兵八師也都布置到了這裏,使得這一區域的軍隊一下子激增到了二十萬人,對卡姆卡雷的蘇軍已經呈壓倒xing優勢,嚴石就不信,麵對這樣的壓力,沙波什尼科夫能坐得住?


    就算沙波什尼科夫不至於把卡姆卡雷的蘇軍也增加到二十萬甚至更多,但至少也會再調五六萬人過來,讓卡雷卡姆的蘇軍上升到至少十萬,否則根本不足以抵擋阿軍生力軍可能的進攻,他不增兵,嚴石說不定還真會化虛為實了。


    而沙波什尼科夫眼下總兵力隻有五十萬人左右,且其中有好幾萬隻是武裝民夫,要守住希姆肯特到克孜勒奧爾達,另外鹹海以西的歐亞鐵路他們當然也不能完全放鬆防守,所以五十萬大軍要防守的地方並不少,其在希姆肯特的守軍也不過二十多萬,阿希科爾湖和阿雷斯湖一帶也有近十五萬,其中偏西的阿雷斯湖一帶近五萬人,偏東的阿希科爾湖一帶有近十萬人。


    如此包括克孜勒奧爾達一帶至鹹海區域他的總兵力也不過十萬左右。可以說沙波什尼科夫從任何一個區域chou調五萬大軍到卡雷卡姆,都將大大降低被chou調地的防守實力,也許其中就有嚴石需要的機會也難說。


    嚴石乘坐的汽車抵達烏蘭貝爾時正好在早上八點左右,陽光已經開始照shè在地麵上,金黃一片,早已經做完晨cào的部隊也已經各司其職,烏蘭貝爾到處都是飛揚的泥土,一隊隊灰塵蓋麵的士兵正在忙碌的修著各種工事和軍事設施了。


    被溫永和叫醒,嚴石下車後直接在路邊淺得見底但極為清澈的楚河裏撈了一把冷水在臉上撲了幾下,把溫永和看得打了一個冷襟。


    “馮將軍和張將軍他們已經到了嗎?”嚴石接過溫永和遞過來的máo巾擦了一把臉後問道。


    “馮將軍和張將軍昨天晚上就到了,李將軍比我們早到一個xiǎo時,現在三位將軍正在司令部等著您?”


    “哦,你怎麽不早說,走,去司令部”嚴石聞言把máo巾扔給了一旁侍立的一名衛兵,抬腳便往司令走去。


    所謂的司令部不過是一棟新建的兩層由石塊壘成的xiǎo樓,不過已經經過了粉刷,倒是不怎麽難看。


    這棟xiǎo樓自然也是就建在楚河旁邊的,停車場也在xiǎo樓西側,所以不過兩分鍾,嚴石就已經到了司令部,跟mén邊站崗的衛兵們還禮之後,葉楓匆匆的進入了司令部裏麵。


    很明顯,雖然他這個最高司令剛剛才到,但整個戰區司令部已經開始履行職責了,來往的將校參謀很多,一路到看到嚴石,時不時有人敬禮招唿。


    “不好意思,勞三位將軍久候,抱歉抱歉。”進入二樓的作戰指揮室時,雖然裏麵有好幾個將官,但馮yu祥等人所著軍服與阿拉斯加軍服有明顯區別,所以嚴石一眼便能認出馮yu祥三人來。


    至於其他的將官自然都是他的直接屬下,包括三十三集團軍司令張chun鵬中將在內好幾名將軍,顯然此前就是他們在履行招待幾位中國將軍的任務。


    “嚴司令車馬勞頓,現在你可是我們的救星啊,我們等你理所當然啊?”聽到嚴石的聲音,馮yu祥等人連忙過來跟嚴石打招唿。


    其中一番客氣自不用多說,雖然大家分屬兩國,但嚴石曾擔任過遠東、貝加爾軍區司令,莫說與曾長期軟禁在阿拉斯加的馮yu祥,便是與李濟深和張學良都不陌生,大家也都是軍人,客套俗禮倒是沒有過多講究。


    不多時駐紮在烏蘭貝爾附近的三十四集團軍司令邁爾斯中將也趕到了司令部,嚴石最後就隻留下了張chun鵬和邁爾斯與馮yu祥三人,加上他自己,一共六個人到了作戰指揮室旁邊的xiǎo會議室。


