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楊帶著許屠來到景樂樓,在二樓要了一個安靜,精致的包間,又點了本地比較有名的特色菜,吩咐店小二備好燒、黃二酒,把才上齊之後許楊對店小二吩咐道。


    “去吧,我們兄弟要好好的敘敘舊,沒叫你不要上來。”許楊說完,丟給店小二兩個大子。


    樂得店小二屁顛屁顛的。


    “放心吧許爺,絕不敢有人打擾。”


    許楊端起酒杯道:“堂哥,好久不見了,小弟先敬你一杯,以盡地主之誼。”


    “好,我們兩兄弟今日不醉不歸。”許屠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許楊開始打聽起正事來了,許屠是襄陽人,襄陽可不比蕭縣,那裏地處荊南,曆來是兵家的用武之地,人口眾多,商業繁華。


    襄陽又是荊南重鎮,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血詔之事,傳到蕭縣才不久,雖然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但是尚未出現其他反應,老百姓該過日子的還是繼續過著日子,就是不知道襄陽是何反應。


    “堂兄,血詔勤王之事,你可知否?”許楊試探著問道。


    許屠端起酒杯,飲了一杯道:“血詔之事,我自然知曉,你我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瞞著堂弟,正是因為血詔勤王之事,這次我們舉家前來,名為拜年,實為避禍。”


    “啊。”許楊大吃一驚,沒想到二伯父一家是來避禍的,又給許屠滿上一杯道:“堂哥,細細說來,小弟不才,去年得遇名師,如今胸中也略有韜略,也許小弟能為堂哥分憂一二。”


    許屠又滿飲了一杯道:“怪不得我觀賢弟舉止言談均是大有長進,如此為兄就和你慢慢道來。”


    “事情還得從血詔開始說起,血詔勤王的詔書一下發到襄陽,賦閑在家的神威將軍李寶德就聯絡了襄陽城中幾個忠義大戶,這些人共同出資,招募兵士,愚兄不才也去報名參軍了,一則可以報效國家,二則也可報答李寶德老將軍授藝之恩。”


    許楊讚道:“大丈夫是當如此,我敬堂哥一杯。”說完許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許屠陪飲了一杯,轉身到門外,觀察了下四周無人之後,才又繼續說道。


    “李老將軍威望甚高,不過十餘天的工夫就招募了五萬人馬,李老將軍就召集襄陽附近的一些舊部,開始打造兵器,鎧甲,訓練兵士,隻等來年開春就兵發洛陽,除賊勤王,李老將軍原本還想再出征之前召迴三叔,共同討賊,可惜……”


    許楊一聽這是好事呀,何來避禍之說,不過許楊沒有插話,而是繼續聽著許屠說下去。


    “在襄陽招募士卒的除了李老將軍外,還有襄陽太守苟安,與其他幾處人馬,襄陽城裏兵士不過三萬,這李老將軍一號召,便召集了五萬士卒,其他勢力隻召集了幾千兵士。


    “再加上李老將軍法度嚴明,手下的舊部都是能征慣戰之士,這五萬人馬一旦訓練完畢形成戰鬥力,對襄陽就是一大威脅。”


    “苟安為人心胸狹窄,陰險狡詐,又甚是多疑,於是派人在襄陽大肆傳播謠言,說李老將軍名為奉詔勤王,實則想要圖謀襄陽,李老將軍乃是忠義之士,怎會甘心受這不明不白的冤屈,於是派人前往太守府向苟安解釋,苟安說他並非不相信李老將軍,隻是謠言太過厲害,如果李老將軍能夠親自到太守府,證明自己沒有圖謀襄陽之心,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李老將軍當時也沒有懷疑,隻帶著幾名親兵就去了太守府,愚兄也是其中之一,當時太守府的兵士把我們幾個親兵給攔住了,說讓我們幾名留在外麵,讓路過的百姓看到,才知道李老將軍親自來了太守府,隻讓李老將軍獨自一人進府。”


    說到這裏,許屠的眼眶竟然紅了,聲音也帶著哽咽。


    “沒想到……沒想到苟安竟然在太守府裏對李老將軍下了毒手,聽到太守府傳來一聲慘叫,我們幾個親兵這才察覺到不對,提刀衝進太守府裏,就看到李老將軍他…他已經身首異處。”


    “我們幾名親兵奮力廝殺,想要搶迴李老將軍的屍首,可是太守府裏早已埋伏了數百名刀斧手,我們是殺退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眼看無法搶迴老將軍的屍首,我們隻好先殺出太守府,想迴到兵營,將李老將軍的死訊告訴眾人,再起兵殺迴來,為李老將軍報仇”


    “我們殺出太守府之後,不敢直接出城,而是先找了個地方,換了一身衣服,等來到城門口的時候,發現襄陽城裏四門緊閉,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我隻好先偷偷的溜迴家裏,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父親,等第二天城門開放,我趕到兵營的時候,五萬士卒已經被包圍收編,我一看大勢已去,隻得迴家與父親在做計較,商議之後認為苟安是不會放過我們這些親兵的,於是變賣了家產,舉家前來投靠三叔父,以求避禍。”


    聽到這裏許楊這才明白為什麽許屠說是來避禍的,神威將軍李寶德之死,許楊是大感惋惜,自己父親是李寶德將軍的舊部,從小就許楊就聽父親說起李寶德將軍的事跡,沒想到堂堂神威將軍沒有馬革裹屍而還,而是命喪奸人之手。


    想到此處,許楊也不禁黯然淚下,許楊舉起酒杯道:“敬李老將軍。”


    兄弟兩人為李老將軍之死胸中鬱悶,這頓酒直喝到叮嚀大醉,夜深人靜,還好景樂樓裏也有幾間客房,店小二這才扶著兩兄弟來到房裏,伺候好這兩兄弟歇息,方才離去。


    等第二天許楊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兄弟兩人草草的吃過早飯,就往家裏趕,等許楊迴到家裏的時候,家裏已經設起了靈堂,整個許府全都掛著白布白幡,父親、母親全都穿著孝服。


    兄弟二人也急忙把孝服換好,來到靈堂前為李老將軍上香。


    許楊也沒有瞞著王先生,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先生。


    王先生聽後也是仰天長歎:“李將軍這一走,當今天下誰又敢再當神威之名。”


    許冠清又請來道士和尚,設水陸道場,為李老將軍超度亡魂,許府上下為李老將軍守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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