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正常！”許諾點點頭，冷笑了一聲。接著直起身，拿了剛才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草草掃了一眼，問：“淩晨四點半你還在等我，為什麽？”“啊？”林尋飛有些迷茫，“我不應該等你嗎？我擔心你喝得太多……”“我喝不喝酒，喝多少酒，跟你有什麽關係？”林尋飛眨了兩下眼睛，他不明白許諾為什麽要這樣問，難道自己做得不對嗎？“不是……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不應該互相關心嗎？我關心你，難道不對嗎？”林尋飛直擊心靈的三連問，問得許諾簡直是無言以對。他緩了幾秒鍾，站起來，看著林尋飛。那表情似乎是想罵他，但又忍住了。最後隻是冷笑了兩聲，轉身就出去。手碰到門把時，林尋飛叫住了他：“你去哪兒？”許諾沒應聲。林尋飛又開口：“你不困嗎，我都困死了。都這時候，你還想要出去？”“以後不用管我去哪兒，也別問。”許諾頓住腳步，偏頭對著林尋飛的方向語氣平靜地說：“這是男朋友才會問的事。”“可我不是……”林尋飛正要說我不是正在假扮你男朋友嗎？明明之前是你要求我要這麽關心你的呀……但話到嘴邊又想起來許諾說從今以後不用他假扮男友了，把話又咽了迴去。最後隻悶悶地答應了一句“哦。”這一聲“哦”得有氣無力地，明顯的中氣不足。許諾沒再說話，拉開門走了出去。他迴來不過十分鍾，又轉眼消失在了房間裏。林尋飛本來已經很困，腦子轉得比較慢，他都懷疑剛才許諾是不是迴來過？還是自己剛才做了一場夢？他頓時睡意全消，感覺整個人忽然無比清醒了。“兒子，在幹嘛？”下意識地就給唐岐發了條微信。等了幾分鍾沒有迴複，才反應過來這個時間點，正常人都還在睡夢中。林尋飛不好意思打電話擾人清夢，隻好仰麵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等天亮。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林尋飛再次醒過來，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的頭沉得厲害，眼皮子怎麽也扯不動，腦子裏一片漿糊。閉著眼睛摸出來手機，連來電顯示也沒有看，直接滑開接聽：“喂？”唐岐聽著他睡意正濃的音色，“嘖”了兩聲，“這都幾點了兒子，你咋還在睡？”林尋飛睡得昏天黑地，完全沒有時間概念，聞言啞著嗓子問：“幾點？”“快下午三點了兄弟，你這兩天是怎麽迴事，日夜顛倒了？淩晨五點給我發信息，你是那麽早就醒了，還是一夜沒睡？”林尋飛勉強從濃重的睡意中找出了一比清明，迴答：“我一夜沒有睡。”“不睡覺在幹嘛？”在幹嘛來著？“在等許……”提到許諾，林尋飛就這樣一瞬間清醒過來，想起昨天晚上他一整夜沒睡等許諾迴來，結果許諾迴來不到十分鍾，兩人因為某些問題沒有談攏，他又走了。他話說到一半，唐岐也完全沒有領略到他的意思，以為是信號不好：“喂？你剛說什麽？後麵斷了一下……你再重新說。”林尋飛腦子雖然清醒了，但音色還保持著剛睡醒的沙啞：“昨天一整天許諾都沒有迴家，我一直等著他，結果他迴來以後我倆又……交談好像不太愉快，他就又走了。到現在……現在下午三點了，他好像還沒有迴家。”“好像？什麽叫好像不太愉快？愉快不愉快你自己不知道嗎？”唐岐無語道。林尋飛：“我沒感覺愉快不愉快，但看許諾不太高興。”唐岐想了想，還是實在忍不住：“阿飛，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啊……你跟許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感覺自從你認識許諾，你這整個人都變得好奇怪……我都看不懂你了。你如果不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分析……你放心，我保證不說給別人聽。”林尋飛心知這次大概是瞞不過去了，扭扭捏捏地把自己扮演許諾男朋友的事跟唐岐講了。唐岐吃驚得半晌沒有說話。“你還在聽嗎？”林尋飛不安地問。“噢，當然……隻是在消化你說的話。我說怎麽總感覺不太對勁，原來你們倆是‘合約情人’的關係。”林尋飛糾正他：“是為了報恩假裝男友，什麽‘合約情人’！”“這兩者有區別嗎？真是的……”唐岐在電話那邊翻了個白眼。“那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那天晚上被人追，我也不會跑到許諾的車上去，我不上他的車，就沒有後麵這麽多事！”唐岐聽了笑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那我跟你道個歉？親愛的朋友，對不起了……”林尋飛完全沒聽出唐岐這個歉的誠意，反而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笑意。