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雨啞了下,眉毛一動:“你倆睡一起?”


    電話猛地被掛斷了。


    作者有話說:


    前一秒:誰愛找誰找


    後一秒:我想找到他!


    第54章 他是一個卑鄙的人


    54


    靳時雨很意外,在找上高浩東之前,竟然是高浩東最先找上他。在高浩東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靳時雨幾乎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畢竟高浩東從失去雙腿以後,便不再樂意和人來往,當初靳時雨找到高浩東,幫高浩東解決那群永無止休纏上他們家的牛皮糖後,高浩東也沒有任何波瀾,仿佛是能這樣也好,不這樣也行。


    高浩東很早就丟了活著的樂趣,每天過得像行屍走肉一般,這次主動找他,靳時雨直覺告訴自己,和謝臻有關係。隻不過靳時雨不知道,激發高浩東選擇主動聯係他的契機是什麽。


    當天靳時雨休假,朝著高浩東現在住的地方開車去了,冬雨下不大,隻能下出毛毛雨般的一層,但是冷得出奇,那股又濕又冷的寒氣往人骨頭裏鑽,凍得骨頭縫裏生冷,就連靳時雨都有些扛不住,在羽絨服內套了一件保暖的衣服。靳時雨動了動僵硬的關節,敲響了這扇門。


    門裏的人推著輪椅,將門打開了,輪椅在地板上發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那雙如死水般的眼睛對上靳時雨的眼,靳時雨麵色平靜,絲毫沒有被高浩東這張瘦削、駭人的臉嚇到一絲一毫。


    “找我有什麽事。”靳時雨低眉看著他,自顧自走進這間在冬日裏冷得有些過分的屋子,他下意識地蹙了下眉:“不開空調?”


    高浩東語氣平平:“不需要。”


    靳時雨卻沒顧及他的話,抓著遙控器對著空調一通摁,空調沒有一點反應。靳時雨眼皮跳跳,對著空調打量了幾眼,也不管高浩東允不允許,直截了當地打了物業的電話,要求派人過來維修。而高浩東倒也沒攔,隻是靜靜看著他弄完這一切,等靳時雨掛斷電話,他才開口:“去裏麵聊吧。”


    “物業的電話我很早之前就留給你了,有什麽需要打他們電話就行。”靳時雨一邊道,一邊朝著裏麵走去,倒也沒有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地去推高浩東。高浩東雖然說當年看著老實,但是骨子裏也是個要強的人,他連空調壞了甚至都不願意打電話給物業,讓物業來修理空調,寧願挨凍,怎麽可能願意讓靳時雨推著他的輪椅,帶著他進房間。


    靳時雨雖然脾氣一般,也不太在乎體恤這兩個字,卻還是懂得尊重這兩個字怎麽寫的。


    即便他過去、現在,都很討厭高浩東,也不意味著他心裏沒有藏著同情。


    “沈京昭前段時間給我打了電話。”高浩東的輪椅在地板上推動,發出響徹的咕嚕咕嚕的滾動聲,他聲音有些嘶啞,也很平靜。靳時雨靜靜等待著他的下話,靠在門框邊,雙手環抱著胸口,眼神卻漸漸飄向了窗外。玻璃窗上砌著霧蒙蒙的雨珠,隔著窗戶都能感受到外麵透進來的寒氣,靳時雨輕輕又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高浩東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無厘頭地冒出一句:“謝臻那傷留下病根了吧。”


    “留了,一下雨就疼,入冬更嚴重。”靳時雨淡淡答著。


    “我聽沈京昭說,他現在幹的事……”高浩東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靳時雨將頭扭向高浩東,安安靜靜地望向他,麵上卻帶了點不解。


    “然後呢?”靳時雨歪頭反問。


    高浩東卻莫名笑了,瘦削的臉上冒出難得的笑容,乍一看有些嚇人,甚至給人一種後背發涼的錯覺,他笑得嗬嗬了兩聲,長吐出一口氣:“你是以為我也那樣看他?”


