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輸的罰酒三杯,來,老程我是地主,今日讓你薛某人輸陣。


    是怪程某沒打理幹淨,老程陪你三杯,先幹為敬。”


    程咬金這話,還有方才牛進達的坦誠,讓薛萬徹痛快異常,接過了杯子,亦仰起了脖子痛飲。


    結果旁邊吼了半天嗓子發幹的尉遲恭不樂意了,抄起了自己的酒杯笑罵道。


    “特娘的,老程又找借口偷酒喝,弟兄們,咱們可不能落後,都幹了。”


    這話頓時引得廳中的一幹老少爺們笑得東歪西倒不已,紛紛舉杯痛飲。


    程處弼這才看到了柴紹還有薛萬均,還有劉宏基,好吧,老程家家宴的隊伍又擴大了。


    程處弼與一幹弟兄們看完了熱鬧,正想要撤退,前往大哥的小院。


    今天因為自己不在,酒宴就安置在了大哥的院子裏。


    結果沒曾想,就聽到了裏邊傳來的尉遲伯伯的吆喝聲。


    “程老三,房小二,還有吳王殿下,你們這三個小娃娃來都來了,怎麽也不給長輩們見個禮?”


    看到那一張張不懷好意的慈祥笑臉,程處弼隻能硬起頭皮強顏歡笑步入了廳中。


    身後邊正想扭屁股就跑的李恪和房俊也同樣被一票斬雞頭燒黃紙的兄弟們給拱迴了前廳之中。


    然後,程處弼就隻記得一票長輩欣慰地拍著自己的肩膀給自己這個晚輩敬酒。


    然後,眼睛一閉一睜,天已經亮了……


    “……”


    程處弼默默地迴憶著昨天到家之後的場麵,怎麽也想不起後來到底如何。


    就隻記得薛萬徹這位自稱叔叔的長輩跟自己連幹了三杯,然後記憶力仿佛叫導演叫了一聲哢,後麵就沒了。


    爬起了身來,晃了晃腦袋,還成,不愧是不醉人還養人的程府秘製三勒漿。


    哪怕是醉得不醒人事,清醒之後,自己感覺整個人都很精神。


    當然,那些喝不習慣的人醒來之後會很痛苦,那就不是程處弼所能理解的範疇,隻能說因人而異。


    就像辛茂將、上官儀那票斯文人,喝大了醒來照樣很精神。


    程處弼伸著懶腰,打開了房門,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


    這才想起,自己今日還得趕去東宮應差。


    趕緊手忙腳亂的洗漱收拾起來,隻不過,等他趕到了東宮門口的時候。


    那位跟程處弼早就相熟的守將,打量著帽歪衣斜的程三郎不禁樂出聲來。


    不過看到程三郎瞪過來的眼珠子,趕緊讓開,催促著將士們打開側門讓這位程副率進去。


    #####


    東宮的日子,還是那樣的枯燥而又乏味,唯一能夠讓程處弼稍稍釋懷的就是。


    東宮的豬已經那麽的肥,東宮的冰窯裏邊也凍有了不少的肉。


    此刻,程處弼就跟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以及於誌寧這位太子詹事蹲在宜秋宮這裏。


    呷著小酒,吃著美味的下酒菜:豬耳朵。


    豬耳朵不但營養豐富,並且口感非常好,而且豬耳朵和豬蹄差不多,也是富含膠原蛋白。


    因為豬耳朵裏邊有一層脆骨,對於年輕人而言,一口下去嘎嘣脆,當然,這樣的下酒菜。


    很適合牙口好的年輕人,至於上了年紀的某位上皇而言,對於豬耳朵這種下酒菜,簡直就是生惡痛絕。


    不過於誌寧也才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正值年富力強,牙口還是能夠對付得了這豬耳朵的。


    李承乾滋了一口酒中精華,活動了下被辣到的舌頭,這才挾起一塊被切得薄得近乎透明。


    中間有著一條白色的脆骨的豬耳朵片,放進了口中,美滋滋地咀嚼著道。


    “真沒想到,這豬肉的味道會那麽的好。


    全身上下,感覺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能吃的,重要的是吃起來都那麽的香。”


    一旁的於誌寧亦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豬肉的味道,實在是越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上迴陛下在這東宮讓程處弼殺豬辦宴,於誌寧作為東宮主要官員,自然也美滋滋地擼了一頓。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刷新了,從來沒有想到過,人世間會有這麽美味的東西。


    他最愛吃的,其他既不是東坡肉,也不是肉夾饃,而是那幹煸肥腸,那滋味,讓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要滴口水。


    相比起來,這豬耳朵雖然也堪稱美味,卻比之幹煸肥腸差上幾籌。


    “說起來,我大唐得以推廣閹豬養殖,令百姓得以品嚐到更多的肉食。


    還是多虧了程將軍你的閹割手藝,還有你的庖廚才華。”


    對於於誌寧這位太子詹事毫無節製的誇獎之詞,程處弼已然能夠從容不迫地謙虛上幾句。


    兩人的關係,已經從最開始相互的相互敵視,到治療太子足疾期間的互相傷害,到相互信任。


    當然,他們這種友誼,自然比不過像李恪、房俊之流斬過雞頭燒過黃紙的酒肉兄弟。


    咀嚼著脆爽的豬耳朵,李承乾很好奇地詢問起程處弼搞那美術係到底都要學些什麽。


    重要的是,醫學係、數學係、音樂係、文學係的老師都那麽少,為何就美術係的老師會那麽的多。


    聽到了李承乾的疑問,程處弼呷了口酒,想了想解釋道。


    “殿下興許是不知曉,別看美術似乎與其他係無涉,其實啊,美術這是一門基本的藝術學科。”


    “它包括著繪畫、雕塑、設計、建築這些門類,另外,數學、幾何,以及物理諸科。


    需要繪製各種的畫圖來進行演算和解答,而文學裏邊,繪畫也同樣是基本功的一種,利於學生人陶冶情操。”


    “另外,在醫學係裏邊,更是有著極大的作用。


    不論是給病患講解患病的基理,或者是繪出病患疾病的部位以及進行治療的……”


    程處弼話還沒說完,李承乾就跟癲癇病似的抽了半天,迴頭嗆咳不語。


    不消說,鐵定是迴想到了程某人那驚世駭俗的線條藝術大師的佳作。


    程處弼就像是被命運之後掐住了喉嚨一般瞬間卡殼,一臉黑線地看著這位肢體活動一下子很不協調的太子殿下。


    很想抄起那盤鹵豬耳朵,直接拍在他那張麵部肌肉扭曲的小白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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