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嘿嘿一笑,為自己辯解起來。“這也怪不得小弟,不是小弟不願意出去吃苦受累。”


    “而是小弟我身為瀘州大都督,怎麽可能輕離中樞之地。”


    “之前我父皇還特地來信,狠狠地訓斥了我一頓,若是敢再鬧騰出什麽妖蛾子,就讓要讓滾迴長安,閉門自省。”


    說到了這,李恪不禁滿臉悲愴之色,仰天長歎。


    “明明我什麽也沒幹,也不知道到底怎麽惹了父皇了。”


    “不過我尋思著,十有八九,肯定是瀘州的流言蜚語,傳入了我父皇耳中。”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與房俊哥倆頓時嘿嘿嘿地樂了起來,樂得李恪一臉黑線。


    “我說為德兄,你這怎麽也沒點什麽解暑的東西?”


    房俊目光一掃,看到案幾之上除了一壺茶水之外再無他物,頓時有些不樂意地吐了句槽。


    李恪直接就嗬嗬了。


    “你以為我不想啊,但這裏是南方,又不是北方,北方好歹嚴冬的時候,可以采冰儲之,用以消暑氣。”


    “可是瀘州的冬天,就那指頭粗的冰淩,水麵都少有結冰的,唉……”


    說到了這,李恪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想要吃上一口冰鎮蓮子羹都是奢望……”


    聽到了這話,程處弼愜意地往竹榻上一躺,拍著肚皮樂道。


    “那玩意有什麽吃頭,在南方,就該吃上一碗涼拌粉。”


    “涼拌粉,那是什麽東西?”李恪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房俊也把目光落在了處弼兄的身上。


    “處弼兄,那玩意好吃嗎?”


    “……涼拌粉。”程處弼緩緩地坐起了身來,表情顯得那樣的生動。


    對啊,這特娘的可是美麗的大西南,夏天的涼拌粉,涼拌米豆腐,涼拌綠豆粉……


    啪的一聲脆響,李恪和房俊就看到了處弼兄表情十分激動地躥了出去。


    “處弼兄,你這是要去哪?”房俊直接蹦了起來,朝著程處弼攆了過去。


    李恪站在原地一臉懵逼,這家夥到底是要弄啥?


    不過兩柱香的功夫之後,程處弼頗有些氣極敗壞地躥了迴來,一屁股坐在了涼榻上,呆呆地看著腦袋上的樹蔭發呆。


    一副誰也不樂意搭理的樣子,一個勁地在那裏嘀咕不可能。


    把李恪弄得一頭霧水,眼珠子一轉,幹脆就將房俊扯到了一邊去。


    “我說俊哥兒,處弼兄這是咋的了?”


    房俊無可奈何地攤開了雙手,表情也同樣滿是懵逼。


    “我也不知道啊,出了府,處弼兄就到處打聽哪裏有涼拌粉賣,哪裏有涼拌米豆腐賣。”


    “但問題是這些玩意,當地人都說沒有,處弼兄找了半天沒找著,就氣極敗壞的迴來了。”


    “……難不成,這是蜀中某個地方的美食?”


    李恪摸著下巴,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程處弼,小聲地嘀咕道。


    #####


    程處弼呆呆地躺在涼榻上,心潮澎湃思緒萬千,到底怎麽迴事?


    程處弼可是深切的記得,米粉這玩意,可是很早就已經有了的。


    因為他記得自己曾經在網上看到過關於米粉的記載。


    說是五胡亂華之時,漢人南遷閩浙贛時,仍以稻米榨條而食,即後世的米粉。


    既然五胡亂華乃是兩晉時期,怎麽這會子都已經到了唐朝了,居然特娘的還沒有米粉?


    他到得街市上去逛蕩了一圈之後,街市之上,除了綠豆湯、醪糟之外,還有一些做冷淘的。


    所謂冷淘,就是將麵條煮好之後以涼水淘之再拿來吃,應該就是涼麵。


    尋思了半天,鬧不明白的程處弼決定懶得繼續尋思,但是,內心對於嗦粉的渴望卻越發地強烈。


    他生長在美麗的大西南,這是一個米粉和麵條吃法層出不窮,花樣翻新的嗦粉吃麵聖地。


    特別是瀘州往南而去,貴州那邊,幾乎是嗦粉人的天下。除了貴陽腸旺麵、遵義豆花麵維持著麵條黨的最後一絲體麵外。


    大部份的貴州省人都很喜歡嗦粉,不論是興義羊肉粉,還是花溪牛肉粉,又或者是遵義蝦子羊肉粉、還有不分地名的酸辣粉、酸湯粉、花甲粉……


    不管是寬粉還是細粉,還是粗粉,粉的吃法,在貴州省可以給你整出一本嗦粉的大百料全書來。


    特別是每到了炎炎夏日,貴州人最愛的就是躥到涼拌粉攤上叫上一碗涼拌粉,澆上一大瓢辣椒油。


    再搞上點軟哨或者是脆哨,整上點醋,再來點炸黃豆,加上各種佐料之後一嗦。


    等到吃得熱辣透通,麵紅筋漲,滿頭是汗之後,來上一根冰棍,或者一牙西瓜,那日子,簡直了……


    #####


    “處弼兄,你在樂嗬啥?犯得著笑這麽嚇人嗎?”


    李恪看到躺在椅上的程處弼突然發出了一陣鬼魅般的笑聲,炎炎夏日,生生給笑得嚇出一身的毛毛汗。


    “迴頭我給你們整點新鮮玩意給你們嚐上一嚐。稱心,快過來,去弄上十斤米來,讓他們把磨盤好好清洗好。”


    “對了,讓程發趕緊給我去打造一個這種模樣的蒸籠來,要長方型的……”


    程處弼在那裏比比劃劃,作為大西南不世出的廚藝天才,想要製作美食,自然要講究。


    例如想要吃涼拌粉,就不能拿涼拌麵來替代,粉是粉,麵是麵,不可一概而論。


    製作米粉那可就太簡單了,比涼皮簡單多了。


    米粉就是將米泡好之後,磨成米漿,然後將米漿澆在平整的金屬板上。


    然後上蒸籠裏邊一蒸,很快就能能夠得到一張粉皮,然後稍微抹點油,就能夠讓它不粘連。


    然後拿刀那麽一切,就成為了寬粉,在一些地方也叫切粉,意思這粉是拿刀切出來的。


    至於細粉,嗬嗬,不好意思,程處弼他是寬粉黨,或者叫切粉黨。


    作為大唐帝國瀘州大都督府長史,程處弼的意誌,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得到了執行。


    很快,兩塊用薄銅皮製作的平整光滑的四麵略微立起大約一公分的蒸粉板,具體叫啥,程處弼具體也沒問過蒸粉的人。


    還有一個嶄新的,直接用木材加工出來的長方型蒸籠,程處弼試了試這蒸籠與這蒸粉金屬板的契合度後。


    開始打量起旁邊那已經泡好的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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