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和蘇惠娘的關係怎麽形容呢?兩個人像是朋友,可一見麵總忍不住要鬥嘴,又像是一對冤家。


    總之,在這一個月時間內,方浩然成功的以各種各樣浪漫的愛情故事征服了蘇惠娘。


    方浩然給蘇惠娘講故事也是有用意的,作為交換條件,蘇惠娘會把自己在課堂上學到的武學方麵的知識告訴方浩然。


    雖然很多武學方麵的知識都加入了一點兒蘇惠娘個人理解的東西,但是並不影響方浩然去領悟其中的精華所在。


    可以說方浩然這一個月來功夫方麵突飛猛進,跟蘇惠娘也脫不開關係。


    柴房,方浩然劈完了今日的柴火,五尺長刀插在地上,“老柴頭,小爺先走了,一會兒你記得把柴火搬進柴棚去。”


    “小兔崽子趕緊滾,老夫看見你就生氣。”老柴頭氣咻咻的從小木屋內走出來。


    這段時間兩人相處下來也算是熟了,打招唿的方式都是罵罵咧咧的。方浩然對老柴頭一點尊老的心都沒有,老柴頭也一點兒沒有一位長者應有的德行。


    搬柴火一直都是老柴頭的任務,不是方浩然懶得不搬,而是老柴頭對柴火的擺放要求非常高,必須得擺放的四四方方的,像方浩然胡亂扔在一起,老柴頭很看不上眼。


    老柴頭留在院子裏搬柴火,方浩然晃晃悠悠出了柴房,路過夥房,進去打了幾個小菜和一碗肉粥。


    方浩然這些天跟夥房的師傅們也混得很熟,平日裏進去吃吃喝喝根本沒人管。


    提著小菜和肉粥,方浩然迴到宿舍,宿舍內的擺放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書桌被擺放在兩個床頭之間,為了便於學習《武經七書》,方浩然軟磨硬泡才從蘇惠娘手裏摳出了半張書桌的使用權。


    之所以說是半張,那是因為房間正中的那一條紅線至今為止依然沒有撤掉。


    簡單的吃過了飯菜,方浩然開始趴在書桌上學習,《李衛公問對》裏麵講述的戰役都非常經典,很多戰役都有他的獨到之處,同時也側麵的表現了李軍神用兵如神。


    方浩然最近一直在研究《李衛公問對》裏麵的奇正思想,何為奇正思想呢?


    簡而言之,對敵進行政治聲討是正,進行軍事打擊是奇;公開出兵是正,奇襲是奇;主攻方向或主要防禦方向是正,助攻方向或次要防禦方向是奇;前進為正,後退為奇等等。


    鄭師說過,為一軍統帥,要懂得奇正相變,奇正相輔。單一的喜歡以正麵攻防,不擅長奇襲的將領,是一個合格的守將;單一喜歡以奇致勝,出其不意的將領,是一個合格的先鋒猛將;唯有奇正相輔,合理利用,能夠精通奇正之間的變化,才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奇正思想可以說是《李衛公問對》裏麵的精髓,李軍神大器晚成,年輕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合適的機遇,唯有年老的時候,統兵出征,才得以發揮自己的奇正思想,幾乎可以說百戰百勝,被世人稱之為軍神。


    方浩然對《李衛公問對》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他會結合在前世學習的一係列的軍事知識,來相互印證書中的一些兵法謀略,甚至會借鑒一些經典的戰役,加以推導。


    盡信書不如無書,方浩然可不會傻不愣登的把書裏所寫的全部當真,他深刻的知道,時代在變化,很多東西都在潛移默化的變化,很有可能一種先進武器的誕生,就能大大的預防兵書上的某些策略。


    方浩然研究的入迷,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找上了門。


    “方浩然,看書呢?”


    方浩然聞聲抬頭,就看到了焦踏地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宿舍門口,此刻正笑吟吟的看著方浩然。


    方浩然眉頭一皺,他和焦踏地可沒什麽交情,準確的算起來還有一點小小的仇怨,焦踏地如今冒然找上門,八成沒什麽好事。


    出於禮貌性,方浩然略微點了點頭,“焦兄!”


