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利河穀,這片不過兩三百公裏,可利用麵積不到兩百公裏,以前荒無人煙的小小河穀盆地,不過僅僅數月時間,卻已經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具有了一座新城的雛形。


    阿拉斯加有名的大富豪,東海集團的大老板李尚東就任新西伯利亞市長之後,新西伯利亞直轄市就成了一片大工地,展一日千裏,每一天起來,都可以現這個新城的變化。


    這大半年來數十位家大業大的大富豪相繼在這裏投資興建各種工商企業,光是工業園區就有了三個,而商業區的建設也同樣迅,畢竟新西伯利亞設為直轄市後,立即得到了國家大量資金支持,移民雖然還隻有數萬,但光是建設工人就有上十萬,這些人也是需要娛樂,需要生活的。


    自移民法修改案通過後,李尚東也立即向移民局提交了一份高達四萬餘人的開拓荒性移民申請,現在到位的移民就已經有了近兩萬人,之所以度這麽快,還在於這裏距離中國的距離較近,很多中國西北一帶的移民幾乎全數被直接分流到這裏,少了諸多轉折,度自然就快。


    這麽多開拓荒性移民的加入,新西伯利亞各項建設度也得以大大加快,位於中央的商業區已經有不少項目建成甚至投入使用了,三大工業園區中一些投資稍小的工廠甚至已經開始投產。位於南城的生活區麵積也已經建成數千畝。


    “怎麽樣,蔡帥,是不是有一種眼觀滄海桑田的變化”站在已經開始投入使用的新西伯利亞火車站中央鍾樓天台上,李尚東對著身邊的蔡鍔笑道。


    蔡鍔有些出神的看著前方,那一片巨大的車站廣場,廣場中央有數座假山噴泉,噴泉此時正歡快的噴灑著泉水,在廣場前方是新西伯利亞目前的中央大街——新西伯利亞大道。綿長的大道一直向南方延伸,一眼望不到頭,在大道兩旁,一棟棟高層商務建築正拔地而起。


    蔡鍔緩緩點頭,微笑道:“是啊,眼觀滄海桑田,幾個月前還荒無人煙,如今卻已經初具大城風範,相比之下,新西伯利亞這種變化是最快的,東俄自治區就不行了,庫茲涅茨克等地現在還有大批移民隻能住在帳蓬裏麵,就是你們對麵的新尼古拉耶夫斯克,看起來也隻是一個擠滿難民的小鎮。雖有十餘萬人口,卻連像樣的街道都還沒有幾條。這就是差距啊。”


    李尚東聞言卻似乎有些不好評價,猶豫了一下才道:“內裏情況不同嘛,新西伯利亞就像一張純粹的白紙,作起畫來就容易了,東俄卻已經有了線條,框架,反而不易畫出完美的圖畫來。不過我倒是有些眼熱東俄的人口啊,就說這新尼古拉耶夫斯克吧,十餘萬人,不比我們新西伯利亞少,大部分還住在帳蓬當中,與我們隔河相望,要是能夠讓他們過河,我敢保證新西伯利亞的變化會更快、更大。”


    蔡鍔卻大笑道:“你要有本事,大可以去把這些人引過河來”


    李尚東卻隻能鬱悶的搖頭,要是可以,他早幹了。其實按說移民流動限製也已經變得寬鬆了許多,讓這些人過河,也不是不行。關鍵就是東俄的情況特殊,這裏的人口絕大部分都是俄羅斯族,東俄自治區方麵自然也不想這些俄羅斯族全部轉移到新西伯利亞,克孜爾這些地方而脫離東俄的掌控,無法取得東俄自治區政府的支持合作同意東俄的移民過河,李尚東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強搶這些移民。