但也沒辦法，這種事情誰聽了都覺得可笑。連他自己當時聽到林尋飛要求，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呢？現在你假著假著，‘真’了？”唐岐問。“什麽真了？沒有的事……”唐岐：“那你半夜不睡覺，等他一晚上，這聽起來就像是晚上等丈夫迴家的小媳婦。”“你才是小媳婦呢，別瞎說。我隻是看他那天晚上負氣走了，怕他再喝酒……萬一再喝醉了呢？所以才等著他迴來確認一下。朋友之間嘛，要互相關心。再說了，之前假扮他的男朋友，是他要求我事事要關心他，這樣才裝得像，久而久之，那不就習慣了？”唐岐簡直越聽越驚奇：“這種事也能習慣的嗎？”第130章 情侶耳釘難道有人受虐也能成慣性？唐岐也是服了。“你既然不喜歡他，那正好啊……現在你不用假扮他的男朋友恢複自由了，你不應該高興嗎？”唐岐問。林尋飛：“我高興啊……”唐岐“嘿嘿”笑了兩聲說：“可你……這不像是很高興的表現啊！你真的高興嗎？”“我為什麽不高興？”“呃，行，你高興……既然高興，晚上一起吃飯嗎？今天晚上我請你，怎麽樣？給你慶祝‘恢複自由’？你病也已經好了吧？不喝酒，就光吃飯。”林尋飛有些為難：“吃飯啊？”“是啊，昨天我去看你的時候就已經退燒了，今天難不成還下不來床？你沒那麽嬌氣吧？”林尋飛是大男人，怎麽可以被人說嬌氣？他感覺自己的pi股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痛了，他都有好好上藥，應該可以出門吧？“醫生說了，我隻能喝粥……要清淡飲食。”唐岐想了想：“喝粥也行，我知道一家粥煲得特別好的，帶你去嚐嚐。”林尋飛聽他語氣輕快，笑問：“你的心情好像不錯，怎麽，秦老板的出櫃成功了？”“那自然是——失敗了。他的母親不接受我。”唐岐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有那麽難受，可想而知秦謙已經把他哄好了。果然，唐岐不等林尋飛問，又接著說：“秦大哥跟我說過了，他家人一開始肯定是不會接受我的。但是，他會想辦法……等時間長一點，等他家人慢慢的了解我就能喜歡我了。反正我們倆個有很多時間去等。”林尋飛在電話這端翻了個白眼。他不該問的，怎麽感覺被秀一臉？猝不及防被塞一大把狗糧。但能怎麽辦，作為好朋友，也隻能：“嗯，我祝福你。”“謝謝。”唐岐笑眯眯地，“那我等你啊……約晚上7點，你現在可以再睡一會兒，記得定個鬧鍾。我晚點把定位發給你。”林尋飛“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丟到一邊，閉上眼睛打算睡一個迴籠覺。但他明明很困，卻在床上翻了半個多小時都沒睡著，甚至越躺越清醒了。已經不用扮演許諾的男朋友了，以後肯定也不用再來他家了，馬上起床收拾收拾東西走出門他就能恢複自由，林尋飛覺得自己本應該高興的，畢竟之前每次被叫過來他都萬分不情願。但不曉得為什麽，他半點高興的心情也沒有體會到。反而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這種“空”是他從前的20年間從來沒有體會過的，讓他有點煩躁。無論他腦子裏在想什麽事，或者打算去做別的什麽事，最後總會轉到同一個問題上。“許諾在做什麽？”“他是不是又生氣了？”林尋飛在床上躺半個小時，又在房間裏無所世事的晃來晃去半個小時，再又打了半小時遊戲，打算去看劇。打開app瀏覽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一部想看的。都是些爛俗的劇，無聊。男主太醜，沒興趣。女主太作，矯情……就這樣看看刷刷，很快就挨到了六點。他打了個哈欠，又躺迴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一直到手機裏麵傳來人聲，才驚覺自己撥了號。“怎麽了？”“呃，那個……”怎麽會撥到許諾那裏了？什麽時候撥的啊？“不說掛了……”“呃，你在哪兒啊？”林尋飛問。這個問題他憋一下午了，現在終於有機會問了。許諾並沒有告訴他答案，隻是反問他：“找我有事嗎？”林尋飛心道，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但是，以他們現在目前的關係，沒事確實不用打電話。電話已經撥出去，許諾也接了，所以現在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理由。“我……我想問問你……”林尋飛半晌後開口。許諾沒有說話，在等著他的下文。他那邊有人在叫他：“許少，你電話打完沒有，輪到你了。”能叫他“許少”的人，一般就是他那群狐朋狗友，一水兒的富二代，在一起就是吃喝玩樂，沒別的事情可幹。林尋飛今天倒是請了假，可許諾不是有課嗎？怎麽這會兒在外麵玩？“你逃課了？”林尋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