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陰沉的眼神瞄了一眼西喬,就走到徐少白身邊坐下了,負了氣似地說道:“忘了問你,今天感覺怎麽樣。你是病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徐少白淡淡地睞了一眼沈封,眼神有點兒耐人尋味。


    “托你的福,很好。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攖”


    沈封咕濃了一句,“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放著小倩那麽好的姑娘不喜歡,非得吃迴頭草。”


    徐少白冷靜的聲音響起來,“小倩那麽好,不如你娶了她。”


    沈封頓時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徐少白,沒好氣兒地站了起來,“算了,我不跟鬼迷心竅的人說話。”


    沈封站了起來,想走卻又轉了身向著西喬道:“我哥沒你活不了,你可得好好照顧著,別再上演什麽不告而別的戲碼,否則,我哥不怎麽你,我也得把你抓迴來,掐死。”


    沈封說完,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房門關上,西喬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看來,我是四麵豎敵。償”


    徐少白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有我一個人愛你就夠了。”


    卻又慢慢解釋道:“沈封是刀子嘴豆付心,他說的話,你別放心上。”


    “嗯。”


    ……


    所有的液都輸沒了,西喬起身去叫護士拔針,護士過來給徐少白把針拔了,讓西喬幫著按著藥棉。西喬站在床邊,生怕一不小心,或者力度大了,弄疼徐少白,力道小了,血又流出來,所以全身都繃著一股勁兒。


    徐少白見狀,好笑地抬起另一隻手,手指在她臉蛋上彈了一下,“傻丫頭,那麽緊張做什麽?”


    他笑起來,眼光柔柔的。


    西喬嗔道:“怎麽能不緊張,傷的那麽重,流了那麽多血,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你少受一點兒罪。”


    徐少白滿眼興味地瞅著他,“把頭低一點。”


    “幹嘛!”西喬瞪著他,她沒記錯的話,上午,他還讓她把頭低下去吻過她。


    “吻一下。”


    徐少白眼中笑意依舊迷人。


    西喬哼了一聲,“不讓吻!”


    “必須吻。”


    他聲音說不出的低柔,是一種深沉的誘或。


    “不給!”


    西喬故意。


    “真的不給?”


    他那不知何時伸到她後麵的手開始在她臀部做怪。


    西喬瞪了他一眼,“拿開!”


    “不拿。”


    徐少白神情淡然,目光仍然凝視著她的眼睛。含著隱隱的熱切。


    西喬沒轍了,半個身子彎下去,把臉送到他麵前,“吻一下,感緊把手拿開聽到沒有!”


    他沒有吻她的臉,而是吻上了她的嘴唇,吸取著屬於她的芬芳,在她身上做怪的那隻手臨收迴來之前,又在她俏臀上捏了一把。


    西喬嘴被他吻著,可仍然在喉嚨裏發出抗議的聲音,這家夥到底受沒受傷啊!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房門被人推開了。


    葉小倩當先走了進來,身後是沈欣徐塵安以及葉父葉母。


    屋子裏的兩人,還顧自接吻。


    西喬能感到來身側的憤怒目光,感到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而徐少白,他緩緩地移開了親吻著她的嘴唇,卻又在無聲無息中牽著她一隻手,這才把目光望向門口進來的人。


    葉小倩哭了。


    “伯父,伯母,你們看看,這算什麽呀!”


    葉小倩哭得很委屈,很大聲,此刻不用多說什麽,剩下的隻要交給沈欣和徐塵安來做就行了。


    葉父葉母一臉氣憤,葉父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葉母對沈欣和徐塵安說:“你們看看,少白他把我女兒當成什麽了!是我女兒屢次給他生命,他卻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把小倩放在眼裏。”


    沈欣麵色尷尬,徐塵安臉色鐵青。


    葉母拉了女兒的手,“小倩,我們走!”


    葉小倩哭著跟父母離開了,沈欣一腔怒火瞪視著西喬,西喬雖然心有尷尬,卻並不愧疚,再加上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勇敢地麵對著沈欣和徐塵安。


    “許小姐你出來一下。”


    徐塵安心頭翻動了半天終於說話了。


    他轉身往外走去。


    西喬將手輕輕地從徐少白的掌心抽離,往外走去。


    病房裏,沈欣一臉失望地對兒子說:“少白,你真讓媽失望,許西喬她有哪兒好,你怎麽就這麽鬼迷心竅。”


    ……


    徐塵安走到走廊裏比較開闊的地方,迴過身來,麵色鐵青向著西喬道:“許小姐這是要跟少白重歸於好嗎?還是準備再迴來狠狠插他一刀?”