    若是其他行政省市,問題就不大了,這些已經具有公民權的俄羅斯族大可以自由流動,但若是行政省市,那與新西伯利亞的差距就不可能這麽大了,新西伯利亞的吸引力也不可能比其他城市大。起碼伊爾庫茨克,烏蘭烏德,克拉斯諾亞爾斯克這些城市目前對移民的吸引力比新西伯利亞隻大不小,畢竟這些城市本就是西伯利亞大城,本身就有規模不錯的城市建設,人口都有數十萬,比現在的新西伯利亞大得多。就算這些省市政府同意省市民眾自由轉移,那些民眾也不大可能到新西伯利亞來,新西伯利亞最大的居民來源目前隻能是新移民或國家從美洲強製轉移過來的老移民。


    這時蔡鍔又說道:“不過東俄本身人口要多得多,加上此前建設度太慢了,出現這種情況也很正常,現在的東俄自治區建設度還是挺快,安德烈上任後,還是比較尊重中央決定的。相信到明年,那些帳蓬也可以成為曆史了。”


    李尚東也點了點頭,若是當初的高爾察克一開始就抓緊這些事情,可能到現在大部分民眾都已經安置下來了。幸好葉楓來了一次亞洲巡視之旅,將東俄內部問題理順了,佩佩利亞佐夫上台後,東俄自治區政府也不像以前一樣陽奉陰違了,基本上中央政策都得到了貫徹執行,變化同樣很大,隻是像蔡鍔所說,東俄自治區人口一百六十多萬,幾乎是新西伯利亞的十倍,現在還有很多人隻能住在帳蓬當中確實情有可原。


    “嘟……嘟”正在這時,一聲聲刺耳的汽笛傳來,火車行駛的哐光聲也傳到了他們耳中,蔡鍔和李尚東將眼光轉向東方,一座鋼鐵大橋橫亙在寬闊的鄂畢河上。


    新西伯利亞與對岸的新尼古拉耶夫斯克隔河相望,這座大橋就是連接雙方的通道,這座大橋是公鐵兩用,下層是公路橋,以前主要供馬車行駛,現在當然是供汽車行駛,上層則是鐵路橋。此時的橋上,一列冒著白煙的火車正行駛在橋上。


    火車在鳴笛時差不多大半個車身都已經通過大橋,進入新西伯利亞地界,也開始傳來刹車聲,車開始慢下來。


    新西伯利亞地方不大,車站就設在鄂畢河東岸不遠,此時列車既已經到了橋上,那也許隻要幾分鍾,就要進入新西伯利亞火車站了。


    “他們來了”當火車再次響起清晰刺耳的鳴迪聲時,李尚東說道。


    蔡鍔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輛列車是一輛軍列,車上運載的是數千名阿拉斯加第五集團軍的士兵,包括第五集團軍的司令王永勝也在其中。


    這不是第一列西調的軍隊,實際上此前近十日,已經陸續有數十列火車將第五集團軍,第十四集團軍計十數萬士兵及物資運到了西伯利亞,隻是這些大都在托木斯克或新尼古拉耶夫斯克停靠,然後調到了鄂畢河沿線其他各地。剩下的還有第五集團五六萬人則將在此後數天內全部運到新西伯利亞,成為攻堅的中央主力。


    “老蔡,興致不錯嘛,居然跑到這裏來登高望遠。嘿,尚東也在,怎麽大老板不做了,跑來當市長,現在又跟老蔡一起,不是準備再撈個將軍當當吧。”一聲宏亮的聲音自樓梯口響起。


    兩人將目光望向樓梯口,便見王永勝施施然出了樓梯口,神態很是悠閑。


    “蔡帥、王帥來了,我李尚東忝為地主,總不能避而不見吧,怎麽,王帥,不歡迎我,若是我抬腳就走。”李尚東看著王永勝笑道。


    “哎,別介,你這一走,我王永勝此後怕是再不敢來新西伯利亞了,誰讓你比我人多,我不過十萬人,你現在就有十幾二十萬,未來可能過百萬,我可不敢得罪你這樣的大佬。”王永勝故作緊張的喊道。


    李尚東聞言不由指了指王永勝笑道:“原來人多就行,這樣說,那我還真想當迴將軍了。”


    笑聲過後,王永勝上前與蔡鍔互相敬禮後,歎道:“老蔡,沒想到啊,一年過後,我們居然又要在一起並肩戰鬥了。我以為這樣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蔡鍔立即問道:“怎麽老王,傳言是真的?”


