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諸獠首此刻齊聚一堂,深感蛋疼,蒙紮更是牙疼地頻頻吸氣。


    一旁的那些瀘州獠首也都是愁眉苦臉,者光忍不住起身喝道。


    “蒙紮老叔,現在怎麽辦?不論是渝州,還是播州,就連榮州來的,哪一個不是少則一二百,多則四五百把的。”


    “咱們瀘州諸獠是聽了話,可是其他各獠,還有那些詔人根本就不聽招唿。”


    “到時候,咱們瀘州諸獠湊一塊都不足百把萬民傘,怕是到了送別之日,定然會被其他各州來人嘲笑。”


    莫丹忍不住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那日益顯得圓滾滾的肚子,忍不住吐了句槽。


    “被嘲笑倒是不怕,可是莫某就怕被獠內無數受了恩惠的父老戳我脊梁骨啊……”


    “是啊,蒙紮老叔,你來說句話,咱們瀘州諸獠到底應該怎麽整?”


    看到一幹獠首的目光都猶如刀子一般地全紮在自己臉皮上,蒙紮無比蛋疼地歎了口氣。


    薅著長須,眼珠子轉了半天,這才緩緩言道。


    “當時,程長史遣人提醒我等,那是因為程長史隻希望低調一點。”


    “但是程長史卻不明白,咱們劍南道中南部的一幹獠人對他們的愛戴。”


    “現在,各州獠人、詔人,都紛紛開始往瀘州匯聚。


    他們的萬民傘準備得那麽多,咱們若真是遵照了程長史的吩咐,那才是丟咱們瀘州各獠的臉麵。”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咱們瀘諸獠,不要求超過其他各州獠人詔人。”


    “但也不能落於人後太多,我宋州獠決定製萬民傘兩百,還望我瀘州各獠也這個數目。”


    “既然老叔這麽說,那我長樂州也是這個數目……”莫丹一拍案幾站起了身來。


    很快,所有獠首都一致通過,然後紛紛告辭而去,者光是年輕人,腿腳極快,第一個跑出了酒樓。


    翻身躍上了馬背,徑直催促著屬下道。“最近的傘鋪在哪,快,咱們快去搶傘……”


    很快,一幹各州獠首們都紛紛躥出了酒樓,各自去尋傘鋪。


    #####


    一位來自蜀地的商販杜老板,剛剛下了州際班車,就感受到了瀘州這連綿的陰雨,伸手一摸,暗罵了一聲晦氣。


    來的時候,蜀地連續多日晴空萬裏,害得他離家的時候,居然忘記揣把傘。


    不過倒也沒關係,瀘州竹製品極多,傘鋪也有不少,杜老板決定入城就去買上一把。


    隻是等他冒著雨進入了瀘州城中,不過處就有一家傘鋪的招牌正在晃蕩。


    不禁大喜過望,趕緊快步趕了過去,可是才到得門口,就不禁有些懵逼。


    雖然是傘鋪,但是裏邊卻空空蕩蕩的,隻有一位百無聊賴的店夥計,懶洋洋地坐在那裏。


    “敢問這位小哥,你這裏是傘鋪?”杜老板忍不住上前詢問道。


    “正是,不過這位客官,今日、明日,後日,都不會有傘賣,若是想要買傘,怕是得到三四天之後才成。”


    聽到那位店夥計那懶洋洋的迴答,杜老板很不樂意地翻了個白眼。


    “嗬嗬,既然如此,那算了,我到別家去瞧瞧。”


    “客官,你就算跑遍整個瀘州,這幾日也休想買到一把傘,我勸你……”


    那位店夥計的聲音直接被杜老板拋在了腦後,繼續大步前行,拐上了另外一道街道。


    行不多遠,又看到了一間傘鋪,杜老板嗬嗬一樂,快步上前。


    隻是這才到了店鋪門前,就聽到了裏邊傳來了聲音。


    “什麽意思,你們瀘州搞什麽鬼,怎麽好多傘鋪都沒傘?”


    “這位客官,不是我們沒有傘,而是傘都已經賣光了,莫說庫存,就連我們招牌下麵掛著的樣傘都被搜刮走了……”


    杜老板一臉懵逼地步入了店鋪,就看到一位滿臉不樂意的中年人正在大聲的責問滿臉無奈的傘鋪掌櫃。


    “是誰這麽不講道理,居然把整個瀘州的傘都買了起,這是想要做甚?”


    “這我哪知道,再說了,客人要買傘,小人隻管買,對方買傘不講價,給錢又痛快,難道我還能不賣?”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已經被買走的傘,都正在被各州獠首的手下,正在兢兢業業地係著寫著名字的布條。


    蒙紮抄起了一把油紙傘打開之後,就看到了油紙傘內的傘骨上足足係著二十來條長布條。


    第一條長布條上,都會寫有兩個甚至三個宋州獠人的名字,兩百把傘湊下來,一萬名獠人的數目輕輕鬆鬆就能夠湊足這數量。


    蒙紮滿意地點了點頭,仔細地清點著數量,旋及就發現了不對頭。


    一旁的小兒子蒙多趕緊解釋道。“阿爹,瀘州城內的傘都已經被全搶光了,我沒辦法,隻能先弄這麽多。”


    “不過阿爹我放心,我已經讓人迴咱們宋州去采辦了,最晚明天就能夠送到。”


    “嗯嗯,好……辦得不錯,記住了,萬民傘的數量,隻能多,萬萬不能少,明白嗎?”


    “放心吧爹,孩兒知道應該怎麽做。”蒙多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答道。


    #####


    此刻,已經成為了吳王殿下的嶽丈的張樂進求此刻穿著漢家的服飾,正站在渡船的船頭之上。


    手裏邊撐著一把油紙傘,打量著長江對岸,在煙雨之中,倍顯模糊的瀘州城。


    不大會的功夫,就抵達了長江北岸那忙碌的水泥碼頭,撐著傘的張樂進求這才剛剛下船。


    就遇上了提前被派來瀘州觀察動靜的部下阿蘇。


    “小人見過詔王。”


    “行了,這裏可不是洱海之地,叫老夫詔主就行,對了,那些各州的獠首可都已經到了,他們準備的情況如何?”


    “近的都已經到了,來得最晚的,怕就是咱們姚州的各詔。”


    “對了詔主,小人可是仔細打探過了,那些各州獠人,可都不落人後,都準備了不少的萬民傘……”


    張樂進求傾聽著部下阿蘇的稟報,不禁臉色微變。


    原本覺得自己應該是準備萬民傘最多的人,沒有想到,堂堂蒙舍詔,精心準備了三百把萬民傘,居然連前五都排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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