    “伯父,五年前離開,西喬是迫不得已,現在迴來,也是情之所至。西喬不會害少白,在西喬的心裏,他的健康幸福比什麽都重要。”


    西喬開口。


    徐塵安道:“他的健康幸福如果真的比什麽都重要,你又怎麽會有迫不得已離開的理由?許西喬,別找借口,說吧,你要多少錢?”


    西喬耳根嗡的一下,用極度震驚的眼光望著徐塵安,五年前,沈欣叫她離開的一幕在眼前浮現。


    “多少錢我也不會離開少白的。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年,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他。”


    西喬堅定地開口。


    啪的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西喬的臉上。


    是徐塵安揮出的大手。


    西喬耳朵立刻開始轟鳴,頭暈眼花的差點兒站不住。


    “爸爸!”少卿失聲驚叫。


    她和王亦棠才從電梯裏出來就看到父親的大手揮在西喬的臉上。那一巴掌真是重極了,西喬的身子立刻跌在了電梯牆壁上,鮮紅的血從她的鼻子和嘴角流出來。


    少卿跑了過去,“小喬!小喬!”


    她扶住西喬,慌不迭地從手包裏拿紙巾要給西喬擦鼻子和嘴角的血,西喬鎮定了一下心神,卻是輕聲對少卿道:“我沒事。”


    她用少卿手中的紙擦了擦鼻子和嘴角,向著徐塵安道:“這一巴掌不知您解氣沒有,如果沒有,可以繼續打過來,直到您解氣為止。”


    徐塵安想不到她會這麽說,她的半邊臉頰都腫了,五個鮮紅的粗指印印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可是卻讓她的目光更加堅定。


    徐塵安麵目依舊陰沉,喉結聳動,可是卻沒有說話,西喬說:“如果您現在不打,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再不會給誰傷害她的理由。


    少卿看著西喬的身影往洗手間方向走去,她難以置信地迴頭向著徐塵安,“爸爸,你怎麽可以打人!”


    徐塵安恨恨地道:“是她該打!”


    少卿道:“她有哪點該打,她和哥哥是兩情相悅,彼此都是認真的,她有什麽該打!”


    少卿難以相信,剛才那重重的一掌是父親揮在西喬臉上的,這種事情,她怎麽都不能相信,會發生在她父親的身上,她父親雖然說脾氣不是太溫和,可也不是這樣暴虐的人。


    徐塵安道:“我不跟你說話,說了你也不懂。”


    徐塵安憤憤地背著手走了。


    少卿哭著,一肚子的不舒服,王亦棠走過來將她摟住了,“好了好了,別哭了啊!”邊說邊用手指腹給她擦眼淚。


    “你說他怎麽就這麽狠!”少卿在王亦棠的懷裏不住地流著眼淚,“西喬是女孩兒呀,他那巴掌有多重,會打壞人的。”


    王亦棠說:“打都已經打了,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我們還是去看看西喬吧!”


    他給少卿擦了眼淚,然後拉著她往洗手間那邊走去。


    在洗手間的門口,王亦棠看到一道白裙子的身影站在盥洗台的鏡子前,正在用一塊浸了水的手帕冷敷著受了傷的臉頰。


    耳邊傳來她不時的低嘶,想來是極疼的。


    王亦棠往醫生辦公室那邊走去。


    過了一會兒,少卿看到他手捧著一個白色盒子過來。


    王亦棠捧著那盒子來到西喬身邊,“用這個吧,會好的快一點兒。”


    不管五年前,許西喬的離開是不是迫不得以,他嶽父那巴掌終是打的重了。


    而且,如果真的像她說的,是迫不得以,那麽,嶽父的巴掌打的是否會後悔?


    “我現在不能進去見少白,麻煩你們跟他說,我去幼兒園接櫻落了。”


    西喬一邊用冰塊敷著臉,一邊走了出來。


    少卿點了點頭。


    西喬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離著接櫻落的時間還早,西喬隻是不能這副樣子去見徐少白而已,他傷的那麽重,她不能再讓他因為她受到刺激。


    她一個人來到外麵,一邊用冰塊敷著臉,一邊往公交站牌走。


    現在,不管誰用什麽方法,都別想再趕她走,除非,徐少白他發了話,再也不要她迴到他身邊。


    西喬去幼兒園接了櫻落,母女倆迴到徐少白在郊外的寓所,因為徐老太太在這邊,所以西喬不能不過來,讓老太太一個人住。


    可是今天,她顯然來的不對。


    李伯給她開門的時候,欲言又止,但還是提醒道:“許小姐,夫人和葉小姐在這兒。”


    西喬耳根一跳。


    櫻落小手勾緊了西喬的,“媽媽,是子旋哥哥的外婆和那個壞女人在這兒嗎?”


    西喬摸摸女兒的頭,給她安慰,但還是問李伯道:“老太太還在嗎?”


