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來自於李恪的親筆信裏邊,根本就沒有什麽內容,隻有寥寥幾句虛偽的關懷和問候。


    程處弼板起臉,仔細地詢問起程發,知曉了李德來到了府中之後,根本就沒有急著給自己送信。


    反倒是拉著他東問西問的,一副要究根問底的架勢。


    程三郎看著那封信,再憶及那李德的表現和反應,頓時反應了過來,不禁心中大惡。


    “好啊,好你小子,不敢去找你爹打聽八卦,躥我這來套消息是吧?”


    居然如此不良,如此險惡,要不是老子今天正好沒胃口,隻啃了個臘豬蹄就躥出來,怕是程發這個憨貨十有八九會把底褲都漏給李德。


    這等良心大大地壞的親王殿下,簡直就應該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等著,迴頭老子多寫幾篇關於你的日記,哪怕是黑曆史不夠,老子也會幫你多編幾篇,讓你丫的在曆史上臭名遠揚。


    #####


    書房門外,鄧稱心縮在柱子後邊往裏邊觀察,然後扭過了頭來朝著程發好奇地問道。


    “公子怎麽了,在那裏看著吳王殿下給他的書,一邊嘀咕一邊咬牙切齒的?”


    程達看到自家親哥程發屁股上那個灰白色的腳印,差點樂出聲來,聽到了鄧稱心的疑問,不禁開始動腦分析起來。


    “想來必定是今日在東宮裏邊吃了虧,出來的時候跟咱們吹噓沒事,指不定……”


    已經挨過三公子黑腳的程發趕緊豎起手指頭示意二人說話輕點。


    “都小點聲,公子心情很不好,惹毛了給沒咱們好果子吃……”


    程處弼臉色陰晴不定地打量著這封書信,目露兇光。


    看得一旁的幾位親隨麵帶詭色的擠眉弄眼,一麵輕手輕腳地就想要後撤。


    就在此時,程處弼拉著個臉,頭也不抬地沉聲喝道。


    “……稱心,去,把之前整明信片沒搞完的硬黃紙拿來。”


    鄧稱心答應了一聲趕緊躥了出去不大會的功夫就搞來了一張硬黃紙。


    “公子,給你,這是要給吳王殿下寫迴信?”


    “嗯,答對了,不過以我與吳王殿下的情誼,寫信已經不足以表達我對他的深厚友誼,今天我要給他來道硬菜……”


    “……”看著三公子麵露獰笑地抄起了鵝毛筆,


    一幹好奇心蓋過怕死之心的親隨都不由自主地伸長了脖子,朝著埋頭奮筆疾書的三公子看過去。


    瞬間一幹忠心耿耿的親隨眼珠子都驚恐的鼓了起來,就好像看到了什麽很可怕的生物。


    程處弼滿意地打量了兩眼,猙笑兩聲,來吧,咱們哥倆互相傷害,看看誰插對方兩肋的刀子更鋒利。


    拿起了這張黃硬紙抬手一遞。


    “稱心你親自去送,記住了,一定要交到吳王殿下手中。”


    鄧稱心心驚膽顫地雙手接過,看著自己三公子嘔心泣血的珍貴之作,吞了口唾沫星子。


    “公子,這,這不太好吧?”


    “嗯?!”程處弼抬起了頭來,看到了自家公子目露兇光的樣子,鄧稱心打了個激靈,趕緊道。


    “小人的意思是,還差個信封,送信總得有個信封吧。”


    “行了,你自己隨便找張紙包著就成,趕緊去。”


    鄧稱心隻能表情悲壯地點了點頭,抄起一張白紙將這張硬黃紙精心包裹起來,飛快地躥了出去。


    #####


    李恪聽完了那李德的稟報,不禁有些意猶未盡地拍了拍大腿。


    實在太可惜了,處弼兄怎麽一下子就躥出來打斷了呢。


    就在這個當口,看到了張伽藍手裏邊拿著一幅卷軸喜孜孜地移步入屋,李恪趕緊起身相迎。


    張伽藍微愕之後趕緊斂身一禮道。“見過殿下……”


    李恪笑眯眯地上前扶起了張伽藍笑道。


    “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李德識趣地退出了屋子,張伽藍有些好奇地低聲道。“夫君,妾身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哪能,我方才讓李德去盧國公府去給程三郎送信,表示一下對好兄弟的關懷罷了。”


    李恪自然不能說自己是派人去打探熱鬧,便於自己興災樂禍。


    張伽藍恍然地點了點頭這才揚了揚手中的畫卷,滿臉歡喜地道。


    “是閻大師的大作,沒想到夫君你這裏居然有那麽多,我就挑了一幅最喜歡的過來跟夫君共賞。”


    “哈,閻大師……哦,這些大作啊。嘿嘿嘿……”


    李恪打量了兩眼,頓時控製不住自己的樂出了聲來,這些描繪各種建築物的畫卷,自己的確有很多。


    聽到了長得比自己還要漂亮的夫君那種興災樂禍的笑聲,張伽藍不禁一臉疑惑地看向夫君。


    “說起來,這些閻大師的大作之所以能夠落到為夫的手中,還跟程三郎有莫大的幹係。”


    看到自己這位來自蒙舍詔,卻很是喜好漢家文藝,特別是很喜歡欣賞各種藝術品,與自己的興趣愛好近似的側妃那副滿臉盡是好奇的樣子。


    李恪便洋洋得意地講述起了當年處弼兄是怎麽坑那閻立德,搞了整整一箱畫樣,他們弟兄三人都量大管飽。


    當然,跟張伽藍肯定不能說得那麽那個,反正壞事都是處弼兄幹的,他跟親哥李承乾隻是不小心看到,處弼兄才拿閻大師的畫作來分擔風險。


    聽到了夫君之言,張伽藍瞠目結舌半天之後,這才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道。


    “果然不愧是兇名赫赫的程長史,難怪能夠在劍南道肆意橫行,原來早年在長安就是這樣。”


    李恪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關於處弼兄的各種妖蛾子故事和八卦多了去了,就比如今天又有一樁,隻是自己還沒打探全罷了。


    迴頭可以挑撿一些拿來跟張伽藍分享,一起鄙視那個成天就知道鼓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粗鄙武夫。


    “殿下,殿下,鄧稱心奉程三郎之命,特來給殿下送信。”


    一個聲音從屋外響了起來,聽聞是鄧稱心,李恪不禁愕然迴首。


    “讓他過來,奇怪,處弼兄這大晚上的,讓人送什麽信……”


    鄧稱心步入了屋子,恭敬地朝著李恪與那位吳王側妃一禮之後奉上了書信。


    “我家三公子讓小人給殿下送來的信,信已送到,小人就先迴去了……”


    鄧稱心幹脆利落地徑直開溜,那副明顯有點倉皇的模樣,讓李恪甚是狐疑。


    不過,他還是在張伽藍的注視之下,扯開了包裝的白紙,露出了裏邊野獸印象派大師程三郎的真跡。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唐第一世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晴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晴了並收藏大唐第一世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