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拳腳養氣,拳腳領悟的越高深,體內的內力越強橫。”


    方浩然眉頭微皺起,仔細思索著大漢的話,以拳腳養氣,拳腳領悟的越高,內力就越強。那豈不是說,內力還是跟功夫掛鉤的,功夫越厲害,內力就越強。


    大漢闡釋的道理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卻並不簡單。功夫的領悟方麵是要看資質的,資質越高,領悟的功夫精髓就越多;反之,資質不過關,根本不能領悟到高深的功夫精髓。


    大漢的話給方浩然打開了一扇大門,方浩然心裏也有了一定的盤算。


    “小弟多謝大哥賜教。”


    大漢渾然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談不上什麽賜教不賜教的,都是一些功夫方麵的常識而已,你遲早會知道的。”


    談完了內力方麵的問題,大漢和方浩然倆人一通吃喝。


    倆人皆有些微醺了之後,大漢起身告辭,“小兄弟,灑家還有要事,先告辭了。若是有事,你隻管托人帶個信給灑家。”


    方浩然起身,抱拳道:“還未請教大哥尊姓大名,下榻之處?”


    大漢一愣,一拍額頭,道:“灑家姓富,叫富林,人稱富老刀,有事兒你往監軍府送一封信,有人自會帶給灑家。”


    又是監軍府?沈林氏的丈夫就在監軍府當主簿,不知道二者之間有沒有聯係。


    這話方浩然隻是藏在心裏,並沒有說出來。


    方浩然對富林拱手道:“小弟名叫方浩然,現在在新平武院內學習。”


    富林一愣,哈哈大笑道:“新平武院!灑家知道了。告辭!”


    “告辭!”


    富林一走,方浩然也該做正事了,“小二,算賬。”


    小二點頭哈腰的走上前,笑道:“客官,我們掌櫃的有請。”


    方浩然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頭前帶路。”


    方浩然心裏清楚,弘德樓能開百年,掌櫃的可都是有眼色的人。在富林找小二要火燒雲的時候,方浩然就知道自己釣魚式銷售成功了。


    小二帶著方浩然上了三樓,三樓並沒有什麽人來往,周圍的布置並沒有一樓和二樓那麽奢華,顯得古樸,典雅,非常講究。


    走到三樓正中的房門前,小二抬手一敲,“掌櫃的,小的把客官給您請來了。”


    “請他進來。”


    方浩然耳朵豎起,略微有些驚愕,房內傳出的居然是女子的聲音。


    小二推開了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客官,您請進。”


    方浩然踏進房門,小二就從外麵把門關上了。


    房間內,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整個房間的布置有點書房的味道。


    左邊是一排書架,右邊掛著兩排字畫,在房間正中,擺著一張書桌,一位中年女子坐在書桌前,正在忙碌的寫寫畫畫。


    從方浩然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女子一身白色羅裙,素手握筆,玉指千千,一頭黑色秀發垂在雙肩上,襯托出一張質樸的臉。


    女子並不算漂亮,眼角的魚尾紋很深,應該是經常熬夜形成的,看起來很平凡,


    就是這麽一個平凡的人,卻讓人一眼就記住了她。


    似乎感受到了方浩然的注視,女子放下了手裏的筆,略微抬起頭,微笑道:“未請教小公子貴姓?”


    方浩然靦腆一笑,“免貴姓方。”


    女子站起身,請方浩然坐下,親自烹茶,“冒昧請方小公子過來一敘,打擾之處,還請方小公子多多包涵。”


    方浩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女子烹茶的手法跟新平武院內的鄭老很相近,都是幾片發酵過的茶葉,外加薑絲等些許佐料,一起煮。


    “掌櫃的客氣了,叫我小方就好,方小公子聽著別扭。”


    “噗嗤~”女子被方浩然逗笑了,淺淺笑道:“想不到方公子年紀輕輕,性格倒是直爽。”


    “掌櫃的客氣了。”


    女子為方浩然斟上了茶湯,說:“妾身夫家姓林,是這弘德樓的東家。今日冒昧請公子前來,有一事相詢。”


    方浩然端起茶湯,淺酌了一下,隻碰濕了嘴唇,就趕忙放下,“林夫人不必客氣,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


    林夫人笑著說:“妾身聽聞,方公子有一種清澈如水的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來了!


    方浩然心中暗笑,臉上卻不顯露,淡然道:“林夫人說的可是火燒雲?”


    林夫人略微一愣,旋即笑著說:“原來這酒名叫火燒雲,不知道可有什麽名堂?”


    方浩然心裏一樂,這是林夫人在試探他,“這酒之所以叫火燒雲,原因有二。”


    “其一,這酒性情如火,一入喉嚨,胸膛內好似被烈火焚燒,讓人不經意間麵頰浮出兩團紅雲;其二,這酒乃是自家釀造的,釀造出第一壇時,有個丫頭偷喝了一點,喝醉了,看什麽都像是火燒雲,家裏人取巧,給這酒就取名為火燒雲。”


    方浩然的話半真半假的,他不可能告訴林夫人太詳細,不然林夫人會猜出來他是來售酒的,到時候酒的價錢就不好談了。


    林夫人一聽方浩然這話,略微一愣,捂著嘴笑道:“原來還有這樣的趣事兒。那糊塗丫頭偷喝酒,就不怕被責罰嗎?”