    “我真的以為他會當一輩子警察。”


    靳時雨默了默:“是嗎,對謝臻來說,這句話無疑是威力最強的一記子彈,正正打在謝臻的身上,他那天迴去之後,為這件事萎靡了很久。”


    高浩東抬起眼來:“我做錯了嗎?”


    短短的一句話,五個字,將靳時雨問得啞口無言。高浩東說的沒錯,他沒做錯,放在那樣的謝臻身上,下一記強藥才能逼著他迴頭,逼著他停步。可謝臻這個人不知道哪來的倔勁,就連昔日摯友、內心最深的虧欠之處的話語,都沒能將謝臻這頭脫了韁的野馬徹徹底底拽迴來。


    不僅僅是靳時雨不明白,高浩東也不明白。


    “我今天叫你來,隻想跟你說一件事,我不想留在鶴市了。”高浩東將蓋在自己腿上的毛毯扯了下來,扔在床上,褲腿下萎縮的小腿看上去有些滲人,他毫不畏懼地對上靳時雨的目光,沒有自卑也沒有怯懦,隻是坦然。


    高浩東不得不承認,他實際上內心是一個很卑鄙的人,在出事的那一段時間,他內心其實是怨恨的。如果當年不是謝臻的熱血過頭,魯莽的他們不會兩人結伴一起去探那些人的虛實,而他也不會被人用轎車碾過雙腿,落得個再也站不起來、斷送警察生涯的後果。


    他心裏其實是怨恨的,即便謝臻哭著和他道歉,即便是謝臻那濃厚的歉意幾乎能將他徹底淹沒,他還是怨他。那種感情,在心裏是五穀雜陳的,高浩東跟謝臻說了無數遍,他說自己不怪謝臻,因為他知道,隻要他拉住謝臻,聽勸的謝臻也會做出正確的決定,可他沒有。他們兩個人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人,初入社會,剃頭挑子一頭熱,高浩東知道自己稱不上有資格可以怪謝臻,因為他也爭強好勝。


    可自己的人生毀了,而謝臻的人生依舊能夠勉強運轉行動,心裏總歸是有不甘的。高浩東一直覺得自己很卑鄙,又很惡毒,在聽到有關謝臻的消息後,高浩東竟然罕見地放下了心裏的負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被欲望、嫉妒霸占的人,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在這樣詭異的“殊途同歸”中,獲得了一點輕鬆。


    高浩東卻又很痛苦,他的痛苦在於,自己過去結伴同行的人,帶著他走向警察道路的人,最終自己淪陷了。


    謝臻不再做警察了。


    每看見床頭的照片一次,高浩東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謝臻一次,想起他們過去的歲月。高浩東被這雙腿、被沉屙難愈的身體折磨太久,整個人都沉溺在黑漆漆的屬於病痛的泥沼裏,他一半沐浴在日光裏,一半又掙紮在深淵裏。


    他不想,再在這個城市待著了。


    高浩東想找一個常年晴朗的地方,找一家靠譜的殘疾人看護中心,然後安度完自己最後的餘生。不用追求庇佑,不用追求平安,哪怕是成為他人手中的實驗品,痛苦地死去,也不要在日複一日地自省、自伐之中,忘記自己的名字。


    “我會安排的。”靳時雨收迴視線。


    靳時雨當初答應會保高浩東安然無恙,即便謝臻食言,就那麽不講一聲地離開了他,他也依舊會完成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高浩東對於謝臻來說,有多重要,靳時雨甚至不願意去細想,他隻知道,這是他目前力所能及的,可以為謝臻做的一件好事。


    靳時雨在走之前,終於問出他很想問出的那個問題。


    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高浩東低垂著頭,沒有應聲,在靳時雨的耐心逐漸要被耗盡的時候,靳時雨才聽見高浩東沉沉地說道:“等謝臻迴來,你問他吧。”


    靳時雨那一刻,腦子裏忽然閃現過一句疑問。


    萬一謝臻,迴不來了呢?