    王永勝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望著西方出神,半晌才道:“本來是年後就要迴費城,不過現在情況有變,沒想到還能撈到一場大仗。”


    “迴費城,怎麽,王帥也要退役了嗎。”蔡鍔都不太確認的消息,李尚東自然更不知道,聽了兩人的話,不由吃驚的問道。


    王永勝沒有答話,蔡鍔馬上笑道:“倒不是退役,老王這是要高升呢,國防部副部長,副總參謀長,主要負責國民衛隊和預備役部隊事務,接替胡帥留下來的空缺。嗬嗬,再有幾個月,老王也算是我的長官了。”


    “哦,那我得提前恭喜一下王帥了,祝賀王帥高升啊。”


    “恭喜個球”王永勝卻有些鬱悶的笑罵道:“別聽老蔡的,這意思是,再過幾個月,俺老王就差不多要退出戰爭一線了。”


    蔡鍔笑道:“怎麽會是退出一線,現在的國民衛隊可是正規軍,就這兩年,國民衛隊也沒少打仗吧。”


    “唔”王永勝這時卻咧嘴笑道:“對我來說,這可能是唯一的安慰。嘿嘿,老蔡,未來你要是想要我補充兵員,沒說的,帶兩壺老酒就成。”


    “你這是什麽長官,還沒上任就開始索賄,小心我檢舉你,不過嗎,嘿嘿,不就兩壺老酒嗎,隻要你每次都給我補充精兵,十壺都成。”


    王永勝聞言不由哈哈大笑。好半天才收起笑聲,對著蔡鍔正色的道:“這仗不好打啊,老蔡,有沒有信心。”


    蔡鍔聞言也神色嚴肅的道:“是不好打,不過隻要我們一步步棋走好,不出差錯,勝利就一定是我們的”


    此時的唐努烏梁海克孜爾市,暮色降臨,比以前擴大不少的克孜爾市區都已經亮起街燈,位於老城中央的美洲酒店更是彩燈閃爍,在月色,燈光映射下透露出一股昏黃迷離的色彩,黃色外牆反射燈火,整座美洲酒店就像是一座位於夜色當中的黃金宮殿。


    這時一個身穿狐皮大衣,頭戴白色絨帽,身材高挑,麵相姣好的白人女子走進美洲酒店,進了大門,立定掃視了大廳兩眼,才徑直向前台走去。


    “小姐,歡迎您光臨美洲酒店,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前台中,一個明顯是唐人長相,穿著紅色旗袍的漂亮服務員看到這個白人女子走過來就問道。


    “多爾濟先生約了我”白人女子說道。


    服務員聞言,翻開一個記錄本,找了一下,露出甜美的笑容問道:“是查隆.多爾濟先生吧,你是安德莉娜小姐?”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白人女子反問道。


    “不,沒有問題,隻是多爾濟先生特別交代,他隻見安德莉娜小姐。多爾濟先生在二樓2o6號房,需要我安排服務員帶你去嗎?”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謝謝”白人女子微笑道,接著轉身便朝左側的樓梯走去。身後又傳來了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先生,歡迎您光臨美洲酒店,有什麽我能為你效勞的……”


    安德莉娜走到二樓,看看了房間的門號,輕移蓮步一直到了一個門上銘牌寫著2o6數字的房間,才舉手輕敲了三下。


    很快裏麵門鎖一響,門一打開,一個略顯福的,身高中等的男子出現在安德莉娜麵前。


    “安德莉娜小姐,你來了”說著便讓開半個身子,示意安德莉娜進去。


    安德莉娜點了點頭,臉色卻似乎並不太好看,走了進去,看了一眼這個豪華的套房,轉身對著鎖好門返身過來的男子道:“多爾濟總管,我看到你的暗記才來的,有什麽事情就說吧,我已經說過,你現在可是副省長,一舉一動都難免有人關注。沒有重要的事情,請盡量少聯係。”