    “莫非嚴司令想到了什麽破解目前僵持局麵的好辦法?”眼見的會議級別如此之高,三位中國將軍當中與嚴石最為熟悉的馮yu祥馬上問道。


    嚴石嗬嗬一笑道:“嚴某初到中亞,諸多情況還不太了解,幾位將軍都是百戰沙場的老將了,又在中亞作戰一月有餘,當前這種局麵還多望幾位將軍多出出主意啊。”


    嚴石這樣一說,李濟深倒沒什麽,但是馮yu祥和張學良兩人卻是臉sè微紅,馮yu祥幹笑了兩聲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造成眼下這樣的局麵,我馮yu祥要負首要責任,現在中亞戰局僵持不下,一切就得指望嚴將軍的北華鐵騎了。”


    “三位將軍切莫誤會,希姆肯特之失責任並不在於馮將軍和張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說實話,我來之前,總統曾跟我親口說過,沙波什尼科夫從蘇軍總參謀長位置上突然下放,大出人意料,換成是我軍任何將帥在不知蘇軍底細的情況下也難逃大敗。現在嚴某雖然又帶來了數十萬大軍,但我畢竟初來乍到,對中亞蘇軍和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的具體情況並不太熟悉,我這一來就製定什麽方案計劃,隻怕避免不了紙上談兵的嫌疑,所以唯望大家jing誠合作、鼎力配合,如此我中亞戰區方能有反敗為勝的底氣和能力。今日這場會議,我呢先帶著耳朵聽,大家就暢所yu言,群策群力,看看能否找到什麽破局的好辦法。”


    嚴石一席話,卻是大大化解了馮yu祥和張學良兩人心中的尷尬,畢竟江布爾大敗,馮、張兩人可算是丟了一個大臉,原本以為嚴石是在奚落他們,但這時卻也感受到了嚴石在誠意,想來也是,中亞戰區中**隊占多數,此前也一直是由他們負責這一區域的戰鬥,若說對眼下中亞蘇軍的情況誰最熟悉,當然是以馮、張、李三人最有發言權。嚴石初來乍到,先聽先看,不匆忙做決定正是一個穩重成熟主帥的表現,反倒讓馮、張、李三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若來一個上來就擺戰區司令架子威風,匆匆訂下作戰方略的主帥,中亞戰局就真要糟了。


    張chun鵬和邁爾斯比嚴石也不過早到兩天而己,同樣是初來乍到,所以他們也沒有馬上說什麽話,馮yu祥和張學良、李濟深三人互相眼神jiāo流了下,最後馮yu祥輕咳了一聲道:“我來說說吧,首先從戰鬥力來看,中亞方麵軍應該是強於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的,甚至強得不是一點,畢竟中亞方麵軍大半是蘇軍主力,不是新兵,但相比指揮能力,中亞方麵軍的指揮官顯然無法與沙波什尼科夫相比,也無法與那個把我馮yu祥打得大敗而逃的羅科索夫斯基相比。所以總體來說,我認為眼下威脅最大的反而是這支剛到中亞的新軍。想要破解目前的困局,必須先解決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的威脅……”


    嚴石一開始果然是隻聽不說,每每聽到感興趣的東西也隻是微微含笑點頭,直到馮、張、李三人把他們此前通過曆次戰鬥所了解的蘇軍大部分主要情況都介紹清楚,並附帶了自己的一些建議和看法後,嚴石才輕籲了一口氣道:“這麽看來,我們的看法還是一致的,論威脅,沙波什尼科夫大區才是中亞戰局破局的關鍵,不過現在沙波什尼科夫大軍采取了固地穩守的態勢,想要解決這支大軍,即便我們目前兵力占據優勢也不是那麽輕易可以做到的,三位將軍有什麽好的建議麽?”


