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得意地表功之後,看到了程三郎手中提溜著的東西,不禁好奇地問道。


    “對了處弼兄,你這是要去給明達送東西?”


    看著這位最喜歡搶功勞的好朋友,程三郎眼珠子一轉,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趕緊把這提溜著的東西收了收,這才朝著李恪敷衍地道。


    “那個賢弟,你既然都這麽累了,趕緊迴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就是去尋你爹有點小事情。”


    李恪何等樣人,絕對是耳明目聰之輩,哪怕是由於一整夜的休閑娛樂活動,明顯有些勞作過度,顯得憔悴。


    但是腦子還是很清醒,自然能夠聽得出來處弼兄那明顯敷衍的口吻。


    “處弼兄,到底是什麽小玩意,來來來讓小弟我瞅瞅。”李恪二話不說,乘處弼兄不注意一把奪了過去。


    程處弼指了指嬉皮笑臉想要解開包裹的李恪,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


    “行了,莫要亂來,這裏邊的東西,可是一件好寶貝。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罷了,跟我一起去見你爹吧。”


    聽到了處弼兄之言,李恪頓時兩眼一亮,警惕地張望了下左右,手卻死死地拿著這個包裹。


    “成,那小弟我就跟你一塊進宮去,哎呀處弼兄你莫要跟小弟爭,你都提了一路了,小弟我幫你提著就成。”


    看到李恪這位賢弟如此尊老,程三郎黯然一笑,搖了搖頭。


    “行吧,趕緊跟上,咱們去見你爹,好把這件足以讓我大唐在高原之上,獲得主動權的好寶貝呈上。”


    聽到了這話,李恪不禁兩眼一亮,快走兩步與處弼兄肩並肩。


    “處弼兄你此言何意,難不成,那位吐蕃大豪商尼瑪,還真是大有來曆?”


    “嗬嗬,那是自然,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本是高原雙雄之一的象雄國王族出身……”


    程處弼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解著那位高原大豪商尼瑪的身份,一邊與吳王李恪朝著宮禁深處行去。


    隻是等他們趕到了文成殿偏殿,李叔叔卻還在朝會之上。


    哥倆就躥進了偏殿裏邊去等候,閑得無聊的哥倆喝著茶湯,閑著也是閑著。


    李恪決定打開那個包裹,想要提前看一看那份象雄國主親手寫就的血書。


    “我說賢弟你怎麽能這樣,就跟耗子擱不得隔夜食似的,等一會你爹迴來了再打開也不遲。”


    程處弼坐在那暖烘烘的貞觀爐前,伸著雙腳湊到了貞觀爐前,烤得整個人都甚是舒爽,懶洋洋地道。


    “嗬嗬……若是我爹來了,你覺得小弟我還能夠有機會先睹為快嗎?”


    李恪才不會聽程三郎的,畢竟這家夥的話聽多了,容易有毒,自己也經常被處弼兄坑。


    所以啊,有時候就得反其道而行之,不然如此……唔……


    李恪忍不住聳了聳鼻子,好奇地咦了一聲,下意識地扭過了頭來。


    “處弼兄,你帶了鹹鴨蛋來吃?”


    “你胡說什麽?”程處弼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美滋滋地烤著襪子。


    那邊,已經解開了包裹的李恪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瞬間,臉色直接就黑了。


    然後,他戰戰兢兢地掀開了那木匣子的蓋子,就看到了裏邊,像是被汗水浸透,卷曲成一團的布條……


    “處弼兄,這玩意是血書?”


    “那你以為是啥?難不成還能是裹腳布?”程處弼沒好氣地迴了一句。


    “這玩意,這玩意怎麽這麽臭哄哄的?處弼兄,這該不會是那個尼瑪拿來誆騙你的吧?”


    “哈,怎麽可能,這玩意我可是親……親眼目睹過裏邊內容的。”


    李恪的臉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從旁邊抄起了一杆毛筆。


    正在那裏將布條攤開,強忍著不適,努力地辨認著上麵那寫得很粗糙的文字。


    “處弼兄這玩意太熏人了,你覺得我父皇能看得下去?”


    #####


    李世民終於忙碌完了朝務,一身輕鬆地朝著文成殿偏殿行來。


    而身畔,則是大唐名相房玄齡,此刻,房玄齡亦在小聲地跟李世民嘀咕。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待臣離宮之後,隻會邀約那祿東讚,結好於他。”


    “好好好,朕有卿為肱股,實在是少了許多的煩憂啊……”


    李世民撫著長須,緩步前行,一麵小聲地道。“朕乃大唐天子,若是見他國之臣太頻,反倒容易生事。”


    “然諸位臣工之中,朕最信得過的,便是卿,由卿出麵,再好不過。”


    君臣二人說話間,便來到了這偏殿前,房玄齡已欲告辭,卻被李世民挽留,先入殿喝杯熱茶暖和暖和再走。


    房玄齡倒也不客氣,二人拾階而上,守在偏殿門口的護衛原本想要朝陛下稟報程三郎與吳王殿下就在殿內等候。


    隻是看到陛下正在跟房相低聲言語,也就不便上前打擾。


    然後,李世民抬手掀開了門簾,若有所覺的一抬目光。


    “……”李世民與房玄齡都看到了,看到了躺在貞觀爐前的程三郎懶洋洋地似乎在那裏打瞌睡。


    而一旁的案幾前,親兒子李恪正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正拿著自己最喜愛的紫毫筆,拿那玩意正在挑著一塊顏色都顯得有些問題的破布。


    “你們倆個,在這裏做什麽?!”李世民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拉著個臉喝道。


    程處弼嚇得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小侄見過叔叔,小侄啥也沒幹。”


    李恪有些心慌意亂地將手中的紫毫筆往旁邊一擺,趕緊起身朝著那一臉黑線的親爹一禮。


    “爹……父親,孩兒,孩兒正在看血書,象雄國主李迷夏的血書……”


    “你說誰的血書?”一旁的大唐名相房玄齡滿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兩眼,開口喝問道。


    程處弼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那位今天就是特地來搶功的李恪趕緊插嘴道。


    “房相,那是跟那吐蕃並稱高原雙雄的象雄國的國主李迷夏親手所寫下的血書。


    他被吐蕃人生擒,囚禁於瑪旁雍錯湖畔後,咬破手指寫下的向我大唐求救的血書。


    尋了忠心的死士,曆盡千辛萬苦,這才送到了那位有象雄國王族血統的豪商尼瑪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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