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看到程太常那副模樣,雖然心裏邊很不舒服,而且對於程處弼的這種處置方法,充滿了置疑和不信任。


    但是他還是厚起了臉皮湊上跟前,討來了房二公子抄錄的那些相關資料,趕緊抄錄了一份。


    泡好了稻種,程處弼幹脆跟劉員外和鄧主事解釋兩天之後的這個時間,你們再過來,到時候才開始下一步。


    接下來的兩天,你們愛幹嘛幹嘛去。


    然後扭頭又跟李恪與房俊在辦公室裏邊美滋滋地開始打牌。


    劉員外與鄧主事二人朝著程氏大學外麵行去,到得校門外,鄧主事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


    “劉員外,咱們後天還過來嗎?”


    劉員外點了點頭輕聲歎息道。


    “來,怎麽不來,陛下的口諭,你我焉有不遵之理?”


    “而且今日,那程太常的做法,雖然很是古怪,卻又讓劉某覺得頗有道理。”


    “您還真相信他?”鄧主事不禁有些不樂意地嘀咕了句。


    “鄧主事,別忘記了他是誰?”


    劉員外的目光落在了鄧主事身上,慢悠悠地道。


    “他程太常做事,向來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可是,最後的結果,都會讓人刮目相看。”


    “即便從未聽聞他程處弼知曉農事,可是今日觀其行事。”


    “似乎十分熟悉,就仿佛,他知道應該這麽去做一般。”


    “不管怎麽樣,兩日後,咱們再過來瞧瞧,看看他後續的處理。”


    “石灰水泡過的稻穀,若真能夠出芽的話……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看著這位上司,鄧主事隻能隱蔽地翻了個白眼,愛咋咋。


    #####


    “愛妃,愛妃你怎麽樣了?”李淵氣極敗壞地來到了宇文氏所居的宮殿。


    就看到了渾身被汗水浸濕,正在艱難唿吸的宇文氏。


    此刻的宇文氏,每一次唿吸都顯得那樣的艱難,看著跟前的李淵,伸出了手,想要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


    卻因為無力而滑落,李淵趕緊捉住了她那冰涼的手。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侍女身上,那滿是兇厲的表情,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娘娘到底怎麽了?說!”


    那位被嚇得小臉慘白如紙的宮女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上皇,娘娘昨天夜裏睡到半夜,就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根本躺不下去,隻能坐在榻上。”


    “奴婢想要去叫人,可是娘娘不準,說是她緩緩就好,可是緩著就……”


    “忠寶,去,傳太醫!傳程三郎,快點!”


    忠寶僅僅當即毫不猶豫地快步衝了出去,很快,兩名小宦官撒開了腳步朝著大安宮外狂奔而去。


    還有一名宦官快步朝著與大安宮相鄰的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這個時候,距離卯時還地半個時辰,天色隻是擦亮,距離上朝也還有一段時間。


    不大會的功夫,疾蹄聲迴蕩在空曠的街道上,席卷向遠方而去。


    不多時,那位前來傳訊的宦官就躍下了馬背,拚命地捶打著盧國公府的房門,驚醒了那已然沉重在夢鄉中的程府家丁。


    很快,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打聲,還有管家富叔有些惶急的唿喚聲,把程處弼從酣然熟睡中驚醒了過來。


    “宇文太妃突然得了重疾,還請程太常速速趕往大安宮救治。”那位跟著管家富叔一起站到了門口的宦官大聲言道。


    “什麽病?!”程處弼伸手抹了把臉,迴身抄起了那個巨大而又沉重的治療箱一麵喝問道。


    “咱家實在不知道,隻知道宇文太妃現在是無法躺下,隻能坐著喘息,越來越……”


    突發哮喘?程處弼的腦子裏邊頓時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不過一想到哮喘這個病名,程處弼就覺得頭大。


    在後世的醫學界裏邊就有這麽一句順口溜:外不治癬內不治喘。


    意思就是這兩種病很難根治,十分容易複發。


    這兩類疾病,有許多都是後世的現代醫學都還無法攻克的醫學難關。


    但是現在,程處弼也隻能硬起頭皮躥過去先看看是怎麽個情況。


    一路打馬狂奔,一直趕到了大安宮門處,程處弼提著那口治療箱,跟著宦官繼續一路朝著裏邊疾步而去。


    不大會的功夫,就看到了長孫皇後正匆匆而來,身邊跟隨著那位貼身尚宮和幾位宮女,而武媚娘亦在其列。


    收到了消息匆匆趕來的長孫皇後看到了高大英武的程三郎提著藥箱而來。


    沒來由得暗鬆了一口氣,朝著程處弼點了點頭道。


    “處弼賢侄你來得正好,快隨老身過去。”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那間宮殿前,忠寶看到了程處弼與長孫皇後連袂而至,趕緊迴頭朝著裏邊稟報道。


    “陛下,皇後娘娘還有程三郎來了。”


    #####


    李淵陡然兩眼一亮,當即厲喝出聲。


    “快,讓他們進來,程三郎,快給老夫的愛妃看看,她到底怎麽了。”


    程處弼大步跨入了殿中,就看到了臉色發白,奄奄一息的宇文氏坐在那裏艱難的唿吸著。


    李淵臉色鐵青地坐在一旁,手死死地握著宇文氏的纖手。


    看到了這一幕,程處弼不禁由中一緊,自己針對這種哮喘的手段隻有孫神醫教給自己的針炙手段。


    “上皇,娘娘過去可有發過哮喘。”


    李淵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答道。


    “沒有,她沒有哮喘,從來沒有過。”


    程處弼伸出了手,翻了下宇文氏的眼皮,感覺她的情況很不好。


    可是聽到了李淵的迴答,讓程處弼不禁一愣。


    “沒有,你能確定?”


    李淵有些氣極敗壞地喝道。


    “廢話,她是老夫的愛妃,與老夫相處近二十載,老夫焉能不知道她有沒有哮喘?”


    看到李淵那副狂燥得想要抄刀子捅自己的醫鬧架勢,程處弼一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麵對這位不講武德的老醫鬧,程處弼隻能努力扮演好知心護士小姐姐的角色。


    “行行行,沒有就沒有,您老犯不著上火吧?”


    “那陛下可知道她什麽時候發病的,發病之前可有什麽征兆?”


    “她昨夜休息的時候,就覺得有些胸悶,後來是越來越不行,唿吸越來越困難根本躺不下去。”


    “唿吸越來越困難?”程處弼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吃力唿吸的宇文氏。總覺得這種症狀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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