    查隆.多爾濟有些微胖的臉卻擠出一絲笑容,走到套房正廳的沙上坐了下來,又拿出兩個酒杯,將茶幾上的紅酒倒了兩杯,然後示意安德莉娜坐下來,等安德莉娜坐下來,多爾濟遞了一隻酒杯過去,自己輕抿了一口,才笑道:“埃娃小姐,這次就是重要的事情,有人想見見你”


    多爾濟的笑容有些不同尋常,而且他稱唿自己的並不是安德莉娜,而是埃娃,這讓安德莉娜引起了一絲警覺,右手不由悄悄摸上了腰間,而嘴裏則輕描淡寫的問道:“誰想見我?”


    安德莉娜話間未落,後麵突然伸出一雙大手用力按住了他的雙肩,接著就在套房臥室中走出一個臉帶微笑,長著明顯的唐人臉相,身材筆挺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嘴裏說道:“是我想見你埃娃小姐,想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隻好請我們的副省長大人出麵了”


    “你是誰”埃娃腦子裏一陣轟然,她想站起來,但後麵那雙大手力氣很大,讓他根本站不起來,掙紮時左手一晃,手裏的酒杯掉到了地上,地上紅色的地毯出現了一大片濕跡。右手剛伸到腰間,後麵卻馬上伸過來另一隻手,將他的右手扯了出來,將他手裏的那支勃朗寧小手槍收走了。


    “你們到底是誰”埃娃臉色有些蒼白,微仰著頭看著慢慢走到自己麵前的那個唐人男子問道。


    那個男子直接蹲了下來,伸手捏著埃娃的下巴,看了兩眼微笑道:“嘖嘖,真是天生麗質啊,可惜了,奈何做賊埃娃小姐這麽聰明,應該不會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吧,哦,當然,我個人的身份沒什麽好隱瞞的,你記好了,鄙人高……景……義”


    “蘇俄在西伯利亞總兵力在四十萬人之間,其中第五集團軍二十三萬人,有過六個師十五萬人布置在鄂畢河沿線,其餘的則在鄂木斯克和西伯利亞鐵路沿線,另有一個獨立師和一個騎兵師共計三萬餘人駐守在托博爾斯克,第三集團軍共計近十五萬人則全部在阿爾泰地區,其中阿爾泰山口沿線占了近一半,其餘的在阿爾泰西麓,包括巴伊瑙爾,伊尼亞,阿克塔什,魯布佐夫斯克等要塞。另外,將要歸入這次作戰敵軍範圍內的還有吉爾吉斯軍隊駐守在額爾齊斯河東岸的巴甫洛達爾等地共三萬多軍隊,也就是說我們的敵軍為四十三萬人。當然這是目前我們麵對的敵軍,但烏拉爾,秋明,葉卡捷琳堡車裏雅賓斯克,奧倫堡等地還有十餘萬軍隊,雖不歸屬東方麵軍,但他們距離最近,這也肯定會是未來我們要麵對的敵軍,實際上,這些軍隊一多半已經開始向鄂木斯克和托博爾斯克調動了。”


    在新西伯利亞的第十一集團軍司令部內,現在已經暫時成為了西伯利亞最高司令部指揮所,東俄方麵軍副總司令兼副參謀長趙喜峰正做為講解員在講述雙方的兵力對比。


    而在場的成員則隻有蔡鍔,王永勝,李明澤三人,帕達諾夫,錢令昌以及朗.帕多現在都在唐努烏梁海等地,無法趕來,到時隻要將作戰方略通報過去就行,畢竟這三支軍隊到時將由朗.帕多統一指揮,其作戰方略是需要由朗.帕多等人根據實際情況自行決定的。最高司令部隻需要將戰略目標製定下來就行。


