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鈍到,連他喜歡了她這麽長時間……都察覺不到。


    聶錚輕歎,卻不敢把這話告訴封筱筱。


    “嗚嗚……”


    封筱筱突然把臉埋在聶錚頸窩裏,哭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嗚嗚。”


    聶錚一愣,很少見筱筱這樣痛哭。


    也許是病了,格外脆弱。


    “筱筱,不哭……”聶錚不知道該怎麽哄她,哄的很笨拙。


    “聶先生……”封筱筱哭著說,“對你來說,我是不是一種責任?”


    聶錚微怔,點點頭。


    “算是吧。”


    因為她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封筱筱的理解,自然和他不一樣。


    “聶先生。”封筱筱哭著搖頭,“不是,我不是你的責任……四年前,我離家出走,走投無路,是你救了我,你對我而言,隻有恩情。”


    聶錚眼眶酸澀的厲害,這份恩情,他當不起,他受之有愧。


    “聶先生……”


    封筱筱抽泣著。


    “你想知道,四年前,我為什麽離家出走嗎?”


    聶錚腳下步子一頓,麵色驟變,連聲線都繃緊了,“為……什麽?”


    這件事,這四年裏,筱筱從未跟他提起過。


    聶錚以為,時過境遷,或許,筱筱已經放下了……


    難道,並沒有?


    “嗚嗚。”


    果然,封筱筱哭的更大聲了。


    “聶先生,我不能告訴你發生了什麽,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你的責任,雖然,我是你花錢買的協議太太,可是,是你救贖了我。”


    聶錚心上酸澀的厲害,“筱筱……”


    他難以啟齒,麵對著筱筱,「救贖」兩個字,他愧不敢當。


    聶錚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筱筱知道了四年前「那件事」的真相,會怎麽樣?


    畢竟,在她心裏,聶先生是個恩人的形象!


    “嗚嗚……”


    封筱筱哭的停不下來。


    “聶先生,我們離婚了,協議結束了,你不要再把我當成責任了。讓我一個人,自己生活吧。不要對我好,不要再關心我,不要再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我麵前……”


    “為什麽?”


    聶錚把封筱筱放在了沙發上,半跪在她麵前,殷切的看著她。“筱筱,告訴我,為什麽?”


    封筱筱不敢直視聶錚的眼睛,生怕泄露了自己心思。


    以前,她還是聶太太的時候,她都不敢對聶錚說,她喜歡他。何況現在,她已經不是聶太太了?


    “因為……”


    封筱筱哽咽。


    “對我來說,聶先生是很重要的人。”


    “怎麽個重要法?”聶錚期盼著她的迴答,緊張的連唿吸都失了節奏。


    封筱筱粉唇微張,“聶先生是比父親,還要值得尊敬的人……”


    父親?


    嗬。


    聶錚薄涼的一笑,他果然還是想多了。他不想要這什麽狗屁的父親般的尊重!


    哎。


    聶錚無聲歎氣,掌心落在封筱筱頭頂上。“肚子餓不餓?”


    “……嗯。”封筱筱哽咽著點頭。


    聶錚說到,“你現在不能吃東西,隻能喝一點米湯,已經讓人去準備了,一會兒喝一點。”


    “喔。”


    封筱筱吸著鼻子,點點頭。


    聶錚想起來一件事,問到:“對了,上次你買的那套兒童首飾,還在嗎?”


    “嗯?”封筱筱愣了下,不明白聶錚為什麽問起這件事。在啊,當然在,小魚兒可喜歡啦。


    封筱筱點點頭,“在啊。”


    “哦?”聶錚蹙眉,“沒有送人?”


    “沒……有啊。”封筱筱搖搖頭,“幹什麽這麽問?”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聶錚沒有多說。


    首飾那件事,他讓廖清明查了,安城的確是隻售出去筱筱那一套。至於小魚兒戴的那一套,難道是別人送的?


    聶錚一時,也得不到確切的答案。隻是朦朦朧朧還存在一些疑惑。


    咚咚。


    門敲響,傅傑手上拿著外賣進來了。“聶先生。”


    傅傑把外賣放在桌上,轉身出去了。


    封筱筱抿唇,笑起來。


    “我說呢,我這樣的,雖然是《朝陽》取得了一些成績,可是,也不至於雲星給我配經紀人,而且,這個人還是古老師給我安排的。”


    這下,封筱筱都明白了。


    “原來,傅傑是聶先生的人。”


    既然已經瞞不住,聶錚也不打算再瞞著。“嗯。有傅傑跟著你,會方便很多。”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外賣盒子。


    濃鬱的米湯,聞著就挺香。聶錚盛了一小碗,要喂封筱筱。


    “我自己來。”封筱筱笑著,接過碗,送了一勺到嘴裏,“嗯,很好喝啊,我以前不知道,米湯可以這麽好喝的。”


    “嗯。”


    聶錚不善言辭,靜靜的看著她把一碗米湯喝完,才算是放了些心。


    “現在,有點力氣了嗎?”


    “嗯。”封筱筱點點頭,微微笑著,“感覺好多了。”


    “那我背著你再……”聶錚正要起身。


    可是卻被封筱筱攔住了,封筱筱搖搖頭,“不用了,聶先生,我扶著床沿,可以慢慢走動的。”


    “著什麽急?”聶錚皺眉,“身體還沒有好,不必要勉強。”


    “有必要的。”


    封筱筱卻很堅持。


    聶錚微怔,迎著她的目光,封筱筱眼底亮晶晶的,對著他笑。


    “聶先生,你照顧得了我這次,照顧不了我下一次。我這次有事,下次還是會有事的,你不可能每次,都在我身邊,你明白嗎?”


    聶錚默然,不語。


    “聶先生。”封筱筱笑著搖頭,“你走吧,以後的路,我自己會走下去的。”


    封筱筱叫來了護士。


    護士進來一看,“請問,有什麽需要?”


    封筱筱麻煩護士,“能給我一輛輪椅嗎?”


    “好的,可以,請稍等。”


    護士隨後推來了輪椅,封筱筱慢慢扶著,坐在了輪椅上,看了看聶錚。


    “聶先生,謝謝你來看我,我送送你吧。”


    聶錚有些憋悶,“筱筱。”


    “走吧。”封筱筱拍拍輪椅,“看,我都借來了裝備,不要讓我白忙活一場啊。”


    聶錚無奈,隻能順著她。聶錚上前,推著輪椅,和封筱筱一起慢慢往外走。


    封筱筱眯起眼,自顧自的說著。


    “以後呢,我會好好演戲,不懂的呢,就問古老師,其他的事務呢,就交給傅傑,生病了呢,我也會自己去醫院,一定好好吃藥……”


    說著說著,有些哽咽。強忍住了,“好了,聶先生,我就送你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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