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步入了屋內,張樂進求坐下之後,飽飲了水,這才清了清嗓子言道。


    “今日寧刺史告訴了老夫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朝廷委派了一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名將兵部尚書李績,讓他擔任了劍南道巡撫使。


    此番正在瀘州一帶巡視,若是我們有事,當可往瀘州求援。”


    “另外,寧刺史也將我蒙舍詔的情況寫下,寄往瀘州。”


    聽得此言,一位部下不禁麵露難色。


    “那詔主你要前往瀘州?這,那位細奴邏會不會乘你不在詔內,借機發難?”


    張樂進求胸有成筆地搖了搖頭。“應當不至於,寧刺史已經告訴老夫。”


    “他決定將劍南道巡撫使即將巡撫姚州的消息放出去。”


    “這位朝廷重臣若來姚州,必有大事,莫說他細奴邏,那些已與吐蕃暗中勾結的諸詔,想必也會提心吊膽。”


    “可是寧刺史就不怕他們狗急跳牆?”另外一位部下憂心忡忡地道。


    另外一位嗬嗬一樂,朝著方才那人言道。


    “他們的狗急跳牆又能如何,莫要忘記了,姚州城下那一府官兵可不是吃素了。”


    張樂進求與一幹心腹反複商議半天,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詔主還請放心去吧,這裏有我等等守備,又是在姚州城中,公子和大娘子的安全定然不會有問題。”


    聽到了這話,原本隻激動著一心想要躥去瀘州的張樂進求反倒遲疑了起來。


    思來想去,張樂進求還是不放心把女兒和兒子都留在此地。


    幹脆把他們送進刺史府,托庇於刺史麾下,至少安全無憂。


    不過一想到愛女長得眉清目秀的,而那位寧刺史則是個幹癟老頭。


    自己女兒肯定不樂意找一個比自己大很多年齡的夫君,但就怕寧刺史樂意找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到時候,自己該拒絕還是該同意?


    張樂進求一臉蛋疼地沉吟了半天之後,眼珠子一轉。


    “這樣吧,我會把兒子送到刺史府去,帶著女兒伽藍同往瀘州,至於爾等,留一部在姚州……”


    隨著張樂進求的吩咐,一幹心腹部下飛快地行事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張樂進求帶著五十蒙舍詔精銳,還有那位體態婀娜的愛女徑直打馬,朝著瀘州的方向狂奔而去……


    #####


    “唉……人生艱難啊,一對五……”


    “一對七,我說賢弟你又嘰嘰歪歪什麽,這幾日你可是好吃好喝。


    隔三岔五就以查訪民情為由,躥出瀘州來浪,你還想要怎樣?”


    程處弼將一雙七扔到了案幾上,不樂意地瞪了一眼這位瀘州大都督。


    此刻,二人正呆在位於長江北岸碼頭旁邊的酒樓二樓上。


    這座酒樓,正是漢唐商行的產業,自打這碼頭經過了多次擴建。


    加之往來的行商走販越來越多,這座才新建成不足一年的酒樓生意好得出奇。


    並且在這酒樓的二樓雅間,正好麵朝著濤濤江水,視野與風景極佳,隻是今日的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怕是要來上一場酣暢淋漓的春雨。


    那位劍南道巡撫使很不專業,來到了瀘州之後,就一個猛子紮進了燎軍大營裏邊不樂意出來。


    而房俊隻能硬起頭皮追隨其左右,而房俊作為這隻燎軍練兵的負責人,可是被這位長輩給煩的不行。


    反正讓房成過來傳話或者是送信時,滿滿都是濃濃的幽怨。


    程處弼與李恪則是長出了一口氣,反正俊哥兒你還年紀,多遭受一些生活的曆練,這是必須經曆的人生旅途。


    一般來說,長輩的摧殘和壓迫,都會讓年輕人更快的成長。


    程處弼已經開始期待起俊哥兒在李績這位大唐名將兼名師的指點之下,早日成材。


    哪怕是達不到李績這種老司機的高度,好歹也能夠學上幾手本事,不至於未來隻能當個無所事事的蠢萌傻女婿。


    至於程處弼與李恪,看到俊哥兒已經牽製住了李績那位老妖蛾子之後,二人總算渾身輕鬆。


    時不時地躥出瀘州,東遊西蕩,不對,是去巡視各地,表示我們一直都有正經事要忙。


    就像他們剛剛才躥去了涇南那裏對那規模不小的水泥廠進行了考察。正地考慮,要不要把水泥經水路向東邊運輸,畢竟水路的運輸量要大過陸路,所耗的人力物力較少。


    不過這還得等著渝州那邊的消息,看看那些的碼頭情況如何,想要大規模的搞水路運輸,碼頭很重要。


    碼頭通往城鎮的道路也十分重要,畢竟沒有通暢的道路,總不能讓無數的水泥,被撂在那碼頭旁邊由著風吹日曬雨淋。


    #####


    就在二人與鄧稱心三人一邊打牌一邊嘰嘰歪歪鬥嘴的當口。


    站在一旁憑欄巡視著江麵的李德不由得輕咦了一聲。


    正好被程三郎兩個炸彈炸得麵無人色,懷疑人生的李恪無可奈何地棄牌認輸,站起了起來走了過去。


    “怎麽,有什麽熱鬧嗎?”


    李德並指如劍,指了指前方言道。


    “殿下你看那邊,那兩艘船上所載之人,似乎不是我們瀘州獠人的裝扮。”


    李恪眯起了兩眼,打量著那兩艘一前一後,正朝著北岸行來的渡船。


    他看到了那兩艘渡船上有著不少牽馬立於甲板上的精壯漢子,他們身上的衣著打扮,的確與瀘州獠區別甚大。


    “處弼兄,你趕緊過來瞧瞧,莫不是戎州的獠人有事,所以前來瀘州尋你不成。”


    程處弼扔下了牌,活動著手腳也走到了欄杆跟前,隻掃了一眼,就斷然地搖了搖頭。


    “這絕不是戎州的獠人,戎州獠人的裝扮,雖然與我瀘州獠有些差異,但跟他們完全不同。”


    “難不成,是更南邊的那些部落氏族,過來瀘州采辦貨物不成?”


    李恪也頗為新奇地打量著那些人的裝扮,目光掃視著船上的人,隨著漸漸近岸。


    模樣都是漸漸清晰了起來,首先入目的則是一個中年長須富態的男子,晦氣……


    李恪的目光稍稍後移,頓時兩眼一亮,咦?好一個眉清目秀,膚色微紅的小姐姐。


    就站在那個富態男子的身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還時不時地衝那位中年男子問東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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