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道:“沒辦法,看著你女兒有眼緣。”


    徐少白笑,“那你認個幹女兒好了,迴頭把你把手中的股份分我女兒一半。”


    威廉笑指徐少白,“貪,真貪。”


    西喬還在低頭擺弄那塊懷表,不知為什麽,挺喜歡這東西的。說不出來為什麽喜歡。


    “媽媽,我想去院子裏玩一會兒。”櫻落天真的眼睛望著母親。


    西喬說:“好。償”


    起身對徐少白和威廉道:“你們聊,我帶櫻落外麵玩一會兒。”


    “去吧。”


    徐少白神情溫和。


    西喬帶著櫻落出去了,威廉若有所思地道:“這次來應市,不光是為了工作,還有另一個目的。”


    “什麽?”徐少白側頭。


    威廉看著窗子外麵一片肅殺的冬日景色,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幫我爺爺尋找一個故人。”


    徐少白跟威廉是多年的好朋友,但是威廉爺爺的事情他卻並不知情,“要不要我幫忙?”


    “我先找找看吧,需要你幫忙再告訴你。”


    威廉迴。


    徐少白說:“好。”


    威廉走後,西喬捧著那塊懷表若有所思地端祥,徐少白走過來,“這表有一百年了,是當年浪琴專為中國鐵路機構做的。”


    “哦?”


    西喬眸光訝異地看向他。


    徐少白道:“這可是威廉爺爺最心愛的東西,威廉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給了威廉,想不到威廉把它給了櫻落。”


    “哦,那我們是不是要還給他?”


    西喬問。


    徐少白道:“不用。”


    冬日冷風瑟瑟的午後,一道高大英偉的身影站在應市一處繁華的大街上,望著眼前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威廉有些迷惑了。


    祖父給的照片,還是六十多年前的,如今,這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照片上的景物早已消失不見,而祖父給的地址,他也隻能找到個大概,再詳細的情況,就連應市的人,他們也不知道。


    手機響起鈴音,威廉掏出來接聽,祖父蒼老衰弱的聲音傳過來:“威廉,有消息了嗎?”


    威廉心頭突地一陣難過,他用英文迴道:“正在找,爺爺。”


    “我等你的好消息。”


    電話那邊,聲音漸漸虛弱下去。


    掛上電話,威廉心頭陣陣難過。祖父已經不久於人世,可是他的中國愛人……


    威廉深深地吸了下鼻子。


    “今天怎麽走這麽早?”


    早上六點的徐少白別墅,西喬問鏡子前正在整理西裝的修長的身影。


    “今天要出去辦點兒事。”徐少白聲音溫和。


    “公事嗎?你答應櫻落要在家裏陪她的。”


    徐少白道:“她醒後,我會打電話給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哦。”


    西喬看著丈夫轉過身形,他俯身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晚上見,寶貝兒。”


    徐少白走了,西喬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迴身去看櫻落是否睡醒。


    *


    威廉的祖父,曾經愛過一個中國女人,後來兩人因為戰爭而分開,一晃就是將近七十年,現在威廉的祖父已經進入生命最脆弱的階段,他夢想著能見一見曾經的愛人,於是派孫子來中國尋找那個女人,隻是可惜,人世變換,滄海桑田,中國早已不是七十年前的模樣,那個叫做李文清的女人,更是淹沒在中國的曆史長河裏。


    徐少白去了一趟派出所的戶籍科,可是一無所獲。威廉的爺爺跟李文清在一起的時候,還是解放前,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現在也有九十歲了,可是戶籍科顯示的本城叫李文清的女人,最大的也隻有七十歲。


    那明顯不是威廉爺爺要找的人。


    看看時間已是傍晚,徐少白上了車子,直接往郊外別墅開過去。


    一進大門,他就看到了父親的奔馳停在院子裏。


    徐少白進屋的時候,徐塵安和西喬還有櫻落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徐塵安手指輕輕磨挲著細瓷杯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在他的對麵,西喬摟著櫻落,專心地幫她剪著指甲。


    屋子裏的空氣似乎不曾流動,很僵滯的樣子。


    徐少白走進來,徐塵安抬了眸,看到兒子,眼睛裏的神色亮了幾分,“迴來了。”


    “嗯。”


    徐少白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過來有什麽事嗎?”