    萬一謝臻,真的再也不會迴來了呢?


    陰暗、潮濕的室內,關著幾個麵容姣好的人,隔著鐵籠子,一一陳放著鐵盆,裏麵塞了幾個幹癟、硬巴巴的饅頭,鐵盆裏裝著純淨水,室內時而發出細小、尖銳的抽吸聲,還有吞咽聲。


    謝臻靠著門邊,手指間夾著香煙,麵無表情地將一根煙抽到底,他將煙頭摔在水泥地上,濺起些許細微的火星子。楊四站在他身邊,冷不丁開口:“選好了沒?”


    “右手邊第二個。”謝臻目光一掃,落在那個人身上,做完決定後便轉身出了門。


    楊四眯著眼,靜靜掃視了下謝臻的背影。


    上次的事究竟是怎麽了結的,楊四不太清楚,他倒是意外,為什麽唐紀會放過他,甚至還有意把謝臻往上提拔,謝臻已經開始受命插手唐紀才會管的那醫藥部分了。這種隱隱約約鑽出來的危機感,讓楊四分外不爽。


    謝臻今天要趕船,唐紀安排他去上次的那處,興許要一口氣呆上一個月之久。唐紀說謝臻該幫忙去操心管一下被關在島上的那批人,平時接觸楊四的工作多,這樣的事交給他,美其名曰是放心。可謝臻知道,唐紀這是把他支到島上去,以後是殺了還是宰了,都沒有任何聲息會再傳到鶴市。


    島上算是一個中轉的集中營,上麵的設施齊全到讓謝臻都有些駭然,尤其是那一個個搭建起來的、純白色的集裝箱,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島上,站在高處乍一看俯瞰過去,隻覺得像是惡心的白色方形蟲,淩亂地分布著,就連空氣中都似乎隱約彌漫著難聞的血腥氣和藥味。


    謝臻被冷冷的海風剮蹭著臉,隻覺得臉頰生痛,他去辦了交接,從今天開始,島上的西側的“集裝箱”唐紀的地盤,統一交到謝臻手上管理。


    到了島上,鶴市裏稱兄道弟、默認的行號都被徹底推翻了。現在所有人,都叫謝臻二當家。


    謝臻抽下煙盒裏最後一根煙,到的第一天,謝臻就把這一畝三分地都巡了個遍。所有關著人的集裝箱,謝臻都一一看了,甚至還看見了熟人。


    之前在他手下做事,被唐紀帶走的阿東。


    還有,一直杳無音信的疤臉。


    警局最近有了點異動,關於高局上次說的臥底行動。


    他們幾乎是大著膽子頂風作案,鶴市又連發了幾件失蹤案,靳時雨和二組的人,順帶著一組的,都忙得團團轉。沈京昭帶來了消息,透露了幾個他們接下來可能會交易的場所,現在進去的臥底都沒法傳消息出來,杳無音信,幾乎可以說是進展寥寥,現在他們也隻能瞎貓碰著死耗子,憑著經驗再尋一尋、找一找,試圖能再找到和他們的聯係。


    靳時雨和一組的人分頭帶隊蹲了點,卻兩組都撲了空,熬了幾天,便再也沒了動靜。


    最後一通傳出來的消息來自於鶴市的“水蠍”,其次序的是“榆樹”,失聯最久,幾乎被判定為大概率已經身亡的是“鴉青”。時隔一個多月,“水蠍”再次傳出了消息,有關鶴市區域範圍裏下一次的行動。


    隻是次日,靳時雨在家門口,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字跡紙張。


    上麵是一個陌生的地址,落款是臻。


    作者有話說:


    後麵會有哥哥追弟弟!先避一下!


