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不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信得過的人?”


    “是,隻要你一句話,就算要我的腦袋,我眼睛也不會眨上一下。”


    “好,我寫一封信,你騎我的馬,帶著我最忠誠的十名護衛,用最快的時間,趕到瀘州城。”


    “一定要見到瀘州大都督,將我寫的信交給瀘州大都督。”


    “在見到瀘州大都督之見,不論是誰,哪怕是程長史,你也一定不能泄漏一字半句。”


    說到了這裏,祿能的眼中又忍不住閃過了程三郎當初用麒麟臂扶著那重達三百斤的石鎖。


    一隻手輕而易舉將自己從石鎖下拖出來的場麵,到現在想起來還眼皮直跳。


    牙龍用力地點了點頭,用力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大聲道。


    “大獠首放心,小人就算是不要這條命,也一定會把你的信送到大都督跟前。”


    一刻鍾之後,牙龍在十名精銳的薛州獠兵的護衛下,十一人一同抽打著座騎馳出了薛州。


    沿著這條寬闊而平緩的水泥官道,朝著那三百多裏之外的瀘州而去。


    #####


    在距離薛州城約三十多裏地的山路上,哈古與且桑都顯得有些氣極敗壞地看著祿格。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祿格你好歹說句話?”


    祿格抄起了腰間的銅壺,拔開了壺塞,仰起脖子痛飲了一口美酒,目光陰森地道。


    “他祿能才是薛州的大獠首,而且,那些四散而逃的人裏邊,可有不少都是漢人的行商。”


    “他們自然會把祿能意欲殺盡薛州漢人的消息傳迴瀘州大都督府。”


    “接下來,接下來我們就安安心心地等著,等著那瀘州大都督府派大軍來伐。”


    “那我們怎麽辦?”


    “我們,我們當然會好好活著,你們擔心什麽,我們三個不過是普通獠首。”


    “隻要朝廷的大軍,幹掉了薛州大獠首。那些原本追隨祿能給漢人做牛做馬的獠人。”


    “肯定也會被牽聯,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會知道,誰才是他們應該追隨的人。”


    “可若是那瀘州大都督府想要對咱們薛州獠趕盡殺絕,那如何是好?”


    祿格瞪了一眼且桑,沉著冷靜地分析道。“朝廷對於我等獠人,向來是以安撫為主。”


    “哪怕是當年的鐵山獠殺了那麽多的官員還有漢人,最後不也就隻是誅其首惡?”


    “能州獠與順州獠的確分走了不少鐵山獠部眾,可還不一樣有鐵山獠還生活在鐵山一帶。”


    “我記得那位鐵山獠的悍將莫愣格,如今還不是滋滋潤潤地在鐵山活著,已經成為了剩下的鐵山獠人公推的獠首。”


    “隻要咱們能夠躲過瀘州大都督府的圍剿,等到祿能他們都授首之後。那整個薛州,就都會是我們的……”


    “那你想躲哪去?”


    “你們莫不是忘記了,鹿角寨後山五裏,那裏有一個巨大的洞穴,哪怕是千軍萬馬也能容得下。


    外麵是一條寬達十丈的河水,那就是一條天然的屏障。”


    “我已經在洞裏邊屯積了大量的糧食還有柴草,咱們隻需要帶上信得過的人,躲到那裏去。”


    “哪怕是唐軍精銳到了,又能如何?”


    聽了祿格這麽一番侃侃而言,哈古與且桑也隻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位不必這麽喪氣,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我可比祿能大方多了,日後,若是我成為了朝庭冊封的薛州刺史。”


    “那些漢人再來跟我們做生意,我給你們的收益,會是你們現在的十倍……”


    哈古與且桑這才在臉上露出了笑容,很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沒再多言。


    等到隊伍再一次起行,朝著鹿角寨前行的時候,且桑小聲地在哈古耳朵邊小聲地嘀咕道。


    “他這哪是為了咱們獠人打算,他這分明是嫉妒他大……”


    “噓……別說了,不管怎麽樣,咱們兄弟能夠活下來。


    迴頭能夠賺到比現如今多出十倍的財帛,那咱們聽他的也沒什麽。”


    哈古說了這一句之後,目光陰惻惻地盯著祿格的背影,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你小子這種連親大哥都敢下毒手的人物,老子相你才有鬼,不過嘛。


    且先由著你逞能,到時候大事一定,有機會向大都督府陳情,到了那個時候。


    薛州獠到底是你們祿家還是我哈某人的,誰又能說得清楚?


    #####


    程處弼步入了李恪的庭院,就看到這家夥正在看著書信,抬頭看到了程三郎後。


    從案幾上拿起了一個厚實的信封朝著程處弼揚了揚道。


    “處弼兄,你可來了,來來來,這是我家晉陽給你的信,”


    “趕緊打開,讓小弟我也瞧瞧,我那妹子,到底有多少話要跟你說,怎麽一封書信能夠厚成這個樣子。”


    程處弼接過了信封,手摸了摸感受了下,咦,似乎裏邊全是紙。


    難不成,李明達這位李唐皇室小可愛,大唐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遇了什麽好玩的事情,要不為什麽給自己寄這麽厚的書信。


    “處弼兄,你愣著幹嘛,趕緊打開啊,小弟也想看看,晉陽公主殿下都給你寫了啥?”


    看到了這兩個家夥那鬼祟的表情,程處弼將書信往懷中一揣,鄙夷地掃了眼這兩個吃飽了閑得蛋疼的家夥。


    “書信這種很隱私的東西,怎麽可能跟你們兩個家夥分享。”


    “就像為德老弟你成天給那些小姐姐寫這寫那的,咋不拿出來,也好讓俊哥兒多學上兩手。”


    房俊摸了摸臉,不禁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哈哈,玩笑話玩笑話……來來來,處弼兄,咱們哥仨閑著無事,打牌打牌……”


    一聽到打牌,程處弼與房俊頓時精神一振,不管了,先打上幾把過過癮再說。


    就在他們哥三坐在屋中,表情嚴肅地開始了新的牌局的當口。


    日夜兼程的牙龍終於在大都督府門前勒住了韁繩,跳下了馬來。


    “幾位將軍,小人乃是薛州刺史麾下主薄牙龍,奉了我家祿刺史之命,有緊急軍情求見大都督。”


    聽到了軍情這兩個字,守在門口的頭領不敢怠慢,朝著牙龍點了點頭。“既如此,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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