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猛然驚醒,搖頭笑道:“富大哥多想了,隻要富大哥能答應小弟一個條件,這酒絕對不是問題。”


    富林一聽大喜,朗聲道:“莫說是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灑家也答應。”


    方浩然會心一笑,這話聽著就是了,真要當真那就輸了。


    “也不是什麽苛刻的條件,隻求富大哥別把這件事說出去。畢竟府上是答應了弘德樓隻允許他們一家售賣火燒雲。”方浩然淡然笑道。


    富林一愣,本以為方浩然會提出什麽苛刻條件,沒想到方浩然卻說出了一句這話。


    一瞬間,富林就覺得方浩然這個兄弟是交對了。


    “方小兄弟放心,灑家斷然不會出去亂說。”富林拍著胸脯保證。


    方浩然點頭,“富大哥明日午時,到公劉巷方府前來取酒。”


    富林站起身,抱拳道:“那灑家就在這裏先謝過方小兄弟了。”


    “客氣了!”方浩然站起身,同樣抱拳道。


    送走了富林,方浩然晃晃悠悠的迴到了武院後院的柴房,老柴頭已經把狼皮削製好了,正用一個梯形的木杆撐起狼皮,在晾曬。


    “老柴頭,把狼肉也分一下,今個兒沐休,我要把狼肉帶迴去給娘親嚐嚐。”


    方浩然盯著木杆上撐起的狼皮,狼皮從剝離到削製都非常的完整,暗自讚歎了一番老柴頭手藝,然後指著被剝光了皮的狼身道。


    方浩然跟老柴頭待久了,自然就不用太跟老柴頭客氣,事實上老柴頭跟方浩然也很不客氣。


    老柴頭聞言,痛快的上前,手起刀落,從中間劈開了狼身,一半帶著狼頭,一半兒隻有兩條狼腿和半個身子。


    “老夫好久沒嚐過狼頭了,這狼頭就留給老夫下酒如何?”


    方浩然對狼頭並沒有什麽好感,而且他心底裏還反感吃狼頭,既然老柴頭要,索性給他就是了。


    “那狼頭給你就留下,不過狼嘴裏那兩顆利齒我要留下當個紀念。”


    老柴頭聽到方浩然這話略微一愣,把手伸進了狼嘴裏,掰下了狼嘴裏最鋒利最長的兩顆利齒遞給了方浩然。


    方浩然接過了兩顆利齒踹進了懷裏,隨後一手提起一半狼身,另一手收起了狼皮。


    “我先迴去了,水缸已經挑滿了,柴火也劈好了。這三天讓夥房的那群家夥省著點兒用。”


    老柴頭揮了揮手,“知道了,快走吧。”


    方浩然扛著狼身迴到了宿舍,從房間角落取出了一個筐子,把狼皮鋪在了筐低上,為了防止狼身上粘上狼毛,方浩然又給狼皮上鋪了一層麻布,隨後才把半隻狼身放進了筐裏。


    “你怎麽又把這個東西帶迴臥房了。”蘇惠娘一踏進臥房,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抬眼一掃就看到了筐裏的半隻狼身。


    方浩然翻了個白眼,“馬上就拿迴家,迴臥房找個東西遮擋一下。”


    蘇惠娘皺著眉頭,低聲道:“趕緊快點兒拿走。”


    方浩然聳了聳肩膀,又給筐頂上蓋上了一層麻布,背起了筐子往外走。


    走到門口,方浩然突然腳下一頓,從懷裏摸出了一顆狼牙,扔給蘇惠娘,“這個給你,留著玩。”


    蘇惠娘抬手一探,就把狼牙抓在了手裏,皺眉道:“狼牙…醜死了。”


    嘴上說著醜死了,蘇惠娘手上卻把狼牙裝進了懷裏。


    方浩然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背上了筐子直接去新平武院的馬棚。


    從馬棚裏牽出了五花馬,把筐子托在了五花馬背上。


    這一個多月,五花馬模樣大變,再也不是最初見到它的時候骨瘦如柴的模樣了。五花馬每天在新平武院馬棚裏,都有專門的人負責喂養和料理,又有方浩然不時從夥房內順手牽羊一點兒吃食喂它,漸漸的就碩狀了起來。


    牽著五花馬出了新平武院,方浩然就翻身上了馬背,騎著五花馬快速向家裏奔去。


    五花馬經過方浩然一個月的感情交流,已經允許方浩然騎在它背上了。雖然隻是個小馬駒,但馱起方浩然還是輕而易舉的。


    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一會兒功夫就跑到了家裏了。


    家門口。


    方宋氏和小七早就在哪兒翹首以盼。


    “少爺迴來了!”


    一瞧見方浩然和五花馬的身影,小七就蹦跳了起來。


    這並不是因為小七和方浩然感情好,而是因為方浩然每次迴家都會給小七帶一些好吃的。


    對小七來說,看到方浩然就是看到了好吃的。


    方浩然騎著五花馬到了方府門口,跳下了馬背,笑道:“娘,不是不讓您在門口等嗎?”


    方宋氏淺淺一笑,一臉慈祥,“那個娘親不盼兒,你在新平武院,每七天才能迴來一趟,娘想你。”


    簡單質樸的話,卻充滿了濃濃的情意。


    方浩然就是被方宋氏這種母愛給深深的同化了。在他心裏,已經沒有了便宜老娘和老娘之分。


    方宋氏就是他親娘。


    “快把馬牽著進去,別站在門口。”


    “嗯!”