    而第十四集團軍司令嚴石此時還在車上,尚要兩天才能趕到,自然也來不及參會,北西伯利亞的朗多.查克交通不便,自然也沒有可能來迴趕路耽誤時間,再說,他那一路同樣比較靈活,可由朗多.查克決定具體作戰方略,保證完成戰略目標就成。


    “四十三萬人嗯,算上葉卡捷琳堡等地的援軍,算六十萬吧”王永勝摸著下巴道:“我們的優勢可不大”


    這時蔡鍔馬上點頭道:“好在這烏拉爾一帶隻有這十餘萬軍隊,就算一個月內全部調來,也還不足以完全抵消我們的優勢,而其主力則至少要兩個多月後才能調來。畢竟數十上百萬的主力可沒有那麽好調。”


    “新西伯利亞對岸的防禦情況如何,老蔡,你是打算直接從科利河實現突破吧。”王永勝問道。


    蔡鍔點了點頭:“這是最佳方案,雖然科利河集中了俄軍最多兵力,目前已經達近十萬人,但這裏我們本就有第十一集團軍十萬人,加上你們兩個集團軍調來,就有三十萬人。而且直接在這裏起攻擊,還有兩個優勢,一是不需要我們再進行龐大的大範圍調動,三十萬人再做調動的話,出摟子的可能性就大增,二是科利河隻是一條支流,河道比鄂畢河窄小,水淺,就算冰層崩塌,士兵掉進河裏,隻要及時救助,損失也會小很多。”


    王永勝點了點頭,考慮了一下又笑道:“你把嚴石的第十四集團軍都放在鄂畢河上下遊兩岸,隻怕這才是真正第一批過河的吧。其實還是從鄂畢河率先突破。”


    蔡鍔嗬嗬一笑道:“嗬嗬,看來還是瞞不住你這火眼金睛,隻能是這樣,我們就是一個磁盤,必須將俄軍主力都引到科利河一線,這樣,鄂畢河上下遊河道的機會就多了,我準備讓朗多的第三集團軍和嚴石的第十四集團軍在上遊過河,上遊冰層厚,很難崩塌,而俄軍在這些地方的兵力又有限,隻要這裏過了河,實際上整個俄軍鄂畢河防線都會垮掉,到時我們這中央主力就可以輕鬆過河了。否則難道我們真的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情況下涉水強攻嗎。那樣隻怕凍死凍傷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過上遊河道寬啊,這個點卻不好選,冰麵溜滑,又沒有掩護,一旦讓規模俄軍覺,死傷也會很大。”王永勝道。


    蔡鍔站起身來,走到沙盤地圖麵前,指著兩個點道:“第十四集團軍在科爾帕舍夫一線尋找機會,而第三集團軍在下瓦爾托夫斯克一線尋找機會,並不需要他們整個集團軍在一開始就全麵過河,那樣目標也太大了,實際上隻要各有一萬人過河成功,你想想,憑俄軍在那些地方的兵力,會出現什麽後果。他們防線絕對會全線崩潰,到時主力大可毫無阻礙的過河,一條河這麽長,他們哪裏處處防得到、防得穩。”


    王永勝也深以為然,好半晌才道:“是啊,實際上這場仗,過河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不管是我們過去,還是他們過來,關鍵在於過河之後,頂著嚴寒千裏運動,奪取鄂木斯克等額爾齊斯河大片地域,還要搶在他們主力到來前這個時間,這些才是真正的考驗。”


    王永勝這麽一說,蔡鍔,趙喜峰,李明澤等人也都沉默不語,說這場仗難,最難的就難在天氣,時間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下打仗,到處冰雪封天,交通不便,道路難行,還要搶在兩個月內達成目標,這不難才怪。真正說起來,朗.帕多那一路還要輕鬆一些,畢竟他們不用頂著這嚴寒千裏運動。


