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迷夏莫得感情了掃了一眼那位情緒十分激動的唐多,就好像看到了自家圍欄裏邊,曾經咬傷自己的惡犬,正在對著外麵狂吠。


    他的內心,想必此刻隻有兩個語氣詞可以表達:嗬嗬……


    瓊波邦色看著那站在關牆之上上躥下跳激動得不行的唐多,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這家夥,正是鬆讚幹布鄭重交給自己,用來掌控投靠吐蕃的三大部落的重要籌碼。


    結果呢,這個重要籌碼,不但弄死了自己的心腹愛將,更將自己的心腹親衛,還有一千精銳全給弄死在這裏。


    更把那位就連鬆讚幹布都為了不激起象雄諸部過激反應,隻是囚禁起來的象雄王也給放了出來。


    此刻就像是一條想要討好主人的惡犬,在關牆之上大聲咆哮。


    看得令人心中生厭,瓊波邦色目光怨毒地掃過唐多,沒搭理這條惡犬,而是繼續看向李迷夏喝道。


    “不要以為,憑著幾塊破石頭壘起的牆。


    還有唐多這些反複無常、見利忘義的小人,就能夠攔阻得住我吐蕃精銳之師。”


    另外一條惡犬,就是來得最晚的那一條,赤傑米的庶長子工布拍著胸口大聲地咆哮起來。


    “瓊波邦色狗賊,不要以為你們昔日用奸計害我父,逼迫得我們三部不得不委屈求全,忍辱負重,降了你們。”


    “就在這裏誹謗攻訐我們,吾王,我蒼央蚌迪,為表忠誠,懇請吾王準我率軍出戰,取瓊波邦色狗頭,以獻王上。”


    “……三公子,我怎麽覺得這不像是在作戰,簡直就是特娘的表忠心現場。”


    程三郎身後邊的程發忍不住小聲地吐了一句槽。


    程處弼老神在在地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聲地道。


    “行了,閉嘴,由著他們鬧騰,反正咱們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這是他們的內部事務,由著他們搞事情去。”


    昨天一整夜,程處弼也沒休息好,畢竟哪怕是那三部已經向李迷夏表達了忠誠。


    可到底忠誠還是不忠誠,隻有那三個反複跳騷的混蛋才知道。


    不過現在看到他們如此激動地在那裏狂吠,程處弼自然也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肯定是想要跟那吐蕃佬惡狠狠的撕打一波,最好流點血,破點皮,換來老主子心生憐憫。


    哪怕是還厭棄他們,至少不會把他們扔給獸群,任由他們被撕成碎片。


    #####


    李迷夏打量著這位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一副恨不得撲過來舔自己鞋底子表達忠誠的工布,旁邊的唐多與蒼央蚌迪也都齊刷刷拜倒,踴躍求戰。


    李迷夏也不禁有些牙疼,最終,打量著這三人,挑了較為眉清目秀,第一個蹦出來求戰的工布。


    “去吧,不要讓我失望。”


    聽到了李迷夏點名吩咐,工布麵露狂喜之色,朝著李迷夏在那石牆之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趕緊連滾帶爬地朝著城下躥去。


    唐多與那蒼央蚌迪滿臉羨慕妒忌恨地看著這位搶先求戰的工布,早知道就不叫這家夥過來了,居然搶功。


    下方,瓊波邦色很快就看到了那關牆的大門洞開,然後就從裏邊湧出來了大量的騎兵。


    “……居然主動來送死。”一旁的加絨千戶臉色發黑,憤憤不甘朝著瓊波邦色請戰。


    瓊波邦色雖然心中憤忿不已,但是作為一位很喜歡動腦子的領導者,他很清楚現如今已成孤軍的自己,經受不起重大的損失。


    對方主動邀戰,那是想要玩命,自己真要跟對方玩了接下來,等到象雄諸部兵馬來援。


    憑著自己兩萬兵馬,能不能活著離開象雄領土都是迴事。所以,不能硬碰硬,隻能動腦子。


    接下來的畫麵十分詭異,工布率領著本部的一千餘騎,攆著吐蕃兩千騎兵追殺出去數裏。


    而此刻,吐蕃的主力大軍終於顯露出來,然後就是吐蕃騎兵的反撲,雙方一陣激烈而又短促的交鋒之後。


    工布領著殘存的七百餘騎迴到了關牆下方,而且還特地把頭盔給扔了,自己在自己的鐵甲上又剁了好幾刀。


    這才滿臉帶甲,衣甲散亂地登上了關牆,滿臉慚色地朝著李迷夏請罪。


    最終,吐蕃人駐紮在原本屬於格氏部落的營地之中,而象雄王等人則龜縮在那關牆之後。


    雙方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麵,而此刻,天色也已然入暮。


    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的李迷夏這個時候當然要求穩,不樂意再主動出擊。


    而瓊波邦色則心思忐忑,自己麾下就兩萬人馬,到底打不打?


    現在自己率這兩萬兵馬,深入敵國腹地,而對方此刻憑險而守。


    想要拿下,怕是得耗費不少的人力和物力,而且能不能攻得下,還得兩說。


    畢竟外援都已經變成了敵人,再加上,這裏是象雄國腹地,若是象雄諸部知曉了那象雄王已經獲救,紛紛來援的話。


    那自己這兩萬大軍,又能夠有多少人能平安迴到家鄉?


    #####


    來都來了,天也黑了,已經連續趕了多天路途,甚是疲憊的大軍自然就幹脆再此紮營。


    當然也安排了人手盯著那關牆方向,防備這幫子象雄佬偷營。


    瓊波邦色坐在大帳裏邊,烤著火,正在思考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選擇。


    麾下的那票將領,有一部份叫囂著要強攻關牆,再擒李迷夏。


    但是也有一部份有腦子的將領則顯者較為沉默,畢竟現如今的局勢,對於他們這一隻孤軍甚是不利。


    雖然都很想站出來建議撤軍,但是,誰敢開這個口?


    要知道,吐蕃為了拿下實力相當的象雄王國,可是絞盡腦汁,不知道費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而今,卻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撂誰都不會樂意,重要的是,誰開這個口,指不定日後就會成為背黑鍋的那個人。


    哪怕是位高權重,智計百出的瓊波邦色,此刻也是有些進退兩難。


    退?若是現在就退兵,興許可以保全麾下的這兩萬兵馬,可是失去象雄的責任,誰來承擔?


    畢竟唐多就是自己放他過去的,結果現在那家夥已經背叛了,還把李迷夏給放了出來……


    這讓瓊波邦色恨不得抽自己一耳括子,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唐多這狗賊留在身邊,哪怕是弄死都比現在這樣的局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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