    方浩然牽著五花馬進了方府,把五花馬拴在後院裏,背著筐子走到了前院。


    方宋氏和小七就在前院裏等他,方宋氏的眼裏全都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而小七的眼裏則是在打探方浩然的筐子裏裝了什麽好吃的。


    方浩然把筐子放在了地上,掀開了蓋在上麵的麻布,“娘,武院裏有教頭打了一隻狼,孩兒就買了一些迴來,咱們也嚐嚐鮮。”


    方浩然可不敢告訴方宋氏,這狼是他在叢林裏打的,一旦讓方宋氏知道了,又得耳提麵命了。


    看到筐子裏是肉,小七兩眼全冒小星星,一聽到是狼肉,小七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


    狼在尋常人眼裏,可是個殘忍的東西,吃人的東西。普通老百姓見了狼,那都是連滾帶爬的逃跑。


    方宋氏倒是鎮定,一臉疑惑道:“這狼肉能吃嗎?”


    方宋氏提出的這個問題方浩然早就料到了,尋常人可是很少能接觸到狼肉的,方浩然也是以前偶然吃過一次,才知道這狼肉也是好東西。


    狼肉補五髒,厚腸胃。治虛勞,祛冷積。《飲膳正要》記載“主補益五髒,厚腸胃,填精髓,腹有冷積者宜食之。”


    “娘,這狼肉可是好東西,大補之物。學院裏的教頭們都搶著吃呢。”方浩然不可能跟方宋氏掉書袋子,直接把武院的教頭們借來當幌子。


    一聽方浩然這話,方宋氏也略微點了點頭,問道:“那這狼肉應該如何烹飪?”


    方浩然一愣,笑道:“這狼肉最好的辦法就是烤著吃,其次就是蒸或者煮。不過蒸煮的話,可能會有點兒異味。”


    “那就搬到廚房裏,娘給你烤著吃。”


    方浩然痛快的點頭,搬著狼肉就送到了廚房,把狼肉卸下來掛上後,把狼皮取了出來。


    “娘,這張狼皮上一個洞都沒有,很完整。留著迴頭給您做件衣裳穿。”


    方宋氏欣慰的一笑,“娘整天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狼皮衣裳也沒用,還是留下迴頭娘幫你做一件袍子穿。”


    “這麽大點兒皮子,可做不了一件袍子。”方浩然比劃了一下手裏的狼皮道。


    方宋氏伸出蔥白的玉指,點在了方浩然腦袋上,“你才多大點兒人,能穿多大的袍子?這張狼皮足夠了。”


    恍然間,方浩然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還停留在十二歲。


    隨即,方浩然把狼皮撐起來笑道:“都聽娘的,聽說武院後山還有大蟲,迴頭孩兒給您弄一張大蟲皮迴來。”


    方宋氏搖頭一笑,“大蟲可比狼兇殘多了,一般人很難抓住大蟲。行了,你快出去吧!別待在廚房裏。”


    對於君子遠庖廚這句話,方宋氏執行的很到位。即使方浩然是習武之人,依然不能在廚房內多待。


    出了廚房,在廚房外逗弄了一會兒小七,氣的小七丫頭氣咻咻的瞪著方浩然,不理他了。


    一會兒功夫,方宋氏的飯做好了,紅白相間的狼肉被方宋氏烤的金黃,然後切成一塊塊碼在盤子裏,方浩然和小七看的口水直流。


    再配上一盆魚頭豆腐湯,兩盤炒菜,一盤涼拌三鮮,一桌飯菜就齊全了。


    方宋氏吃的並不多,吃得最多的反而是小七,方浩然實在想不明白,小七那個小身板兒為什麽那麽能吃?一個人的飯量都快頂上兩個他的飯量了。最主要的是小七吃多少都不胖。


    “先嚐一嚐狼肉。”方浩然指著狼肉道。


    方宋氏並沒有動筷子,因此方浩然和小七倆人也不能動。


    方宋氏淺淺一笑,指著桌邊上的一個湯碗,“先把藥喝了。”


    方浩然知道還是逃不過去,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藥全灌進了肚裏。這東西湯藥,他每次沐休迴家,方宋氏都會煮給他喝,但是從來不讓他把藥帶到武院裏去。


    “吃飯吧!”見方浩然喝完了藥,方宋氏提起筷子,夾起了一塊狼肉,放進了方浩然碗裏。


    “謝謝娘!”方浩然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夾起狼肉就塞進了嘴裏。


    不得不說,方宋氏的廚藝確實精湛,這略帶一點兒異味的狼肉被方宋氏做的非常好吃,燒烤的味道遮住了狼肉上的異味。


    狼肉的味道跟狗肉有些相似,但是必須要新鮮的狼肉,一旦放的時間長了,狼肉就會發臭。


    方宋氏細心的剃掉了骨頭,方浩然一口下去滿滿都是肉。


    “好吃。”


    【狼肉啥味道,熊熊也沒吃過。查了很多資料,人家都說新鮮的狼肉好吃,不新鮮的發臭,而且味道也會變得特別難吃。是不是有種荔枝的感覺?一日變味,二日變色,三日色香味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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