    若說過河,其難度其實真的不太高,這種地方的大江大河到了冬季,冰層厚實的很,若不是溜滑,跟平地沒有多大區別。所以嚴格來說,這樣的防禦線漏洞肯定是很多的,不管是阿拉斯加軍隊過河,還是俄軍過河,其實都能辦到,也之所以這樣,兩國才會在這個邊境線各自布下足足數十萬大軍防守,不隻是防守河道,還要增加防守厚度,要敵軍即使過河成功,也處處受阻,無法深入腹地。要保證有後備援軍可以支援危險的戰場。


    所以沒有優勢兵力,兩軍輕易之間都不會起過河攻擊,不過有了優勢兵力就完全不同了,就像現在的阿軍,以前比俄軍多十萬人左右,算不得什麽優勢,但現在多了近三十萬,就是很大的優勢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當葉楓和圖根等人聽到俄軍要調主力起冬季作戰時,才會有些緊張,不停猜測俄軍這麽做的可能性有多高。


    而且葉楓和圖根此前認為蘇俄沒有理由在冬季起進攻的原因,並非是認為蘇俄主力到來後無法突破鄂畢河,而是認為蘇俄的經濟支持不了蘇俄打一場規模宏大的決戰。


    也正是這個原因,葉楓和圖根才要先下手為強,而且作出了要至少消滅蘇俄紅軍三四十萬大軍的決定,隻有那樣,即便未來蘇俄主力到來,兩國的兵力差距也能保持平衡。隻有兵力平衡,兩軍才不太可能再次掀起大戰。


    若是戰爭在夏季開打,千裏運動的難度小了,但奔流的大河又會成為一個無法忽略的阻礙,與冬季正好相反,在冬季,河流的阻礙要比夏季小,但過河之後運動的難度卻大。


    蔡鍔這時語氣堅定的道:“再大的考驗,這一次我們也必須完成戰略目標”


    “我的初步決定是這樣的,中路由第十一集團軍,第五集團軍,第十四集團軍組成,其中第十一集團軍與第五集團軍為主力,實施正麵攻擊,第十四集團軍在科爾帕舍夫尋找機會渡河。北路朗多.查克第三集團軍在下瓦爾托夫斯克尋機渡河。南路由朗.帕多統一指揮第八,第十二,第十三集團軍攻打阿爾泰山口。”


    蔡鍔說話的時候,王永勝等人表情嚴肅,看著蔡鍔在地圖上指點。


    “過河戰預定四天後,即12月26日淩晨五點開始,時間隻有三天,三天內,中,北兩路大軍除必要的留守兵力,必須全部越過鄂畢河。”


    這時蔡鍔又將指示棒移過鄂畢河,指向額爾齊斯河與鄂畢河之間的那塊廣大地域道:“北路朗多.查克的第三集團軍過河後,以攻占托博爾斯克為目標,而我們中央主力的目標有兩個,第十一,第十四集團軍沿西伯利亞鐵路前進,威脅鄂木斯克,負責阻截俄第五集團軍或烏拉爾軍隊南下救援阿爾泰俄軍的路線。第五集團軍過河後則要脫離中路,立即沿鄂畢河南下攻取巴伊瑙爾,伊爾亞,阿克塔什,威脅阿爾泰俄軍的後方,與南路攻堅軍團開成東西夾擊。”


    看到王永勝,古明澤等人都點頭表示明白,蔡鍔又道:“南路攻堅軍團可由朗.帕多直接製定作戰計劃,但必須保證完成攻克阿爾泰山口的第一戰略目標,時間隻有七天,從過河戰後的第三天,即12月29日開始,七天內必須完全攻克阿爾泰山口,三十萬大軍必須在七天後越過阿爾泰山,這之後,朗.帕多將指揮第八集團軍負責沿阿爾泰山西麓推進,攻取魯布佐夫斯克及吉爾吉斯境內的巴甫洛達爾,塞米巴拉金斯克,烏斯季卡緬諾戈爾斯克和齋桑泊,徹底控製額爾齊斯河上遊。”