    李伯搖頭,“老太太一早被先生接走了。”


    西喬說:“好吧。”


    拉著櫻落的手轉身要走,葉小倩身形款款地從屋裏出來了。


    “夾著尾巴灰溜溜離開的滋味怎麽樣?”


    聽到那得意的聲音,西喬皺起眉心,迴頭冷冷向著她,“別得意太早,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


    西喬拉著櫻落的手邁步離開,身後又傳來葉小倩的聲音,“李伯,還愣著幹什麽,把她們用過的東西都扔掉,擱在家裏汙染空氣嗎?”


    李伯很為難地說道:“葉小姐,這樣不好吧!您要是不喜歡那些東西,可以先打包裝起來,等少白迴來再說。”


    “等他迴來做什麽!”葉小倩惱火地揚聲,“少白在醫院,現在是夫人當家!”


    李伯不敢言聲了。


    葉小倩哼了一聲進屋去了。


    西喬牽著櫻落的小手走在離開別墅區的路上,整潔漂亮的別墅區,安安靜靜的,沒有多少人居住,連輛過往的車子都看不到。


    “媽媽,我們現在怎麽辦。”


    櫻落低聲問。


    西喬道:“我們迴家。”


    “媽媽,徐叔叔不要我們了嗎?為什麽壞女人會在那裏?為什麽要把我們的東西扔出來?”


    櫻落小小的心靈受傷了。


    西喬無言,不知道怎麽安慰女兒幼小的心靈。


    良久,她蹲下身形,“徐叔叔不會不要我們的,他隻是暫時不在這裏,等他迴來了,就一切都好了明白嗎?”


    “哦。”


    櫻落點點頭。


    母女倆站在水岸傾城這座美麗奢華的別墅門外,西喬在心裏歎了口氣。


    早知道會是這樣灰溜溜走掉的結果,就不為了省那點兒出租錢,在別墅門口下車,讓出租車提前離開,然後步行去徐少白的別墅了,這下好了,她們根本找不到迴城區的車子。


    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在母女倆麵前緩緩停下,駕駛位的車窗降下,左聞東溫和關心的麵容露出來,“怎麽站在這兒?”


    西喬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左聞東,當時心頭一鬆,這下子總算有車子可以搭了。


    “我們在等迴市區的車子。”


    “這麽巧,上來吧,我正好要迴去。”


    左聞東按下了開門鎖。


    西喬說:“那就謝謝左總了。”


    她拉開了後麵的車門,先抱上了櫻落,接著自己也坐了進去。


    左聞東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問道:“這麽晚了為什麽不住下?”


    西喬道:“突然不想住了嗬嗬。”


    櫻落卻說:“有個壞女人在徐叔叔的家,她不讓我們進去。”


    “哦?”


    左聞東微側頭。


    西喬道:“是葉小倩,我不想跟她起衝突。”


    左聞東皺眉道:“徐少白還沒有跟她了斷?”


    西喬撫額,提到葉小倩她就頭痛。


    “少白這次受傷,是葉小倩幫他輸的血。”


    左聞東道:“醫院裏沒有備用血嗎?”


    西喬道:“大概因為她是熟人吧!”


    左聞東沒再說話,此時恰好,他有電話打進來,便接電話。


    “媽?”


    聲音很意外。


    “好好,我馬上過去接您。”


    西喬看著左聞東把電話掛了,才問,“是您母親來了嗎?”


    左聞東道:“老太太到車站了,過來看我竟然沒告訴我一聲。真是,當自己五十歲呢!”


    見到左老太太時,西喬才知道,原來老太太已經八十歲了。


    和徐老太太一般的年紀。


    因為左老太太在車站等兒子,左聞東開車直接去了車站。


    車站大門都已經關上了,老太太顯然是坐最後一班車過來的,此刻就坐在車站外麵的台階上,等著兒子過來接她。


    左聞東過去幫母親提了包袱,母子倆向這邊走過來,西喬忙下車,幫忙。


    左老太太看到兒子的車子裏下來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人,當時便驚訝的呆住了。


    “東子,這是你女朋友嗎?怎麽一直沒跟媽說過?”


    看到西喬的時候,老太太滿眼都亮了。


    左聞東好笑,“媽,您怎麽見到一個女人就當我女朋友,這是泉城職員,叫西喬。”


    “哦,這樣啊,對不起呀,姑娘。”


    左老太太麵目很是和善。


    雖然兒子說了,這不是他女朋友,可是仍然忍不住在西喬的臉上身上打量。


    “奶奶好。”


    櫻落在車子裏很有禮貌地跟左老太太打招唿。


    左老太太一看,喲,車上還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小人兒。


    當時很高興地問道:“喲,這是哪家的小姑娘?長的咋像外國人呢?”


    西喬笑道:“伯母,這是我女兒,叫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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