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做了一個夢,夢裏,看到了一隻肥頭大耳的野豬,正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後邊,膘肥體壯的親隨們正氣喘籲籲地追趕著,而自己卻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


    看著那頭麵目猙獰的野豬越衝越近,李恪驚懼交加,卻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當口。


    就聽到了隱隱的有聲音傳來。


    “為德兄怎麽還不醒,剛剛我都叫了幾聲了。”


    “那是你的方式不對,你到溪水邊拿塊毛巾沾了水給他抹抹臉,他要不醒才對。


    放著,炸彈……一個三,哇哈哈哈我又贏了……”


    “不打了,都趕緊收拾收拾,該披甲的披甲,娛樂一下就成,接下來就該幹正經事了。”


    又贏了一把的程處弼神清氣爽地站起了身來,開始在程發和程達的幫忙之下開始著甲。


    李恪黑著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夢中被豬攆,看來是預兆著處弼兄這個糙老爺們又要對自己不利。


    一行人鬧哄哄地又重新披掛齊整,隻是到了這裏,道路已然顯得有些崎嶇,不太適合縱馬而行。


    大家夥隻能小心地操作著座騎,排成一列,跟在牛韋陀的身後邊緩緩前行。


    又行出了三裏多地,牛韋陀抬起了手示意身後邊的弟兄們噤聲,指了指前方。


    程處弼趕緊策馬向前,與牛韋陀肩並肩,順著牛韋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就看到了前方,有一條小溪從一個不大的穀口裏邊流淌出來,而穀口兩側頗為崎嶇。


    “我幾次巡視路過,就在這個位置,看到了那些野豬在那穀口附近徘徊。”


    “想來那窩野豬應該是把家安在那座不大的山穀之中。”


    打量著那邊的地型,程處弼直接就樂出了聲來。


    “哎喲?這不是特地等著讓咱們來抓活口的嗎?天然的口袋陣。”


    這一帶山巒連綿,這麽一個也就是容易幾個人並行的溪穀,想來裏邊的空間也不會很大。


    隻要把這裏一堵上,別說是野豬,就算是猛虎,也得老老實實地成為妖蛾子捕獵小分隊的下飯菜。


    #####


    “不過今天怎麽沒看到它們在溪穀外邊溜達?”牛韋陀有些好奇地左右張望不停。


    程處弼頓時不樂意了,開口催促道。


    “不在外麵溜達,指不定跟為德老弟一般樂意午休,咱們趕緊過去,指不定還能把那一窩野豬全包圓了。”


    李恪在後邊聽到了這話,份外不爽,要不是現在正在幹狩獵這樣的正經事。


    他真想讓處弼兄知道什麽是讀書人也有怒發衝冠的時候。


    不過,想要將那些野豬堵在穀口裏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必須突襲。


    程處弼、牛韋陀,還有牛八斤、牛九斤,以及程發和程達六個人為突擊隊。


    其他人負責牽馬押後跟過來,程處弼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保險。


    迴身從馬脖子上解下了一個被他製作成斜挎肩書包樣子的皮囊。


    打開來看了一眼,火折子,火絨一應俱全,裏邊整整齊齊的碼了十二根炸藥級別的鞭炮。


    好奇心向來十分旺盛的李恪湊到了跟前,看清楚了程處弼那一書包的好寶貝之後,瞬間眼珠子鼓了起來。


    “處弼兄,你……你居然把這玩意也帶來了?!”


    “廢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小子怕什麽?”


    程處弼挎著包,一臉英武偉烈的架勢,洋洋得意地拍了拍這一書包的寶貝。


    “正所謂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沒這些寶貝,我怎麽敢領你們到這荒郊野地來狩獵?”


    “這些都是什麽鬼玩意?”牛韋陀沒見識過這玩意的威力,好奇地問了一句。


    房俊給牛韋陀解釋了這些玩意正是當初掀飛野豬王半個腦袋的好寶貝之後。


    牛韋陀的臉色也變了,看著程處弼背著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整個人都不好了。


    “賢弟,你怎麽弄這麽多過來……”


    “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麽?這黑火藥殺傷力本就不大,主要是起到威懾作用明白不?”


    程處弼最不樂意跟這些跟自己有一千多年溝的大佬爺們解釋這樣的事情。


    要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姐姐,溝哪怕是再深一點,程處弼覺得自己也能和顏悅色的跟對方講道理。


    程處弼背著炸藥級別的方竹鞭炮,抄起了一根長矛,當先而行。


    其餘一幹人等頗為無奈的隻能跟上,罷罷罷,愛咋咋,反正隻要能夠把那一窩野豬弄死扛迴去,今天就算圓滿成功。


    此刻,埋伏在穀內的幾名東突厥武士都隱匿於溪穀內的的樹手或者是落石後方。


    每個人都是弓馬嫻熟的好手,所以他們被特地安排在了這裏。


    按照老謀深算的大葉護的策略就是,如果李世民身邊的隨行護衛不多。


    那就當場將李世民這位唐皇當場格殺,若是護衛眾多,那就將他們逼往這一片絕地。


    然後埋伏在溪穀內的伏兵正好暴起襲殺,裏應外合之下。


    那唐皇李世民就算他有九條性命,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當然也可能是今天晚上的月亮也看不到。


    至於這裏的那一窩野豬,昨天就已經被他們清剿,那又腥又膻的野豬自然是吃不得,被他們尋了地方埋了起來。


    如此一來,既避免了會有猛獸過來襲擊,打斷計劃,同時也避免了左衛巡邏的精銳聞著濃烈的血腥味遁過來,讓他們的伏殺戰略破產。


    阿卜作為這隻埋伏在溪穀內的東突厥伏擊隊的首領,此刻正坐在一塊大石後邊。


    嘴裏邊咀嚼著一塊肉幹,而他的那張彎弓,就擺放在大腿上,默默地等待著……


    就在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從溪穀外麵傳了進來,阿卜一愣,都還沒有廝殺聲傳來,怎麽會有腳步聲。


    阿卜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古怪的鳥鳴,然後安靜地等待著迴應。


    一人當先的程處弼貓著腰,提著長柔,小心翼翼地朝著溪穀接近。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鳥叫聲,不禁一樂。莫不成那野豬一家老小全都睡成了死豬,收著鳥兒歌唱不成?


    大巴掌朝著身後邊一招,一幹人等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而李恪這位性格跳脫的浪蕩王爺自然不樂意落在後邊。


    也屁顛顛地躥到了前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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