    “動起來,必須讓他們動起來,他們這樣龜縮防守的話,我們要解決他們實在困難,當然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強攻也可以,隻是強攻之下損失必然會相當大,畢竟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目前不缺少補給和後援,歐亞鐵路的存在,讓他們可以得到歐洲源源不斷的補充。而希姆肯特的存在,也讓沙波什尼科夫大軍和中亞方麵軍可以互為支援。這種情況下強攻沙波什尼科夫大軍,不啻於同時強攻包括中亞方麵軍在內的整個蘇聯駐中亞軍隊,我們的兵力優勢將進一步被蘇軍的主場優勢給抵消。”李濟深馬上說道。


    嚴石微微一笑,這與他在車上所考慮的是一樣的,事實上就等於李濟深等人也否決了強攻的辦法。不能強攻自然就隻能用計取巧了。但具體該用什麽辦法呢?相信這個問題才是困擾大家的關鍵。


    “隻是該如何讓他們動起來,我琢磨了好幾天,愣是沒有找到沙波什尼科夫有什麽漏dong或弱點,沒有弱點,沒有漏dong,想輕易的通過種種布局促使他們動起來就沒有可能。這個沙波什尼科夫不愧是蘇聯人的軍事專家,他的防守布局完全是教科書式的。雖然看似他的部隊受地理條件和jiāo通因素影響,不得不沿鐵路線擺成了一個一字長蛇陣,似乎處處都可以成為攻擊點,但他卡住東北麵的阿雷斯湖阿希科爾湖、東麵的卡姆卡雷和東南麵的希姆肯特…,卻等於斷絕了我們攻擊他長蛇陣的通道,看得到摸不著啊若想攻擊他的長蛇陣,我們就必須打通這三大通道中的一個,但隻要我們動手攻擊…中的任何一點,最終都會演變成絞rou機式的強攻”馮yu祥最後苦笑道。


    此時便張chun鵬和邁爾斯兩人都露出了苦笑,顯然嚴石到來之前,他們已經與馮yu祥等人討論過這個問題,缺乏有效的使蘇軍動起來的辦法,也就意味著想要破局的話將沒有捷徑,他們可能最終不得不憑借著強攻,付出巨大的傷亡代價來達到破局的最終目的。


    嚴石摸著下巴沉yin片刻,見大家再沒有說話了,才起身把他手上卷著的那幅地圖拿到桌子鋪了開來,地圖不大,就是一幅由總參緊急趕製的中亞戰區形勢圖,上麵所標記的地點地形等等非常清晰。


    “沙波什尼科夫正經是學院派的將領,軍事理論水平高深,用兵堂堂正正,退守有序,布局清晰,看上去確實是麵麵俱到,幾乎沒有任何漏dong,但這個世界上會有真正這樣完美的事務存在嗎?我看不盡然,我嚴石是野路子出身,除了獨立戰爭後上過幾天國防大學的培訓班遮遮麵子外,對於軍事理論的研究可能比不上在坐任何一位,但以我這麽我多年的戰爭經驗來看,越是完美的東西越不可靠,看似沒有漏dong的布局,卻大有可能處處都是漏dong。”


    嚴石說自己是野路子將軍,在座眾人卻沒有人鄙夷輕視,那些所謂的理論有很多就是那些野路子將軍們探路探出來的經驗,若沒有實踐難道還能憑空創造出來麽。嚴石能高居阿拉斯加大將軍銜、中區軍區司令寶座之上,誰也不會認為他這個野路子無能之輩。越是這樣的人用兵越是沒有章法,越是沒有先例可循,越是可能讓對手摸不著頭腦,結果反而越有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所以馮yu祥等人聽了嚴石的話都隻是笑了笑,不過聽到嚴石最後一句話時,馮yu祥卻聽出了一點東西,有些驚喜的道:“想來嚴司令已經發現了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的漏dong所在?”


    嚴石嗬嗬笑道:“不能說是已經確認了沙波什尼科夫大軍的漏dong在何處,但我認為卻並非沒有辦法讓他把漏dong給露出來,來地時候,我在車上考慮了很久,心裏就在想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們首先動起來,我們才能找到破局的機會呢?事實是在我們尋找辦法促使他們調動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在破局。所以擾luàn敵軍促使他們調動和直接出手破局完全可以同時進行。”


    嚴石說到這裏,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起來道:“你們看,這裏阿紮林斯克,這裏阿拉爾斯克,都是歐亞鐵路要塞,背靠鹹海,隻要在我們向這裏出兵,掐斷這兩個要站,就等於切斷了沙波什尼科夫與後方的聯係,而且因為鹹海的存在,導致這條鐵路成為沙波什尼科夫與後方及東歐聯係的唯一通道,所以這裏是一個關鍵,但他們現在在這裏駐軍才多少,加起來也不到三萬之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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