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府與許敬宗二人在陳述之間,總覺得哪裏不對,結果不想,程三郎陡然一聲猶如雷吼出聲。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豈有此理!”


    伴隨著程三郎那如雷霆炸響一般的怒吼聲出口的瞬間。


    程三郎一大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案幾之上,啪的一聲脆響,直接把所有人都給嚇得一哆嗦。


    跟處弼兄肩並肩的李恪差點給嚇得蹦起身來,滿臉懵逼地看向身邊這位突然發作的兄台。


    就見程三郎怒氣衝天, 虎目圓睜。


    “欺人太甚,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誤會你們二人也就罷了,連打聽都不打聽清楚,就對你們二人下此毒手。”


    “這幫子斯文人簡直就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是吧殿下?”


    “???”李恪此時尚未反應過來,不過看到了處弼兄遞過來的眼神。


    多年的打配合,早就已經習慣成自然,看到了眼神, 立刻下意識地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處弼兄言之有理。”


    程處弼很滿意地朝著李恪微一頷首之後,這才一臉義正辭嚴地道。


    “看來,他們應該是因為洛陽旬報兩位編輯的筆名,從而誤會到你們身上去了。”


    “編輯筆名?”李義府與許敬宗二人眼珠子瞪得溜圓。


    就看到了高大英武的程三郎大手一擺。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明明什麽也沒有做,他們居然敢這麽汙辱你們。”


    “這簡直就是對本官,對洛陽官衙的嚴重挑釁,必須要及時的作出強有力的反擊。”


    “讓他們明白,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正所謂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殿下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


    李恪感覺自己此刻腦子一片混亂,總跟不上處弼兄那猶如風馳電掣地滑板鞋一樣的思路。


    “這是自然,不過處弼兄,你想要幹嘛?”


    程處弼迎著那同樣腦子亂作一團, 眼冒金星的許、李二人大手一揮。


    “還能幹嘛,當然是要為本官的下屬作主,替他們狠狠地報複迴去。”


    “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 如今他們把本官的屬下給汙辱了,本官若是半點反應也沒有,豈不是會讓天下人小瞧?”


    “”李義府與許敬宗的老臉齊刷刷一黑,神特麽的打狗還要看主人。


    大佬,請你做個人,說點人該說的話行不行?


    李義府狠狠地抹了把臉,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快要觸摸到了真相。


    “程洛陽,那編輯筆名,與我們有關?”


    “當然沒有關係,那是洛陽旬報新到任的兩位編輯的筆名。”


    “一位叫天殘老人,一位叫地缺居士。他們負責洛陽旬報上刊載的文章的編撰與校正工作。”


    看到處弼兄沒有絲毫破綻地在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李恪已經把腦袋深深地埋下。


    果然,自己不是處弼兄的對手,是有原因的,就這種當麵瞎雞兒胡扯,而且還麵不改色振振有詞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幹得出來。


    “天殘地缺。”許敬宗看了看自己失去的腿, 又看向李義府失去的手。


    總覺得自己跟李義府都被洛陽旬報的編輯侮辱了, 雖然感覺一臉正氣凜然的程洛陽還有那低頭捂臉的吳王殿下,才是那個汙辱自己二人的罪魁禍首。


    可問題是, 自己敢站起身來大聲斥責對方嗎?


    許敬宗隱蔽地掃了一眼李義府,正好看到對方也目光幽怨地看向自己,二人心中都不禁閃過一絲悲愴。


    程處弼也注意到了二人的表情變化,一旁的李恪頻頻使來眼色,那意思就是,現在咋辦?


    嗬嗬能咋辦?當然有的是辦法。


    足智多謀的程家靚崽眼珠子一轉,換了一副嘴臉語重心長地道。


    “二位,看到你們受這等委屈,本官也深感痛心。”


    “這樣吧,程某作為洛陽旬報的總編,當然不能任由你們被人誤會。”


    “下一期洛陽旬報,本官會親自登報聲明,告訴所有的讀者,天殘老人和地缺居士,跟你們二人無關,如何?”


    程三郎此言一出,許敬宗與李義府齊齊一驚。


    “怎麽,不樂意?”程處弼看著這兩個家夥呆若木雞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許敬宗雖然處老,但是腦子仍舊轉得相當的快,第一時間朝著程三郎解釋道。


    “不不不,啊不是程洛陽,下官乃是你的屬官,一切自該聽從程洛陽吩咐。”


    “隻是此事,就算是登報澄清,怕也於是無補,不勞程洛陽費心了。”


    李義府自然也反應了過來,自己都已經被澆了一身,就算是登報解釋有個鳥用?


    難不成,那些犯罪份子還能登門道歉不成?就算是道歉,自己樂意接受嗎?


    自己與許敬宗都是已經決定對程洛陽以身相許,一輩子要在一起一條路走到黑的殘疾官員。


    反正天殘老人與地缺居士,百分百跟眼前這二位脫不開關係,與其去澄清什麽,倒不如繼續背負這個罵名。


    好歹這二位若是有點良心,自己二人也好歹能夠有口湯喝。


    一思及此,聽到了許敬宗之言後,李義府當然附合道。“下官也與許縣丞一般想法。”


    #####


    看到這二位奸臣能吏果然很懂事,連讓登報都不樂意,這樣的能吏,讓程處弼大感順手。


    難怪那些當上位者的都希望自己的手下很能幹,也很懂事。


    不然,他們二人又怎麽可能在另外一個曆史時空,能夠爬到一國執宰這樣的位置上去。


    程處弼甚是欣慰地頷首一笑。


    “沒想到,伱們受了這等委屈,卻還如此也罷,登報就不登了。”


    “不過你們放心,程某定會給你們二人主持公道。”


    “好了,你們就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休息,繼續加把勁,努力早日將洛陽城內的橋梁建設完工。”


    李義府與許敬宗站起了身來恭敬地向程三郎與李恪一禮之後,便告辭而去。


    二人肩並肩地離開了屋子,一股子冷風襲來,讓表麵平靜無波,實則內心氣得不行的二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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