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衙門中召集了一幹屬下,正在處理著州內政務的姚州寧刺史,看到了一位急匆匆闖將進來的信使。


    “捷報?來來來,快給本官。”寧刺史聽到了是捷報,不由得精神一振。


    是啊,三萬多的詔獠雜兵,想要去跟吐蕃國的兩萬精銳打擂台。


    說實話,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寧刺史的心都是犯虛的。


    可問題是,吳王李恪與程三郎等人乃是奉了陛下之命而來負責主持這裏的軍政大事。


    自己這位姚州刺史,等於是變成了他們的後勤官員。


    畢竟那幫子位高權重的年輕人,根本就不會聽他這位老頭子叨逼。


    以至於他們拉著隊伍上了高原之後,寧刺史可真是有些茶飯不思,日夜難安。


    一直在默默地祈禱,這幫子年輕人能夠苟一些,穩一點,搞不贏就趕緊退守劍川城。


    倒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真的能夠搞得贏吐蕃,現在來了這樣的一份捷報。


    都讓寧刺史在心中懷疑,這幫子年輕人是不是弄死了幾個吐蕃的探子細作,拿來當成大功勞顯擺。


    一幹姚州屬官,全都目光落在了這位正在打開捷報的寧刺史臉上。


    然後,就看到了這位久經風浪的寧刺史陡然眼珠子一鼓,嘴巴都情不自禁地咧了開來。


    腦子裏邊仿佛一下子被插進了一根棍子,然後猛地一攪和,整個人都直接懵逼了。


    他那副很沒見過世麵的誇張表情,看向一幹姚州屬官心癢難耐。


    這麽誇張的震驚表情,加上送來的又是捷報,唔……說不定,真的跟那兩萬吐蕃精銳掐了一架,獲得了一場難得的勝利。


    就在大家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口,盧司馬站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道。


    “府君,敢問既是捷報,不知戰績如何?”


    寧刺史,呆若木雞地看著手中的捷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份捷報不是胡亂吹牛逼的廢紙。


    而是加蓋著大唐姚州都督府的印鑒,以及吳王殿下的印章的捷報。


    聽到了盧別駕之言,寧刺史抬起了頭來,看向這幫子充滿好奇心的姚州官吏。


    “吐蕃大敗,兩萬兵馬全軍覆滅。”


    “什麽?!”一幹姚州文武官員全都扯起了嗓子,難以置信地叫出了聲來。


    “生擒吐蕃大論論科耳,萬戶次旦如本等大小將領數十人。”


    “什麽?!”官員們滿臉驚喜難掩地又來上一嗓子。


    “鐵橋城守將赤桂瑪本、多瑪千戶,開城獻降,鐵橋城已落入我大唐之手。”


    “哇……這,這怎麽可能?”一幫姚州官員感覺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但這還沒完,聿賁城守將棄城而逃,聿賁城也落入了大唐之手。


    還有,蘇毗諸部落投靠姚州都督府,夜襲吐蕃南部治所察瓦絨城,殺死了那位剃了胡主薄禿瓢的格桑域本。


    姚州官員一開始還吱哇亂叫,聽到後來,全都已經呆住了。


    甚至都喪失了再嘰嘰歪歪的動力,感覺這簡直就像是吹牛逼。


    哦不……應該是在吹大象了。畢竟他們沒見過藍鯨,大象是他們見過的最大的哺乳動物,。


    寧刺史讓親隨將這份捷報傳閱到了一幹人等的手中,所有人都在看到了印鑒之後,都不知道應該說點啥了。


    “沒有死傷,就這麽大敗了吐蕃兩萬精銳,又俘敵過萬。”


    “奪了鐵橋城、聿賁城,又還有蘇毗諸部與前任吐蕃宰相尚囊的遺孤聯手奪取了察瓦絨城獻予我大唐。”


    “我怎麽感覺,這一切都太過輕易了,簡直就不像真的一樣。”


    “嗬嗬……你沒注意這裏嗎?程三郎,這隻惡名遠揚的妖蛾子長史又出手了。”


    “嘶,難不成他還真的懂得仙法不成?”


    “這誰知道,反正捷報裏邊隻說了程三郎設計埋伏於那犛牛道、長蛇道與石坎道,斃敵近四千之眾,俘敵過萬,潰兵無數。”


    看到捷報在屬下官員之間傳遞,姚州寧刺史按捺住震驚的情緒之後,又看向了吳王殿下寫給自己的信。


    等他看到了這封書信的內容之後,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但是寧刺史的小心肝此刻猶如有小鹿亂撞一般。


    畢竟,吳王殿下是姚州都督,算是自己的上司。


    而他寫給自己的書信裏邊,有著大量的現如今占據的地盤如何戰後重建的想法與理念。


    另外,就是詢問他這位姚州刺史,若是樂意,那就趕緊在那本擺在案幾上的,同樣來自高原的奏折上簽押聯署。


    寧刺史按下了內心的激動,將那份奏折拿了起來,裏邊的內容,與那封寫給自己的書信的說法並無不同。


    寧刺史毫不猶豫地簽押之後,命人直接拿去驛站,八百裏加急,急遞京師。


    #####


    一處吐蕃小氏族的部落,披掛著鐵甲的族長已然鐵甲殘破不堪,此刻,正被押解著,跪倒在地部落中央的空地之上。


    還有過百名被縛住雙手的部落武士,滿臉驚惶不安地打量著周圍。


    過千名衣著襤褸的奴隸,全都呆愣愣地看向這邊,而此刻,加措上師的弟子頓珠在一幹已經投效了大唐的奴兵,現如今叫義軍簇擁之下,大步行來。


    等大家看到了這位苯教教徒的衣著打扮之後,那過千名衣著襤褸的奴隸們紛紛拜倒行禮。


    畢竟在奴隸那空洞而又麻木的心靈裏,唯有宗教才是他們唯一的寄托與安祥之所。


    頓珠的目光掃過這過千衣著襤褸的奴隸,還有些被捆起來的部落武士。


    也看到了那位兩眼茫然,眼角還在不停滲血的氏族首領。


    頓珠打量著這位氏族首領,心中不禁有些唏噓,昔日自己隨師尊等人傳教各地。


    那個時候所麵對的,都是這些部落頭人,他們也對自己等人禮敬有加。


    可他們對待奴隸的那種態度,之前,隻覺得習以為常,最多也就是實在看不過眼的時候,勸阻一二。


    而跟前這位氏族首領,頓珠猶記得,似乎是俄氏的一個分支部落似乎是叫朗傑。


    記得他隨師尊前來傳教之時,這位氏族首領正在試鼓。


    還告訴了加措上師,這是他用剛剝下來的人皮新製的大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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