    關於北路、第十四集團軍、南路等目前並沒有將領參會的幾大軍團的作戰計劃或目標,自然有作戰參謀嚴格記錄下來,會後密報各大軍團主官。所以蔡鍔說到這裏,先看了看那些作戰參謀,由那些作戰參謀複述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了,蔡鍔才接著說道:“老王的第五集團軍在阿爾泰戰事結束後,需要會合第十二,第十三集團軍迴頭北上,斜插向額爾齊斯河中遊,從南麵威脅鄂木斯克,屆時這裏將會是最後一戰,由第五,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和東俄方麵軍直屬的騎兵師共五大集團軍攻占鄂木斯克,我想就算骨頭再難啃,就算屆時俄軍有部分主力援軍已經到達,半個月時間也足以將整個鄂木斯克打爛了吧”


    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五大集團軍合騎兵師過五十萬人,就算鄂木斯克再難打,半個月也確實沒有可能不成功的,除非俄軍那個時候主力就全部來了,但這個他們自然計算過了,俄軍再快,俄軍主力也不可能全數趕到,其先頭部隊能趕來十幾二十萬人就要感謝上帝了。


    但那時蘇俄在鄂木斯克本身還能剩下多少人,要知道布柳赫爾手上總共隻有二十多萬人而己,加上烏拉爾軍隊也不會過三十萬人,到戰線壓到鄂木斯克時,這三十萬肯定已經沒有這麽多了,說不定二十萬都不一定有,所以屆時就算俄軍主力已經到了二十萬,加在一起也還是比阿軍少。


    要知道,鄂木斯克在額爾齊斯河中遊東岸,阿拉斯加強大的坦克,火炮,飛機不是目前的蘇俄可以相比的。沒有太好的山河天險,想要守住鄂木斯克沒有相當的兵力很難做到。


    這時蔡鍔放下指示棒,笑道:“當然,這是我們的既定計劃,但未來俄軍主力也有可能趁我們優勢兵力集結在鄂木斯克一線時,出奇兵攻擊額爾齊斯河上遊或下遊,我們在托博爾斯克等下遊地帶隻有十萬人不到,在巴甫洛達爾等上遊一帶到時也隻會有十萬人不到,若俄軍主力派奇兵攻擊這裏,我們就不可能執行集重兵攻擊攻擊鄂木斯克的計劃。必然要根據俄軍兵力調動情況臨時調整作戰計劃,不過我想這並不是問題,若他們的先頭主力不來鄂木斯克,我們也沒必要集中這麽大一支軍隊攻打鄂木斯克,是吧”


    王永勝等人都深以為然,俄軍主力如不去鄂木斯克,那阿拉斯加也可以不用集中五十餘萬軍隊去打鄂木斯,大可留出兵力防備俄軍主力援軍從其他地方突襲。


    此時的鄂木斯克,蘇俄東方麵軍指揮部裏,布柳赫爾正背著手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似乎有些坐臥不安。在他身邊還有一個軍官肅立一側,隻是沒有說話。


    “瓦連京,莫斯科的電報怎麽說。”布柳赫爾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瓦連京明顯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布柳赫爾已經問了兩遍了,不過他還是馬上迴道:“莫斯科要求我們至少堅守兩個月,哪怕鄂畢河防線丟了,阿爾泰山口和鄂木斯克也要堅守兩個月,就算陷入重圍,這兩個地方也絕不能丟,兩個月後,我們的主力大軍就一定會全部趕到。”


    “兩個月”布柳赫爾臉露苦色,阿拉斯加軍隊不是那些白匪軍,他們有全世界最多最好的坦克,飛機,有無數攻城巨炮,不管是阿爾泰山口還是鄂木斯克,當兵力裝備相差太大時,莫說兩個月,連一個月布柳赫爾都沒有信心。


    “你說,阿拉斯加軍隊現在集中了多少人?”布柳赫爾又道。


    瓦連京有不太明白布柳赫爾為何總問這些他明明已經知道的問題。這次他遲疑了一下才道:“司令,原本阿軍在鄂畢河東岸和唐努圖瓦有五十餘萬人,這次他們又將駐遠東和貝加爾湖的兩個集團軍調來,一共是七十餘萬人。”


