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嘿嘿嘿地陰笑著湊到了程三郎跟前。


    “瞧你那樣,陛下是讓你去給潞國公治病,才隨便找了這麽個合情合理的由頭。”


    “還愣著幹嘛,趕緊收拾收拾你那些治病救人的工具,隨我入獄去。”


    聽到這話,程處弼心中大惡,總覺得李叔叔這就是故意的。


    一思及此,程處弼覺得與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死大夥一起死。


    自己總不難一個人孤單寂寞冷的跟那位心存死誌的潞國公蹲一塊,除了治病,就是在那大眼瞪小眼吧?


    “不不不,趙叔你先等下,小侄我得好好捋捋,嗯,就是救治潞國公的思路。”


    憑什麽老子一個人進監獄,不行,真要就老子一個人因為盜伐皇宮方竹這樣屁大點的事情被關進監獄。


    日後鐵定會成為一幹糙老爺們嘲笑的對象。


    一思及此,終於下定了決心拉人下水的程三郎湊到了趙昆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道。


    “趙叔,光我一人進去不夠,我還需要幾個幫手。”


    “幫手?難不成,他們幾個?”趙昆嘴角朝著不遠處的鄧稱心還有程光和程亮一歪。


    程處弼腦袋搖得飛快。“當然不是他們,而是一些有份量的角色。”


    “例如吳王殿下,還有李震、李器之流,反正再多幾個也沒關係,但是至少得三個以上。”


    趙昆看著振振有詞的程三郎,總覺得這小子是在算計人。


    但問題是自己在治病救人方麵沒有什麽發言權,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自己還能咋辦。


    “行吧,那你先跟我走一趟,你先進去,迴頭我稟報了陛下,再把你需要的人手送進來。”


    “趙叔,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我覺得我還是跟弟兄們一起進去更為妥當。”


    “……”


    看著坐在對麵,振振有詞的程三郎,李世民頗為無奈,不過這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


    罷罷罷,為了薛萬均卿的病,怕是隻能由著這小子。


    “既然你覺得有必要,那這樣吧,趙昆,你帶著他去尋他要找的人,嗯,盡快把他們都送進監牢。”


    “至於吳王那裏,老夫直接把他送進去就是了,處弼賢侄就不必出城了。”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差點樂出聲來,也不知道吳王到底是怎麽得罪自家親爹成這樣。


    不過也好,有了這位優秀的皇家工具人兼牌友在,相信監牢的日子肯定不會寂寞。


    #####


    薛萬均躺在監牢之中,隨著這些日子的粒米未進,他的身體是愈發的虛弱。


    而且就連整個人的思維仿佛都已經停滯,每天,除了偶爾睜眼看看牢窗透進來的陽光之外,就是心喪若死地躺在床榻上。


    就在這個時候,薛萬均聽到了沉重的牢門的聲音,莫不是三弟又過來了?


    他的腦海裏邊閃過了這個念頭,就聽到了一陣嘻嘻哈哈的笑鬧之聲傳來。


    “???”肯定不是三弟薛萬徹,但為何這些聲音,讓自己覺得耳熟呢?


    “哎呀,這不是薛二叔嗎?居然瘦成這副鬼樣子了?”


    “哇……薛二叔,薛二叔,你怎麽樣了,小侄叫你呢,能不能表示表示?”


    “那個誰,愣著做甚,還不趕緊把牢門打開,我們要進去先探望潞國公。”


    嘈雜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讓正靜靜等待死亡來臨的薛萬均不樂意地皺起了眉頭。


    已經聽出來了,應該就是程三郎還有他那票狐朋狗友才對。


    隻不過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


    薛萬均勉強地睜開了兩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床榻旁邊,已經站著好幾位晚輩。


    程三郎,吳王李恪,還有李震和李器。


    “……”薛萬均看到這四個年輕人瞪大了眼珠子,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心中越發的不樂意。


    可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連喝斥聲都發不出來,隻能兩眼一閉,愛咋咋。


    “???”可他才剛剛閉上了眼睛,就感覺到了有手指頭蠻不講理地扳開了自己的眼皮。


    還有人拿火折子在自己的眼前晃動。


    程處弼表情相當嚴肅地對這位已經餓的渾身沒有半點力氣的薛萬均進行了仔細地檢查。


    總算是確定雖然他整個人都有些處於脫水和營養不良的狀態,而且程度還挺嚴重的。


    看看吧,自己翻他的眼皮,他卻連想衝自己鼓眼珠子的力氣都沒有。


    “怎麽樣,處弼老弟,潞國公的情況如何?”


    “身體狀況不是太好,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


    “那個牢卒,愣著做甚,勞煩你出去,找我的親隨,讓他們把我的治療箱給拿過來。”


    #####


    程處弼很快,就將那一套輸液的用具,懸掛在了薛萬均的牢房之中,然後抄起了針頭,紮進了薛萬均的胳膊上。


    不大會的功夫,那懸掛著的西域琉璃瓶中的液體,開始緩緩地注入薛萬均的胳膊裏。


    “處弼兄,你給潞國公輸的是什麽東西?”


    “這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給潞國公補充體液和能量的。”


    所謂的葡萄糖,當然是真的葡萄糖,這玩意,程三郎是用最原始的葡萄糖製作工序搞出來的。


    就是當年葡萄糖的發明家所使用的物理辦法,就是用少量的水潤濕葡萄幹將其軟化。


    然後壓榨被擠出的汁,經過提純濃縮後,得到了一種糖。


    畢竟程三郎在後世隻給病患輸過葡萄糖,沒輸過白沙糖。


    但是葡萄糖的現代化製作方式他並不清楚,但並不妨礙他知道最初的葡萄糖是怎麽搞出來的。


    隨著液體的流入,不知不覺,薛萬均漸漸地感覺到自己不僅有了繼續睜眼的力量。


    還有了移動手指的力量,可除此之外,就沒辦法再指揮身上的任何一處。


    就在這個時候,監牢裏邊響起了很有精神的打牌聲。


    李恪與李震和李器開始打牌,而程處弼還需要監測薛萬均的身體體征。


    在第一瓶差不多五百毫升的液體被注入了薛萬均的體內後。


    程三郎再一次用上了那血壓計,薛萬均的血壓終於脫離了危險值。


    這個時候,程處弼看著了薛萬均睜開了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救我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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