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那幫子粗鄙武夫,這些日子鬼鬼祟祟的,成日就往那老程家鑽。”


    “據說天天又是鑼又是鼓的,把街坊四鄰鬧得雞犬不寧。”


    “嗬嗬,那幫子家夥,擾民之舉做得還少嗎?”


    “禦史已經彈劾了,可是陛下就隻是訓斥了程咬金那家夥幾句,唉……”


    “那能怎麽辦,他們隻是擾民,又沒做其他出格之事,自然沒辦法重處。”


    “列位,我倒是聽聞,那幫子粗鄙武夫,聚於老程家。


    據說是要精心的準備,準備在今歲的中秋佳宴之上,搶下風頭。”


    “哈!就他們?賢弟你也太瞧得起那幫子隻會耍槍弄棒的武夫了吧?”


    “這幾年來,他們還不一樣絞盡腦汁,想要出出風頭,結果呢,嗬嗬……”


    “諸位可莫要忘記了,程三郎那小子可是迴來了。”


    “……”一幹正在吹牛打屁的文官臉色都不由得一硬,嗯,僵的。


    “我說寧郎中,那程三郎雖然迴了,可是他遠在長安,又不在洛陽。”


    “難道他這位校檢太子左衛率副率還敢擅離職守不成?”


    一幹官員都紛紛點頭附合不已,看到一幹袍澤,畏程三郎之名如畏虎狼。


    一位剛剛從江南調任迴來的官員頓時不樂意了。


    “我等皆是學識淵博,文采斐然之士,他程三郎再有才學,難道還能雙拳敵四手。”


    “還真別說,不是敵四手,他用九首詩作,壞了今年的洛陽牡丹盛會,鄧員外莫非不知?”


    “嗬嗬,鄧某自然是知曉,不過那些詩詞,嗬嗬……”


    這位江南出身的才俊官員這樣的表情,看得幾位北方世家出身的官員差點就想瞪起眼珠子耍起王八拳撲過去。


    還好有老沉持重的官員趕緊及時插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列位不必擔心,我可是聽聞,那幫子武夫,似乎是準備歌舞。


    指不定就是為了討好陛下,又弄一些槍陣軍舞之流罷了,怎麽能跟我們這些多才多藝的斯文人比?”


    “仁兄此言有理,不過諸位,咱們可也不能掉以輕心,之前就是程三郎那小子鬼鬼祟祟出謀劃策。”


    “讓那幫子胸無點墨的粗鄙武夫用那些絕聯,損了我等斯文人的顏麵。”


    “今歲的中秋佳宴,我等還是要拿出自己的心血之作,也好讓陛下知曉諸君之才藝高妙才是。”


    #####


    東宮,正在搞建設的藏酒閣,因為之前的大火,已然燒得一幹二淨,拆毀之後,正在進行重建。


    對此,程三郎總覺得自己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反正在長安呆,閑著也是閑著。


    主要還是,能夠把自己設計的作品,修建在大唐長安的東宮建築群內。


    這種成就感,絕對是每一位設計大師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


    不過對於程三郎而言,他當然不是胡亂吹牛逼,而是有理有據,憑著過硬的真本事,奪取了這藏酒閣的設計權和監造權。


    畢竟他可是大唐太上皇陛下新行宮萬國園的設計者和監造者,沒有誰比他更懂新穎的設計。


    雖然程三郎很想學著仁懷搞個酒瓶式建築,但是最終,考慮到自己很有可能被人鄙夷自己的審美觀有瑕疵。


    最終程三郎靈機一動,就按照之前在那瀘州所修建的謫仙樓建築群照搬過來。


    隻不過比例縮小,沒有長江之畔那麽誇張,采取的也是水泥澆築,以漆抹麵。


    一幫子獠人工匠幹這種活計熟的不行,自然是由著他們來修建。


    程處頃既然是東宮屬官,自然也要應個景,氣宇軒昂地站在那裏左顧右盼。


    總之,氣勢十分的迫人,令那票斯文人很不舒服,可又偏偏拿這貨沒有半點辦法。


    畢竟程三郎又升官了,太孫太保,隻不過,大家都不叫他程太保,這麽叫,那是在叫他爹。


    總不能叫他程太孫太保吧?這麽長的官職名,聽著讓人蛋疼,指不定讀者覺得作者在水。


    所以最終,程三郎的官麵稱謂定格在了程將軍上。


    如果叫他程三太保,聽起來感覺程三郎一個人兼了三個太保似的。


    不過話說迴來,太保好像隻能是皇帝以來的皇位繼承人的老師才能夠有這一職務。


    李象現在才做完包皮環切,想要有娃娃,怎麽也還得等上十來年,所以,太曾孫太保是不可能有的。


    咦……這麽說起來,也不知道太上皇太保有沒有這個官職?


    就在程三郎立身於麗正殿內,兩隻耳朵忙著打蚊子,放飛思緒正胡思亂想的當口,感覺到了身邊有人頂了頂自己。


    一扭頭,就看到了寧忠衝自己微微頷首之後壓低聲音道。


    “程將軍,你能不能管管那些獠人工匠。”


    程處弼掃了一眼那些正在奏事的臣工們,又看了一眼站在坐在太子殿下左右的一文一武兩位輔政大臣馬周與李道宗。


    也將聲音壓得很低問道。“怎麽,他們是在東宮裏邊偷雞摸狗了?還是招你惹你了?”


    “這倒沒有,不過他們成日帶一些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到宮中來用,甚至還連鍋都搬了進來。”


    程處弼不禁白眼一翻,撇了撇嘴不樂意地道。“你管那麽寬做甚。”


    “那些瀘州獠人吃不習慣北方的食物,喜歡自己做這有什麽。


    吃的東西不同又怎麽了,他們又不逼你跟他們一塊用餐。”


    “不不不,程將軍,他們吃他們的,咱家也沒說什麽。


    可是,下麵有人稟報,說是那些獠人吃的東西,實在是奇怪到令人發指。”


    “方才有人過來告訴咱家,說是他們路過藏酒閣那裏時,聞到了一股子奇臭無比,簡直……”


    寧忠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會該出口來。


    程處弼不樂意地拿胳膊肘拐了這貨一下,嗯,體量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本就站得有些拘緊的寧忠哪裏想得到自己會被程三郎偷襲,哦不,是突襲。


    你特娘的突襲,好歹突襲側麵,這貨的胳膊肘卻直接頂在了寧忠的背上。


    他與程三郎一起,立身於階上,因為程三郎就是很樂意提著那把儀刀站在階上,他覺得這樣很有儀式感。


    可這是台階,前麵是矮下去差不多一尺的高度,措不及防的寧忠自然下意識地前邁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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