    第55章 阿東和疤臉


    55


    謝臻到了島上才知道,當初他們做的那些甚至和這裏的東西都搭不上邊。就像島上的人隻承認上了島做事的“掌權人”,像之前在鶴市做的一樁樁買賣,到了這裏也統統不認,手下的人沒人知道“謝三”,隻知道謝臻是唐紀安排過來做事、處理島上事務的人,那麽唐紀既然是西側這邊的管事,替他管事的自然也就是僅次於他。


    以至於謝臻聽那些別別扭扭的行號有些耳朵疼,便統一讓人都叫自己一句哥就行。每日待在這兒,要做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沒有太好的心理素質,多多少少做起來會有些難以接受。


    集裝箱裏裝著各種各樣的、身體上具備缺陷的alpha、beta、omega,信息素不穩定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每天都會安排新一批的有關“005”的改良腺體試劑,信息素不穩定加劇更是屬於平常。這裏負責做這些的醫護,不知道哪裏長的鐵石心腸,甚至能夠冷漠到冷眼看著人疼得在地上打滾。謝臻第一次見的時候,心裏隻覺得心冷、恐怖,麵上卻強裝著鎮定,一副見過世麵的派頭般安安穩穩地抽著煙。


    謝臻每天需要做的不僅是盯緊住那些試驗體,時不時還要跟著醫護去一趟研究的小基地,定期了解基本情況,再將信息轉移給唐紀。唐紀在鶴市有什麽需要的活動,都會直接傳到謝臻這裏來,然後再盯著這些寶貴的試驗劑,以便唐紀有任何需要,都能夠隨傳隨到。


    存放著藥劑的地方,甚至也陳設著謝臻每三個月都會服用一次的藥劑,標簽瓶上用英文花體寫著四個英文字母“beta”。其餘大部分,基本都屬於alpha和omega,包括一些稀有、少見的信息素。在這裏真正意義上腺體有著“適配性的缺陷”的人很少,大部分人的缺陷都在身體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唯二能夠稱之為作用的便是,給那群研究改良的醫護們提供試驗體,第二則是給有這方麵需求的人物提供“買賣服務”。


    謝臻聽唐紀說,在這個島上真正能稱之為有價值的試驗體的人,少之又少。這個島上或許有百號人以上,而真正能夠符合要求的也超不過一隻手,隻不過到底是誰符合要求,謝臻也並不清楚,畢竟出現在他眼前的人,都太普通了,而真正神秘的人,卻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阿東和疤臉被關在相隔甚遠的兩處,謝臻甚至還需要開著島上專用的車從這邊的一端,開到另外一端。


    島上濕冷,謝臻得在肩膀舊傷上貼上保暖貼,再裹上厚厚的羽絨服和圍巾禦寒,才勉強能應付得過來。光是在地麵上都如此,更不用提潮濕、滲水差且位於水域邊緣的集裝箱內,見到疤臉的第一麵時,他正唿吸微弱地躺在鐵籠裏,麵色鐵青,嘴唇被凍得發了紫,這人虛虛抬起眼睛看了謝臻一眼,又緩緩閉上一副不願意過多言語的模樣。


    謝臻命人將籠子打開,送了些外傷藥和吃食進去,他又差使人出去候著,自己則是緩緩蹲在了疤臉麵前。


    “文慧一直在找你。”謝臻語氣很平,目光卻如死水,靜靜地落在了藏在疤臉身上的、某個細小的,甚至還隱約閃著光澤的小樣件兒,如果不是湊的近,幾乎很難察覺。謝臻的眉毛不受控地微微跳動了下,他若無其事地替疤臉拉攏那單薄的外衣,安靜地等待著迴應。


    隻聽得疤臉氣息微弱道:“麻煩你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謝臻不解:“活著為什麽要說死了?”


