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聶錚已經起身,低頭看著她。


    封筱筱知道他的時間寶貴,但有些話,她不得不說:“為什麽?我們不是,離婚了嗎?”


    嗯?


    聶錚蹙眉,一口氣堵在了胸口。


    “嗬。”聶錚失笑,微微頷首。“你說的對,然後呢?”


    “呃……”


    封筱筱有些心虛,“離婚的前夫妻,以後應該沒有來往才對,像我們這樣,不對……”


    “哦。”


    聶錚點點頭,眯了眯眼。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從你的生活裏消失,不該來見你,不該給你打電話,不該關心你,嗯?”


    “……”封筱筱訝然。


    她想要的,當然不是這樣。可是,這才是他們該有的狀態,不是嗎?


    “好。”聶錚頷首,“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思。”


    說完,轉身出去。


    “!”


    封筱筱倏地的站了起來,“聶……先生。”


    可是,她慢了一拍,聶錚已經出去了,她的這一聲「聶先生」甚至都沒有喊完整。


    他走了,走的時候,比來的時候還要突然……來時,她又驚又喜,走時,好像連她的魂,一並都帶走了。


    “聶先生。”


    封筱筱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阿錚,我不想你走的。可是,你還要我嗎?”


    封筱筱捂住臉頰,她不確定這個答案。以前,他不知道兩隻魚兒,最後還是和她離了婚,難道,現在反而喜歡她了?


    連封筱筱自己,都不敢做這個猜想。


    桌上的美食還沒有撤去,封筱筱端起香檳,一飲而盡。嘴巴裏塞得滿滿的,也不用杯子,直接拿起瓶子,往嘴裏灌香檳。


    “嗝……”


    度數再低的香檳,也是會醉人的。


    封筱筱打著酒嗝,眨著眼,先是睫毛濕了,漸漸的,沒繃住,淚水掉了下來。


    反正,這包廂裏隻有她一個人。 封筱筱抬手擦著眼淚,盯著手裏的香檳,把它當成了聶錚,“是啊,我是喜歡你,怎麽樣?不可以嗎?我是不幹淨,可是,如果我幹淨,我也遇不見你,你讓我怎麽辦啊?


    ”


    眼皮漸漸沉重,咣當一聲,封筱筱倒在了桌子上。


    包廂門被推開,商君辭走了進來。


    “筱筱?”


    封筱筱哪裏還能迴答他?


    哎。商君辭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能不能起來啊?醒醒,別在這裏睡啊。”


    封筱筱不勝其擾,沒有意識的抬手,揮了一下。


    “好煩啊!別吵!”


    “啊?”商君辭一愣,大笑起來,“哈哈……你還嫌棄我是吧?那我走了啊。”


    說著,作勢轉身。


    他當然不是真的要走,見封筱筱沒反應,又折了迴來,無奈的將人扶了起來。


    “我呢,好容易來這兒躲清靜,結果還是被我哥抓著來照顧你。”


    商君辭抱怨著,見封筱筱站著還是東倒西歪的,沒辦法,隻好將人打橫抱起。


    “喲,封筱筱,你是不吃飯吧?怎麽輕成這樣?比我上次背你,還要輕了。”


    商君辭抱著人出了包廂,看著懷裏的人,眸光柔和。這要是不是知道一切,怎麽能相信,她竟然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商君辭把封筱筱抱迴了房間,將人放在床上。


    呃,看封筱筱這個樣子,怕是醒不過來了。可是,她臉上還帶著妝。女人不卸妝睡覺,是很傷皮膚的。


    嘖。


    商君辭咂嘴,“真是麻煩。”


    他起身,進了洗手間,找到放在洗漱台上的卸妝水和櫃子裏的卸妝棉,迴到床邊。


    商君辭拿發箍給封筱筱的頭發都梳到了耳後,拿卸妝棉沾了卸妝水,一點點給封筱筱卸妝。


    完了還給她用洗麵奶洗了臉,再用溫水擦幹淨了。


    “嗯。”


    做完這一切,商君辭鬆了口氣,“大功告成。”他抬起手來,在封筱筱的額頭上點了點。


    “你說,你這麽愛漂亮,要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沒卸妝,會不會瘋了?”


    封筱筱自然沒有辦法迴答他,她翻了個身,嘴巴微微張開,兩隻胳膊向上舉著,睡覺的樣子像小孩子。


    “嗬嗬。”


    商君辭趴在床沿,突然就笑了。


    “這麽多年,你好像一直沒怎麽長大啊。”


    安靜的房間裏,眼前熟睡的封筱筱,漸漸和記憶的那個姑娘,重疊……


    那一天,那個冒失的女孩跑了出去,商君辭反應過來就追了出去。


    隻可惜,還是沒追上。


    但是,女孩卻印在了商君辭心上!


    商君辭知道,自己是心動了。年少的情愫爆發,往往不需要太多醞釀,一個瞬間,便猶如原子彈爆炸。


    於是,為了找尋那個女孩,那一段時間,商君辭拉著他哥,混跡於圈子裏的各種聚會。


    一向寵著弟弟的聶錚,那段時間都經受不住了。


    “我說你,能不能少參加點這種活動?用點心念書,行不行?”


    “不行。”商君辭笑著拒絕了,接著又懇求他哥,“哥,你不疼弟弟了嗎?”


    嘖。


    少年聶錚皺眉。他這個表弟,一旦撒嬌起來,就跟表妹沒兩樣。行吧,弟弟是自己的,總是要寵著。


    然而,很長一段時間,商君辭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女孩。


    甚至,商君辭都要放棄了。


    可是,就在一次登山派對中,聶錚拉著商君辭,“君辭,她來了。”


    她來了?商君辭一愣,立即意識到,他哥說的是誰。


    他哥有個暗戀的女孩,商君辭一早就知道,隻是,一直都沒有見過麵。


    畢竟聶錚也隻是暗戀階段,也不可能帶著女孩跟商君辭見麵,那個時候,聶錚想見暗戀的女孩一麵,都難呢。


    聽到他哥這麽說,商君辭也興奮起來。


    “是嗎?快啊,哥……帶我看看!”商君辭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讓石頭一樣的哥哥動心的女孩,是什麽樣的。


    商君辭跟在聶錚身後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哥,她漂亮嗎?性格好不好?”


    “嘖。”聶錚被弟弟吵得頭疼,於是板著臉,“商君辭,你上個月月考,考了多少分?”


    “啊?”商君辭頓時就蔫兒了,“哥,咱不能這樣,比念書,誰比得過你啊?有本事,你跟我比吃喝玩樂啊。”


    “嘁。”


    聶錚輕聲,終於扳迴一城。 商君辭眼珠子轉了轉,又問:“哥,那女孩呢?她成績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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