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憂慮的,就是那幫子自恃而驕的花郎徒罷了,我相信,以那位程太保的能力,肯定可以解決問題。”


    聽到了自家大佬這麽說,一幹心腹手下麵麵相覷之後,其中一位蘇判忍不住問道。


    “大上等,那程太保真的有傳聞中那麽厲害嗎?”


    就見那金毗曇自信地一笑。


    “唐國乃天朝上國,國中能人輩出,而程太保能夠從那麽一眾俊傑之中,脫穎而出,這還不能證明嗎?”


    金毗曇撫著頷下長須,手指頭輕輕地在案幾之上敲打著,時不時又看了兩眼那份程太保命人送來的照會公文抄本。


    “不行,程太保以誠待我,我焉能不以誠待之。來人,速速備下車駕,本官要再去那城外莊院一趟。”


    “程太保對於我新羅朝堂不是太了解,本官必須得親自向程太保陳述,爭取明日能夠一舉助這份照會得到女王的恩準。”


    “唯有如此,大唐才會安心助我新羅,滅了那不服王化,不遵大唐令諭的高句麗與百濟諸蠻。”


    “大上等言之有理,我等雖為新羅之臣,但新羅為大唐之屬,既然如此,遵大唐名將之統屬,也是應當的。”


    倘若程三郎看到這幫子家夥那一張張躍躍欲試,恨不得拿熱臉來貼大唐的冷屁股而甘之如飴的架勢。


    指不定就會第一時間樂出聲來,可惜他沒有看到。


    但是,金毗曇的到來,讓程處弼錯愕之餘,也漸漸地反應了過來。


    #####


    “怎麽迴事,我怎麽覺得,這位新羅國的重臣,感覺似乎比咱們還更像是大唐的忠臣?”


    “是啊,聽聽他方才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站在大唐臣工的角度,向程三郎進獻良策。”


    “難不成,這家夥其實是咱們大唐的細作?”


    “你這什麽腦子,大唐的細作,能夠成為新羅的上大等,那也太扯了點吧?”


    一幹人等,此刻都在廳外,暗戳戳地朝著那廳內的程處弼和那金毗曇二人打量。


    方那金毗曇再一次前來拜訪程三郎,說出來的那番話,著實把人給嚇了一跳。


    明顯能夠感覺得出來,那位算無遺策,腦洞清奇的程三郎也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不過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就讓大夥先離開,然後他則留了下來,繼續跟這位新羅上大等進行深入交流。


    隻是此刻,許敬宗與那李義府立身於廳門外,聽著那從廳內傳來的隻言片語,總覺得怪怪的。


    嗯,主要是這位新羅重臣跟程三郎交流的態度和語氣,像極了自己。


    程處弼在經過了最開始的懵逼與震驚之後,此刻已經恢複了理智,仔細地聽著這位新羅重臣對於新羅王朝勢力的分析。


    在現如今善德女王所統治的這新羅王國中,分為三股勢力,一股是前任真興王的重臣,而另外一股,則是以他毗曇為代表的善德女王一手提拔上來的這幫臣子,並且是以他毗曇馬首是瞻。


    而另外一股勢力,則是以善德女王的曾祖父真興王所完善的花郎製度而培養出來的一幫子花郎徒。


    而現如今,新羅的花郎徒,又以兩位花郎出身的才俊為代表,一個,就是被拘押在那高句麗的金春秋。


    另外一個,則是目前負責統兵抵禦百濟進犯,在打退了那百濟的進攻之後,正在趕迴金城的金庾信。


    聽到了這兩個名字,程處弼的麵色一整,腦中陡然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這兩個貨色到底是誰。


    金春秋,似乎就是日後接了善德女王她妹真德女王新羅王位的那個武烈王。


    至於那個金庾信,就是他的妹夫,同時也是金春秋的好基友。


    主要是程處弼記起自己的舍友所追求的那個女同學特別的迷那些韓劇,很喜歡跟她人討論那些韓劇內容。


    這位舔狗舍友為了接近這個女人,成日刷那些古裝韓劇,程處弼與一幹閑得蛋疼的室友,偶爾也瞅上幾眼。


    特別是對於這對應大唐貞觀年間曆史的棒子好基友印象頗深,特別是有一段劇情。


    大唐高宗年間,平定百濟,蠻橫無理,陰險毒辣的唐軍主帥蘇定芳準備要找借口剁一個油頭粉麵的新羅督軍金文穎。


    結果,那個同樣油頭粉麵的金庾信蹦了出來,一副義正辭嚴的嘴臉,大義凜然,說要跟大唐決戰。


    最後唐將紛紛畏於這位油頭粉麵的金庾信的姿色?咳咳……興許是被他的氣勢所攝,紛紛勸說蘇定芳。


    終於化幹戈為玉帛,當時看到這一段的時候,一票熱血的愛國青年直接就毛了。


    這幫子韓棒子居然如此埋汰我大天朝的名將,紛紛開始查資料,這才得知真實的曆史資料是,在滅百濟之戰。


    唐軍主帥蘇定方要斬新羅督軍金文穎,以警告新羅失期之罪。


    油頭粉麵的金庾信揚言要與唐朝決戰,蘇定方的裨將董寶亮踩了蘇定方一腳,提醒新羅兵要搞事情。


    而大唐攻伐百濟已然人困馬乏,倘若姍姍遲來的新羅從後邊捅上一刀,將士疲憊的唐軍必會受創。


    為了自家兄弟的性命,蘇定方這才不得不悻悻地放了金文穎一馬。


    麵對著這真實的曆史,這位舍友還特地去跟那位迷韓劇的女同學解釋了這段曆史,結果嘛,嗬嗬……


    第二天那舍友紅著眼珠子把電腦裏邊的韓劇全刪除了,然後大醉一場。


    同係的三年紀同鄉,實在是看不得這位小同鄉受此打擊,擔心他萎靡不振,決定帶他去看看人生。


    經過了一整夜的夜不歸宿,歸來已是男人的他,終於從痛苦之中解脫,隻不過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這貨就會夜不歸宿一兩天。


    這讓當時還是孩子的程三郎與另外幾位舍友很不理解,直到有一天大家在欣賞不太正經的電影的時候。


    突然評價了句,這種姿勢容易傷腰,那一刻……咳咳咳……扯遠了扯遠了,唉,迴憶殺,總是那樣的令人容易肝腸斷。


    程處弼吸了吸鼻子,目光此刻顯得那樣的溫暖,然後,就聽到了那身邊的毗曇忍不住唏噓地慶幸道。


    “幸好那堪稱花郎第一智囊的金春秋被拘押於那高句麗的監牢之中,不然,此人若在朝中,怕是這份照會,他必定會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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