    旋即不再理會焦踏地,這讓焦踏地很惱怒。


    方浩然是誰?新平武院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挑水劈柴,沒教頭願意收的廢物少年。


    在其他學子心裏,方浩然沒有跟隨教頭習武,以後也就沒指望去考武舉了,恐怕一輩子都會淪為新平武院後院的挑水劈柴的雜役。


    焦踏地想發火,卻又忍住了,因為他今天是帶任務來的。


    王進教頭可是發話了,誰要能狠狠教訓方浩然一頓,他就傳授一套上乘的拳法給他。


    王進的話放出來很久了,一眾學子們都不敢找方浩然挑戰。他們在開元寺見識過方浩然打敗蘇哲的手段,自知不是對手,所以就不想來自取其辱。


    如今,一個月時間過去了,他們跟著王進勤學苦練,已經初步的掌握了王進教授給他們的基礎拳法,虎嘯拳。


    他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身的實力增加了一倍有餘,頓時一個個信心大漲。


    眾人埋頭商議了一下,不分先後,挨個的挑戰方浩然,挨個收拾方浩然一頓,然後大家一起跟隨王進學習上乘的拳法。


    新平武院內是鼓勵學子們互相挑戰的,因此眾人不擔心打傷了方浩然後被責罰。


    焦踏地,他在眾人裏麵算得上能言善辯的,因此被選出來邀方浩然去接受挑戰。


    “浩然兄,某有一事想跟你談談。”焦踏地略微上前,踏進了房門沉聲道。


    方浩然抬頭,眉頭一挑,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你忘了蘇哲的話了,擅自踏進這個房門可是要被打斷腿的。”


    焦踏地聞言,心裏一凸,頓時響起了幾天前,一位學子冒然闖進了這間宿舍,直接被蘇哲一腳踹出了房門,至今還在床榻上躺著呢。


    當時蘇哲就放出了狠話,誰再敢踏進這房門一步,就打斷他的腿。


    左右掃了一眼,又往門外掃了一眼,並沒有發現蘇哲的身影,悄悄退出了房門,站在了門外,焦踏地才鬆了一口氣,沉聲道:“浩然兄隻會戲耍某嗎?”


    方浩然揮了揮手裏的《李衛公問對》,“有什麽事你講,這邊正看書呢,你聲音我聽得到。”


    焦踏地咬牙切齒的盯著方浩然,心裏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會兒一定要第一個挑戰方浩然,狠狠的教訓方浩然一頓。


    “浩然兄,不知不覺間,大家到新平武院已經一個月有餘了,聽聞浩然兄家傳的武學非常精妙,大家都想見識見識。”


    方浩然聞言,放下了手裏的書本,似笑非笑的看著焦踏地,“想挑戰我就說想挑戰我,幹嘛說這麽多虛的。”


    焦踏地被方浩然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渾身都不自然,索性一咬牙道:“切磋而已,浩然兄意下如何?”


    “可...”方浩然原本想答應,轉眼一想,感歎道:“可得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沒什麽好處的事情,我一般都是不會幹的。”


    事實上方浩然身上根本不缺銀子,一個月時間裏,方浩然迴家了三趟,除了接受方宋氏湯藥的摧殘外,他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家裏的火燒雲生意上。


    一個月下來,單單火燒雲的淨利潤高達三千八百多兩。


    方家有錢了,方宋氏自然不會虧待兒子,親自給方浩然準備了一百兩碎銀帶在身上,除此以外,還給方浩然每一件衣服的領子裏縫進去了幾片金葉子。


    方浩然剛才快要答應的時候,才想起了眼前這人跟自己有怨,所有決定好好教訓他一頓。


    焦踏地就怕方浩然不答應,方浩然不答應他就不能出氣了,隻要方浩然能答應,條件什麽的都好談。


    “這樣,每輸一次,我們給你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而已,對他們這些在武院習武的學子們來說,如同牛毛一樣,不痛不癢的。


    方浩然一聽焦踏地這話,瞪大眼珠叫喊道:“每輸一次十兩?看不起小爺是吧?每贏一次你們給小爺十兩銀子,輸了小爺給你們十兩銀子。”


    方浩然就像是一個自尊心受傷的孩子,大吼大叫。


    焦踏地見狀,麵上閃過幾道喜色,“好!就這麽說定了。”


    “你!為何要站到我的房門口。”


    焦踏地差點高興的從地上蹦起來了,突然就聽到一陣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焦踏地轉頭一看,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蘇...蘇...蘇哲,你怎麽迴來了?”


    蘇惠娘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的皺眉道:“讓開!”


    焦踏地乖乖的讓開了位置,蘇惠娘走進了臥房內,冷冰冰的對方浩然道:“找你的?”


    方浩然義憤填膺的道:“他們要找我決鬥,我發誓一定要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繼續裝!”蘇惠娘不屑的瞥了方浩然一眼,“最好讓他們把你打死,也算是為我朝除去了一個禍害。”


    焦踏地一聽蘇惠娘這話,心裏的歡喜更濃了。從蘇惠娘的話裏,他判斷出了,方浩然應該是在假裝自己很厲害,其實他隻是個弱雞而已。


    “浩然兄,咱們快走吧!”焦踏地生怕方浩然被蘇惠娘一勸解,臨場變卦。


    方浩然問蘇惠娘,“你去不去?”


    蘇惠娘冷冷的搖頭,“沒興趣!”


    方浩然略微揚首,走出了房門,對焦踏地道:“走!”


    望著方浩然和焦踏地漸漸遠去的背影,蘇惠娘嘴裏側陰陰的吐出了兩個字。


    “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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