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份占了趙家琉璃坊九成的契約書,放到了懷中,程處弼突然間覺得。


    有個好爹就是好。剛剛隻是趙正陽略提一句,跟自己簽押的是盧國公府的三公子。


    辦事的書吏瞬間臉色大變,就跟被按下了快進健似的,嗖的一下子消失無蹤。


    然後長安縣的縣丞與縣主薄屁顛顛地竄了過來,而且是拿著印鑒和簽押簿過來。


    如此熱情周到的服務,簡直很符合老程家的待客之道,賓致如歸。


    程處弼就麻木而枯燥地坐著,要做的,就隻是點點頭,或者搖搖頭,就連蓋紅手印。


    都是縣丞擠著猶如老菊花綻開的笑容,親自捧來了紅印泥。


    然後縣主薄親自拿絲由給自己擦的手指,還連稱得罪……


    服務十分周到,就是進出這間屋子的書吏人員有點多,每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


    充滿了敬畏與好奇?嗯,總之那樣的目光讓程處弼稍感不悅,其他找不出挑剔的地方。


    服務之周到,至少也可以達到後世五星級酒店水平。


    末了,縣丞與主薄將自己與趙正陽恭送出縣衙。


    甚至於自己都已經騎著馬離開了縣衙十來步,下意識地迴頭看一眼時。


    仍舊能夠看到縣丞與主薄還在那裏衝自己頷首微笑。


    為什麽覺得有些不對勁?程處弼擺了擺手,內心頗為疑惑。難道之前親爹來縣衙鬧過事還是咋的?


    不能吧,堂堂盧國公,程大將軍怕是與這長安縣衙難有什麽交集才對。


    #####


    而程處弼身邊的趙正陽,即便過去了好一會,仍舊心情十分激動,又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程處弼。


    不愧是兇名赫赫的程大將軍,隻提了一聲盧國公,整個長安縣衙門就跟走馬燈似的轉起來。


    而今,自己居然還跟盧國公府搭上了線,哪怕是自己不是作奸犯科的商賈,卻也相當於有了一座硬氣的靠山。


    這讓趙正陽不禁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處……


    莫非老天爺想要讓趙家更興旺的發達,苦於沒有其他辦法,才會讓自己與程三公子有了前列腺的緣分?


    就在趙老爺子喜歡得差點抽過去當口。


    長安縣衙門口,許縣丞略微歪了歪腦袋,在鄧主薄耳朵邊小聲地嘀咕道。


    “鄧主薄,我觀程三公子,似乎也沒有傳聞中那麽……”


    “縣丞所言極是,畢竟由咱們大唐的兩位國醫聖手親自出手過。”


    “唉……關於程三郎的流言實在太多,本官也都不知道該相信哪個是真的。”


    “縣丞,下官聽我那堂侄說過,那狼心狗肺湯是真事。”


    “嘶……莫非那玩意也真有以形補形之效?”


    “不過話說迴來,這程三郎說不定就是大難不死,因禍得福。”


    “聽聞他還救下了房相的妻兒,又治好了秦大將軍的舊疾。”


    “陛下已經下旨,讓他入仕東宮,嘖嘖嘖,怕是日後,前程不可限量啊……”


    長安縣衙門的二把手與三把手站在衙門嘀咕良久,這才心滿意足地相視一笑,轉身入衙。


    城外,趙氏的西域琉璃坊中。


    十餘名趙家的工匠和管事,連帶趙正陽,全都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程處弼從腰間抽出了一根鐵管。


    生生把一坨琉璃漿給吹成了一個造型很不規整的琉璃壺。


    看著這個長寬高都足有將近一尺的不規則西域琉璃壺。


    程處弼抹了抹嘴,搓了搓手中這根略微發燙的鐵管。滿臉的驕傲與自信,感謝抖音,感謝快手。


    沒有你們,讓我知道了吹這玩意的訣竅,甚至連製作異形玻璃瓶我都知道該怎麽來。


    那麽問題來了,我要是不靠這個發財,那豈不是太對不起刷視頻浪費的那麽多g流量?


    “發財了……”趙正陽不愧是正真而又實在的商賈,程處弼僅僅露了這一手。


    就仿佛已經在趙正陽的腦袋裏邊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原來西域琉璃還可以用來製作這種物件。


    趙正陽朝著程處弼深深一揖。“原本老朽,還以為,自己的琉璃坊,能夠給恩公帶來些許好處。”


    “現在才知曉,是恩公仁義,居然如此大方,送給我趙家一大筆天大的橫財啊……”


    程處弼接過了管事遞來的水漱了漱口隨口問道。


    “趙老者不必如此客氣,像這物件,在長安城內能賣多少?”


    趙正陽撫著長須,打量這個深綠色,的造型不規則的壺良久,這才啞著嗓子道。


    “老朽可以篤定,這樣一個琉璃壺。若是放到市麵上去,兜裏沒有一兩千貫,怕都不好意思開口。”


    “若是造型能夠精致的話,那可真就是萬金難求了……”


    程處弼不得不承認,這位幹了一輩子買賣的趙正陽,果然很有眼光,商業嗅覺實在敏銳。


    不過程處弼卻覺得還不夠,畢竟他覺得自己還有才藝沒有完全發揮。


    不光是吹玻璃瓶,還有平板玻璃咱都知道怎麽搞,程處弼臉上故作矜持的笑容裏多了幾絲得意。


    ######


    程處弼心滿意足地提著他自己親自吹製的那個歪嘴琉璃壺離開了趙氏玻璃坊。


    嗯,程處弼在離開前提議,趙氏西域琉璃坊更名,趙正陽還想把趙氏這兩個字換成程氏。


    被程處弼所婉拒,畢竟做人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好,苟發育,才是王道。


    改不改名,自己也占了九成,另外,趙老者之所以留下來,他也告訴了程處弼。


    這個琉璃坊內的工匠,全是他老趙家的家生奴仆,所以都是忠心耿耿,完全不用擔心漏泄。


    但是,程處弼提供的靈感,讓趙正陽知道,他必需要用百分之一百的力量,去防止萬分之一的泄秘可能信。


    至於他怎麽做,就不需要程處弼去操心,畢竟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生意人,自然有他的辦法。


    到得家門外,天色已然顯得昏暗,等到程處弼邁步進了前廳,這才看到。


    李恪與李思文、李震哥仨,已然是兩頰飛紅,眼神呆滯,笑容顯得有此麻木而僵硬。


    在大哥與二哥的起哄聲中,三人戰戰兢兢地朝著坐在主案後邊,慈眉善目,開懷大笑的程咬金舉杯致敬……


    當看到了程處弼時,李恪的眼眶直接就紅了。“處弼兄,你,你又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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