    徐塵安道:“很久沒看到你們了,過來瞧瞧。櫻落長高了。”


    說到孫女的時候,徐塵安的眉梢眼角自帶慈祥和溫和的笑容,隻是可惜,從他進屋到現在,櫻落都沒有叫他一聲爺爺,靠在母親的懷裏,扭股糖似的摟著她的脖子玩親親。即使是看他一眼,目光裏也含著生疏和警惕。


    西喬細心地給女兒剪著指甲,心裏盼著徐少白快點迴來,這樣子陪著徐塵安,氣氛終是尷尬的。


    兒子終於迴來了,徐塵安臉上露出笑容,心裏頭也輕鬆了一些。


    兒媳婦跟他沒有話說,孫女又不肯靠近他,他隻盼著兒子迴來,緩和一下氣氛。


    “最近是不是很忙?聽說又開分店了。”


    “嗯。”


    徐少白翹起腿,隨手從旁邊的報紙架上拿起一張晚紙,隨意地瀏覽起來。


    徐塵安看看同樣表情疏離的兒子在心底裏歎息了一聲,“還在怪爸爸嗎?爸爸每天都在後悔。”


    徐少白捧著報紙的手僵了一下。


    “當初一昧地認為櫻落不是你的孩子,西喬迴來,就是為了徐家少夫人的位置,現在想想那時很可笑,不知道怎麽會那麽一門心思地就認為西喬是個壞女人,把櫻落當成了野孩子。”


    “少白,你們會恨爸爸一輩子嗎?”


    徐塵安低了聲音,臉上露出濃濃傷感。


    徐少白心頭像被針紮了一下,當時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別說這些。”


    西喬也因為徐塵安的話心頭泛起了漣漪,必竟櫻落長的混血模樣,徐塵安有懷疑情有可原,她隻是不能原諒,他和沈欣那種一門心思認定她就是個騙子,帶著櫻落來欺騙少白,又將櫻落罵做野種。


    ‘野種’這兩個字,她一輩子不會忘記。


    但相比於沈欣來說,徐塵安必竟還是好些的。


    “小喬,你先帶櫻落上樓去。”


    徐少白開口。


    西喬起了身,牽著女兒的小手母女倆往樓上走去。


    在二樓的客廳裏,西喬若有所思地跟女兒拚圖,好幾次都是櫻落喊她,“媽媽,該你了。”


    西喬才把捏在手中的卡片拚上去。


    不知道樓下的人都說了些什麽,半天之後,徐少白上樓來了。


    那時,徐塵安已經走了。


    徐少白笑眯眯地向女兒伸出手,“櫻落,爸爸抱抱。”


    櫻落便放下了手中的卡片,小身子站起來,跑向徐少白。徐少白把櫻落抱了起來,連著舉了好幾下,才抱著她走到沙發旁坐下了。


    “告訴爸爸,今天都和媽媽做什麽了?”


    “我們上午去爬山了,中午吃排骨,下午睡了一覺。”


    櫻落在父親的膝上迴。


    徐少白含笑吻了一下小人兒的額頭,“爬山累不累?”


    “不累。櫻落爬的比媽媽還快呢!”櫻落很認真地說:“媽媽走了一會兒,就說累了,要走不動了。”


    徐少白把溫柔含笑的目光投向他的妻子,她卻仍然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在琢磨著該怎麽拚剩下的圖板,還是在琢磨著別的什麽事情。


    夜裏,櫻落已經睡著,徐少白輕輕擁住身旁的女人,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說,我們該怎麽辦?爸爸他很可憐。”


    西喬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他終歸是你父親。給我點兒時間,給櫻落點兒時間,好嗎?”


    “好。”


    徐少白擁緊了她。


    轉天清早


    一陣手機鈴聲在房間裏響起,西喬起身接聽。


    “西喬。”


    左聞東的聲音傳過來,西喬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左聞東是不是要她去加班。


    但是左聞東卻說道:“能不能借你家寶貝女兒用一下?”


    “啊?”


    西喬有點兒蒙。


    左聞東道:“是這樣,左老太太天天盼著他兒子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可是他兒子一時半會連個媳婦的影兒都沒有,到哪兒去給她弄個孫子出來?這不,左老太太說,生不出來,就把你家小櫻落抱過去跟她呆一天也好。”


    西喬樂出聲來。


    左聞東管自己的母親叫左老太太,還挺幽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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