    疤臉無力輕笑:“我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大概是還有沒有人掛念著你的區別。”謝臻收起表情,直起身來,靠在籠子的鐵杆之上,他的視線依舊停在疤臉身上,神色不明地打量了片刻,才尋出個新鮮話題。


    “你和文慧是怎麽被唐紀發現的。”謝臻微微挑眉。


    疤臉翻了個身,不願意作答,悶聲悶氣半晌後,諷笑道:“他發現什麽事,還需要用撞破這種戲碼嗎?”


    “可惜。”謝臻聽罷,輕輕咋舌,還想要繼續說些什麽,可疤臉卻徹徹底底翻身翻了過去,不再給予謝臻任何一個眼神。謝臻背過身去,臨走之前,頓然停在門口,聲音還透露著些些許困惑:“疤臉,你怎麽見到我這麽不耐煩?是因為我太聒噪,還是因為我的到來,對於你來說和不詳的征兆沒有什麽兩樣。”


    背過去的疤臉身體輕輕一僵,不由自主地,挪動著眼睛,試圖去瞥後麵的謝臻,他沉了沉氣,帶著虛弱中的憤怒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假惺惺……”


    謝臻沒有迴應,隻身出了門。


    疤臉在那一瞬間,激出了渾身的冷汗,整個後背在頃刻間濕透,受藥物影響,疤臉的腺體還隱隱作痛,整個脖頸都在發麻,可他渾身上下的所有血液都在沸騰,在細小的血管中湧動,與此同時,他四肢都不由自主地麻痹了,僵硬地找不到自己的右手在哪兒,以至於疤臉想伸手把衣服上的扣子扣上,擰了半天,甚至沒有察覺到自己根本沒有抬手。


    造成這一切的,是謝臻。


    阿東沒有熬過那十分鍾的車程,或者說是死的更早,謝臻去的時候,這人的屍體已經處於一種溫冷的狀態。


    阿東身上的衣服被扒了個幹淨,最後是從縫在褲子大腿根內側裏的小夾層裏,找到了一隻微型聯係器,而處理屍體的人卻見怪不怪地將這甚至沒有指甲蓋大的東西碾碎,將人用白色的布裹上,然後將他四仰八叉地隨手抬了出去。


    謝臻看著地上碎了的東西,一時間也了然究竟是怎麽迴事。聽說前兩天唐紀在下一次的活動地點周圍發現有便衣警開始蹲點,十有八九就是被阿東傳出去的消息。阿東是今年進來的新人,長得也一副不太聰明的模樣,謝臻從第一眼就知道阿東是警察,當初被塞進來給謝臻做事的時候,阿東第一眼看向他,雖然有在極力偽裝出一副懼怕卻又豔羨的模樣,可謝臻對於那種審視和考量的眼神再清楚不過。外加,阿東在生活上一些微弱的小細節,謝臻也再熟悉不過。


    當時調走阿東,把阿東扔到楊四旁邊做事,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迴避風險,畢竟唐紀的疑心一旦泛起,就很難再徹底打消。島上知道鶴市當地有什麽計劃和安排的人不多,隻需要排查一遍昨天是誰、在哪兒提及過,就能圈定範圍找到可疑的對象。事實證明,這個範圍離阿東要近得多。


    接到唐紀消息的時候,謝臻正躺在床上沉思,消息的內容很簡單,上麵不過寥寥數語。


    獵物咬鉤,半月後見。


    八個字,足以讓謝臻覺得神經脹痛。謝臻翻身坐起,忽然意識到肩膀上的暖貼似乎沒了溫度,又撕下來再重新貼了一個。


    獵物,也就是唐紀口中的那塊於謝臻而言的敲門磚,在唐紀設計的“悲劇陷阱”中,悄然淪陷了。謝臻麵無表情地下意識撥弄著自己短短的指甲,在靜悄悄的房內,不小心碰到搖搖欲墜的桌子,桌上的瓷缸在一瞬間滾落,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阿司匹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成江入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成江入海並收藏阿司匹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