    “七十萬餘萬,瓦連京,我們隻有四十餘萬,他們卻有七十餘萬,你說,兩個月,我們堅守的得住嗎。”布柳赫爾冷笑道。


    “這……”瓦連京不由搖了搖頭,但緊接著他又說道:“不過,司令,雖然他們增兵了兵力,但並不能表示,他們會馬上起進攻,冰天雪地之中作戰並不利於軍隊運動,特別是他們的重型裝備,除了西伯利亞鐵路,他們的重型裝備怕是很難快調運。而西伯利亞鐵路,我們隨時可以將之摧毀。”


    “不,他們一定會起進攻,雖然這樣的天氣不利於軍隊調動,但並非沒有可能,我們不是打算在冬季起攻擊嗎,雖然我們本來是打算在臨近開春之時等主力到來再進攻,但那時終究也還算冰天雪地。我們可以,他們當然也可以,我甚至可以預感到,他們的攻勢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到最後,布柳赫爾似乎歎了一口氣,喃喃的道:“兩個月根本沒有可能,最多一個半月內,如果沒有大規模主力到來,我們將失去阿爾泰和鄂木斯克。莫斯科難道不明白這場戰爭打得就是時間嗎,援軍,我隻需要援軍,而不是這該死的死守命令。”


    瓦連京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實際上我們根本沒有可能這麽快實現兵力調動,烏拉爾的十多萬軍隊已經是最近的了,正在向鄂木斯克調動,莫斯科,聖彼得堡的軍隊則不能動,南線和西線現在兵力本就不算多,隨時可能麵臨危險,也不能動,唯一能動的就是目前兵力過一百多萬的烏克蘭一帶,但烏克蘭距離最遠,雖然已經開始集結,但也不可能在兩個月內到達鄂木斯克。”


    “為什麽沒有可能,實際上通過鐵路一個月內足以將數十萬軍隊調到這裏,早已經開始集結?他們集結是為了解決弗蘭格爾的白匪。我此前已經向莫斯科建議,解決弗蘭格爾的軍隊隻要有一個方麵軍就足夠,第一騎兵集團軍和西南方麵軍完全可以當時就向西伯利亞調動,這樣我們就不可能麵臨險境了。”


    布柳赫爾似乎很有些鬱悶,瓦連京倒不好說什麽了,布柳赫爾人微言輕,他這個方麵軍司令目前資曆戰功是最低的,想打動中央,將布瓊尼和葉戈羅夫等人的軍隊調來放在當時看來不太可能馬上生戰爭的西伯利亞本就很困難,事實上,未來當布瓊尼和葉戈羅夫到來,很可能主持西伯利亞軍務的就要換成布瓊尼或葉戈羅夫了。至少目前看來,這兩人的赫赫戰功,比布柳赫爾強太多了。


    “再電莫斯科,我需要援兵,不管是哪裏來的援軍,四十天內沒有至少三十萬援兵,東線將不再安全”


    瓦連京很是猶豫,這個電報已經報了兩迴,實際上莫斯科也沒有太多辦法,再電的結果隻怕還是一樣,除了要求他們動當地群眾,動員群眾保衛領土外,能調的、能盡快趕到的都在調動,其他的是絕對不能動的,相比東線,南線和西線及烏克蘭,任何一個地方都比東線重要,徹底解決所有白匪,重兵防守西線、南線,防止歐洲人再次起進攻,防止了他們再來顛覆蘇維維政權才是最重要的。歐俄才是俄羅斯的精華,才是核心。


    “快去”看到瓦連京猶豫,布柳赫爾不由一聲大喝,直到瓦連京快步出去,布柳赫爾才緊急著眉頭歎了一口氣,走到門口,眼望著東方出神,那裏就是鄂畢河,那裏現在有七十萬阿軍正枕戈待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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