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如此熱鬧的翼國公府,召開了盛大的家宴,縱是程處弼數次警告和提醒。


    秦大將軍還是喝了好幾杯酒,直到,程處弼幹脆讓秦理這個小孩兒,站出來代父敬酒。


    秦瓊這才意猶未盡的以雞湯代酒。


    程處弼和李恪作為晚輩,繼續保持低調苟發育,盡量地避免被糙老前輩們的酒桌廝殺波及。


    牛進達與一幹老兄弟們暢快痛飲,隻是目光落在那乖巧聽話的秦理身上。


    或者是看向那個出息了的程處弼時。


    眼底的痛楚,唯有用大杯大杯的美酒才能夠撫平。


    這一場酒宴,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散去。程處弼又交待了秦大力一些注意事項。


    這才跟隨喝得神采飛揚,意猶未盡的親爹,一起告辭離開。


    李恪也辭別離開,他得去宮中,向李世民稟報秦瓊的情況。


    迴到了府中,程處弼就被程咬金拉著拐了個彎。


    “這段時間,你一直忙著給你秦伯伯治病,咱們老程家製作酒中精華的大事,給耽擱了。”


    “不過正好,讓爹有時間收來了不少的柘酒,走,爹帶你去看看夠不夠。”


    來到了程處弼之前做手術的小院。


    程處弼走進了小院的瞬間,直接就懵逼了。


    他看到了……看到沿著牆角,足足擺了整整一麵牆的大酒子。


    “爹,你這是買了多少?”


    程咬金滿臉成就感的抱起雙臂,打量著這些足足有兩百個,容量為二十斤的酒壇。


    “之前買了三百斤,這些日子,老夫覺得那玩意治口瘡帶勁,又多買了一點。”


    “多買了多少,爹你還是給句實話比較好。”程處弼黑著臉,聲音顯得那樣的乏味而枯燥。


    “也不多,後來又添了三千來斤,嗯,三千七百斤。


    你也知道,爹這個人最煩零頭,所以就特地湊了個整,好記。”


    程咬金笑得慈眉善目的走上前去,拍拍這個壇子,看看那個壇子。


    那副模樣,慈祥得,就像是撫摸著藤上漂亮小葫蘆的白胡子老爺爺。


    正在期待著葫蘆娃們快快的成長,早點能夠從葫蘆裏邊蹦出來讓他好好的疼愛。


    程處弼整個人都不好了。四千斤,這都能造個別墅小泳池了。


    看來,親爹這是在逼著親兒子,趕緊把規模化提煉酒精的事業提上日程表。


    “怎麽樣老三,還可以吧,這煉製酒中精華有什麽難處,隻管跟爹說。”


    迎著親爹那慈祥的目光,程處弼呆滯地點了點頭。“嗯,孩兒需要一些裝置,另外,還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


    聽得這話,程咬金豪橫地一笑,叉起了腰,打量著那兩百多個酒壇子,大手一揮,如同檢閱部隊的領導首長。


    “那是必須的,放心吧,這點爹心頭有數。這酒中精華可是咱們老程家的秘密,當然不能讓外人知曉。”


    “爹說的都對。”


    “哇哈哈哈……好,老夫就喜歡聽這話,走,咱們去瞅瞅你那三個弟弟去。


    這幾日老夫也忙著公務,沒時間看管,這三個小混蛋都快上房揭瓦了。”


    “……”程處弼在臨出小院之前,又迴頭看了眼那個酒壇陣列。


    罷罷罷,整就整,好歹自己以後也不愁有高度酒用。


    #####


    閻立本的妻子溫氏溫三娘緩步進入了大姐的府中,看到了顯得很是憔悴的大姐正在跟二姐說話。


    看到了溫三娘,溫大娘與溫二娘不禁一愣。


    “三妹,您怎麽,怎麽變得這麽精神抖擻的了?”溫二娘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啊三妹,你這是怎麽了?”溫大娘也是一臉疑惑。


    “小妹見過二位姐姐,小妹這些日子,總算是能夠睡上安穩覺了。”


    溫三娘嫣然一笑,榮光煥然的笑容,讓同樣飽受失眠苦惱的溫大娘愣了愣。


    “是哪位名醫,三娘,你可要替姐姐引薦引薦。”


    “姐,不是名醫,是我夫君,前些日子他為了讓我能夠夜裏安睡。


    給我畫了一幅很是兇神惡煞,可以鎮宅避邪的畫。”


    “真的假的,有那麽神奇嗎?”溫大娘與溫二娘一臉懵逼,都不太相信。


    “小妹難道還能欺騙二位姐姐不成,告訴你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我夫君口中打聽到的,你們可千萬要保密。”


    “放心吧,大姐和你二姐的嘴可緊實著,你快說說……”


    “那幅畫所繪的,可是咱們長安城兇名赫赫的大惡霸盧國公。”


    “嘶……”溫大姐、溫二姐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他們嫁入的是普通富庶人家,沒見過這位盧國公,可是這位勳貴惡霸程咬金的惡名,焉能不知?


    “他可是親自到我家裏,讓我夫君給他繪的畫像,你們不知道……”


    “那天夜裏,小妹我初看到那幅畫,哎喲,直接把我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夫君就把那幅畫,給貼在後院門上,打那天起。


    我呀,天天都是腦袋沾床就睡著,第二天麻麻亮才醒,睡得可真舒服。”


    “三妹,大姐我跟你一般,也是難得睡個好覺,你看……”


    “你可是我親姐姐,上迴過來就聽聞大姐你這段時間又休息不好。


    小妹就求了夫君,今日總算是成了。”


    說到了這,溫氏很得意的一笑,讓侍女將抱著的長竹筒遞了過來。


    “大姐請看……”


    “哇……好嚇人,大姐,你看他那眼睛,瞪得好可怕,像要蹦出來殺人似的。”


    “是啊是啊,他那牙,小妹都覺得能把人骨頭給咬斷掉……”


    “還有他的胡子,跟鋼針似的……”


    “原來那位程大將軍長這般模樣,難怪可以鎮宅避邪。感覺比神荼、鬱壘嚇人多了……”


    “哎呀,真是嘞,姐姐我也嚇得冒汗了都,這還是大白天的,若是晚上見著,那可要嚇死人了都。”


    “真是我的好三妹,太好了,你這份心情,姐姐可是定要收下。”


    “二姐我倒沒有你們姐倆這睡不著的毛病,不過呀,我倒有個好姐妹手帕交,也跟你們姐倆似的……”


    “大姐。姐夫不是做印書的嗎,要不你問一問,能不把把這幅畫給……”


    一天之後,大唐胡氏印書坊中,多了一幅精美的國卷。


    正是大唐著名藝術家閻立本的傳世大作《程咬金與六小金鎮宅避邪圖》。


    大腹便便的胡大掌櫃親自坐鎮,最優秀的幾名畫工和雕匠都嚴陣以待,表情無比嚴肅。


    “用最好的紙,最上等的墨,給我雕好印好。另外,不得損壞這幅閻大家的畫作。”


    一幹畫匠和雕匠整齊劃一的大聲答應。此刻,他們的目光都直勾勾地落在了這幅畫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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