    方浩然淡淡一笑,表現的很沉穩,並不會打林夫人的問題。


    林夫人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方浩然,她本以為方浩然年紀輕輕,很容易就能套出話來,沒想到方浩然居然表現的很沉穩,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表現。


    林夫人不得不慎重對待。


    倆人坐在座椅上,又閑談了片刻。


    方浩然的話說的滴水不漏,任憑林夫人多方麵盤問,依然問不出有用的消息。


    思量了一下,林夫人決定單刀直入,“方公子,恕妾身冒昧問一句,貴府釀造的火燒雲,可有出售的意向?”


    方浩然假裝為難,“這...不瞞林夫人,這火燒雲產量極低,十幾個人手忙活一日,才能產出一壇子。產量太低,實在沒辦法出售。”


    林夫人聽了方浩然這話,不僅不失望,反而眼前一亮。


    方浩然說話很有技巧性,拐了個彎告訴林夫人,火燒雲不是不可以出售,而是產量太低,賣不上價錢的話,還不如不出售。


    “方公子手上可還有火燒雲,借妾身一觀。”


    方浩然知道林夫人想驗一驗酒的成色,方便開價,順手從書箱裏取出了一壺火燒雲,遞給了林夫人。


    林夫人接過了火燒雲,打開酒塞,聞了一下,“好濃鬱的酒香味。”


    然後,林夫人從桌上取來一隻酒杯,迫不及待的斟上了一杯,清澈如水的酒色也讓林夫人非常震驚。


    “好清澈的酒色,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林夫人說完這話,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方浩然。


    這酒是方浩然的,方浩然剛才隻是答應讓她一觀而已,可沒答應讓她喝。


    林夫人是生意人,深刻懂得生意場上的規矩。


    “夫人別喝得太急,這酒性子非常烈。”


    在這關鍵時刻,方浩然自然不會掉鏈子,提醒了林夫人一句。


    林夫人端起酒杯,淺酌了一口,並沒有誇張的表現,而是閉著眼睛細細的品味了一下火燒雲的味道。


    半響之後,林夫人睜開眼睛,感歎道:“真如你所言,這酒確實性情如火。”


    方浩然沒想到林夫人忍耐力這麽好,第一次接觸烈酒,表現的居然如此平靜。


    “確實是好酒,貴府若是願意出售的話,妾身願意重金收購。”林夫人開始出價了。


    方浩然假裝猶豫道:“林夫人,這酒產量太低,恐怕不適合拿出來出售。”


    林夫人淺笑道:“一壇子烈酒,貴府一天應該也喝不完吧,每天應該會剩餘那麽幾瓶。”


    方浩然順著林夫人的話道:“那倒是,這酒性子太烈,不適合多飲。”


    “那勻出來的幾瓶是不是就可以拿來出售了?”林夫人一副引誘未成年犯罪的口吻道。


    方浩然皺眉道:“隻是我不太了解這酒的行情,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價格出售。”


    林夫人一聽方浩然這話,知道方浩然意動了,趕忙趁熱打鐵,道:“貴府一天能勻出幾瓶?”


    方浩然假裝計算了一下,“大概十瓶!”


    “十瓶?”林夫人盤算了一下,道:“妾身一瓶給你十兩銀子如何?”


    方浩然沒料到,林夫人一張嘴就是十兩銀子,初次談價就達到了他預期的效果。


    方浩然心裏已經樂開花了,臉上卻不動聲色,“一瓶酒十兩銀子...能不能再加點?”


    林夫人一愣,旋即盯著方浩然的麵孔看了許久,突然笑了。


    方浩然被林夫人的笑聲弄得渾身都不自在,“林夫人這是?”


    林夫人笑吟吟的坐在方浩然對麵,“方公子,從一開始來,你就是來賣酒的吧?”


    方浩然一愣,旋即知道剛才心急了,一加價,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來了。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人精,一旦抓住了一丁點破綻,就會死死的咬住。


    方浩然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比所有人都聰明,術業有專攻,在專業人士麵前被戳穿,他也有心裏準備。


    方浩然也不狡辯,坦然道:“既然夫人已經看穿了我的目的,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十兩銀子不夠。物以稀為貴,這火燒雲,在我朝算得上獨一份,隻此一家。”


    林夫人拆穿了方浩然臉上的麵具,總算是有了談判的籌碼了,一臉笑意道:“妾身也知道這火燒雲在我朝獨此一份,隻是弘德樓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酒樓,小本買賣。一瓶十兩銀子的價格,也得妾身省吃儉用才能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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