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笑眯眯地攙起了程老四還有程小娘子,寒暄起來。


    而武三娘子悄然抬眸看向程四郎,看到對方也在暗戳戳地偷看自己,不禁俏臉微紅,趕緊移開了視線。


    然後,程老四呆呆地坐著,時不時幹巴巴地跟那楊氏搭上幾句話。


    反倒是機靈的程小娘子應對得更加的得體,楊氏看著身邊心神不屬的閨女。


    無可奈何地微微搖頭,這才笑道。“老身身子有些困乏,先去休息,你替老身招唿好他們兄妹,莫要待慢了。”


    “好的娘親。”武三娘子乖巧地答應了一聲,與程家兄妹一起恭送著娘親離開了屋子。


    等到離開之後,大家又坐了下來,屋內一片死寂,程老四安靜如雞。


    程小妹一臉無奈,果然跟三哥說的一樣,看來自己隻能依計行事了。


    然後就在這尷尬的氛圍裏,程小妹小大人地搖了搖頭,清了清嗓子,充當起了主持人的角色。


    “好了,武家姐姐,我家四哥有話要跟你說。”


    武三娘子抬起了清徹如水的明眸,有些好奇地朝著程四郎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呆若木雞的程四郎朝著自己看過來之後,臉色越來越紅,張著嘴,半天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下子,向來行事痛快,幹脆利落的程小妹可不樂意了。


    “四哥,你還想不想娶媳婦了?”


    突如其來的吆喝聲,讓程老四下意識地答道。


    “想,呃……你別誤會,我不娶其他女人。”


    “……”武三娘子愣愣地看著臉色已經紅得發紫的程老四,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嬌俏的小臉蛋上滿是壞笑,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程小妹。


    然後,武三娘子的臉也紅得跟程四郎不相上下……


    程小妹看一眼武三娘子,又看一眼程四郎,有些不樂意地拆了塊糖扔進了口中,決定再耐心一點。


    一柱香之後,正在院門外不遠處吹牛打屁的程三郎突然聽到了院門那邊傳來的動靜,頓時一樂。


    一扭頭,卻隻看到了妹子朝著這邊頻頻招手,程三郎趕緊快步攆了過去。


    “怎麽樣,搞定了沒有?”


    程小妹不樂意地撇了撇嘴,抬手指了指裏邊道。


    “三哥你跟我進去看看吧,四哥就像一根木頭似的,那武家姐姐也好不到哪去。”


    “……”


    #####


    程三郎牽著妹妹的手,輕手輕腳的往裏走,來到了廳門口,就看到了自家老四跟那武三娘子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方,似乎想要開口,但是又說不出口。


    而對麵的武三娘子也時不時抬頭,然後又羞答答地垂下了頭。


    看到他們那比初中生還要糾結的交流方式,程三郎當即不樂意了,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嚇得裏邊那一男一女一個哆嗦,齊刷刷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程三郎大步進入到了廳中,抬手示意二人趕緊坐下,然後大馬金刀地坐在兩人之間。


    “老四,張嘴……不是讓你衝我亮牙口,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趕緊跟人說啊,到底是不是爺們。”


    看到三哥一副氣極敗壞想要打人的樣子,程老四終於硬起頭皮,說出了這句怕是讓他自己來,指不定還能夠再憋上一年都說不出口的話來。看到大夥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自己看過來,李恪慌忙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咱們要被我父皇攆出宮去的話,那咱們肯定要被薛二將軍揍……”


    程處弼直接嗬嗬一樂,大巴掌拍在了李恪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道。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釋,我們都懂。”


    “接下來怎麽辦?咱們就真要這樣挨上三天?”


    本想著進來蹭蹭功勞,又還能夠蹭吃蹭喝的柴令武可有些不樂意了。


    “急什麽?”程處弼瞪了一眼柴令武,走到了自己的榻前,正要有所動作,突然覺得不對勁。


    眼光的餘光,似乎看到了牢門方向的黑暗有什麽玩意一閃而過。


    有什麽鬼玩意會鬼鬼祟祟地藏在暗處,要知道那些大內侍衛們卻仿佛視若無睹一般。


    除了那位最喜歡搞偷襲,武德底線很低的大唐皇帝陛下,也就太上皇了。


    程處弼何等樣人,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臥槽!想不到,堂堂的大唐皇帝陛下,還準備搞二連擊。


    幸好老子耳明目聰,程處弼深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到了榻上,以手擊榻,滿臉痛楚悔恨地道。


    “我等今日之行徑,的確有些過於孟浪了,幸好趙將軍的出現,讓我等明白了自己之過錯。”


    “這是監牢,不是休閑娛樂場所,陛下既然給了我們三日反省之期,我等就要老老實實反省。”


    “諸位弟兄,難道你們不覺得在這監牢裏邊喝酒吃肉,打牌操琴是不對的嗎?”


    “之前我們之所以這麽幹,那是為了給薛二叔治疾,讓薛二叔知道人世間還有許許多多值得他留戀的好東西。”


    “激發他的救生欲,正是咱們的不懈努力,最終讓薛二叔走出了這大理寺監牢。”


    “但在這之後,咱們還繼續這麽做,著實有些過份了,唉……”


    “???”一幹狐朋狗友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坐在榻上,捶打著榻板,痛心疾首的程三郎。


    怎麽迴事?這貨方才可是最氣極敗壞的,轉眼之間,變得這麽正能量,這也太不科學了點吧?


    其他人反應不及,跟程三郎生死相依,打配合互插刀子,熟練得一塌糊塗的李恪卻瞬間就警醒了過來。


    能讓膽大包天,騷話連篇的處弼兄變得如此正能量的人,必定是可以威脅到處弼兄的人。


    除了方才趙將軍所言不樂意進來的親爹,還能有誰,想不到親爹會這麽苟。


    不過現在不是吐槽親爹苟與不苟的問題,李恪瞬間心念電轉,在程三郎話音剛落不到三眨眼的功夫。


    他就已然滿臉沉痛地以手捶著牢門。“父皇,孩兒錯了,孩兒不該得意忘形,孩兒該罰,該被扣俸祿……”


    接下來,提著一根大棒棒,悄然地立於黑暗之中的李世民,聽到了這些年輕人的悔罪之言。


    情真意切,就差痛哭流涕,這讓原本想要躥進去之後搞個突然襲擊的李世民最終於心不忍地悄然後退。


    也是,年輕人嘛,好不容易挽救了一位心中的偶像,開心開心,喝點酒,倒也沒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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