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俠聽得,又驚又喜。朱常鴻忙問:“努爾哈赤如何亡故的?”博爾晉喘順了氣,便把事情原委逐一道來。原來自從眾俠三月潛入沈陽,到金國行刺努爾哈赤之後,努爾哈赤一朝被蛇咬,再也不敢住在沈陽皇宮之中。加之,努爾哈赤背上的槍傷處生了個癤子,疼痛難忍。朝中太醫來看過多次,有的說是癰疽,有的說是普通的膿瘡。於是代善、皇太極等四大貝勒便商議把努爾哈赤帶到清河,一來湯泉療養,二來避免眾俠再次行刺。


    到了清河,原來自從七月以來,眾太醫給努爾哈赤開出了藥方解毒卸火。吃了幾天藥,那瘡沒有下去,反而越鼓越大,整個脊背都紅腫得厲害。過了幾天,就開始不那麽痛了,卻又患上了奇癢。癢了數天,那瘡破了,流出了幾碗膿血。這樣努爾哈赤卻覺得輕鬆了點,睡了幾天安生覺。眾貝勒圍著幾位太醫問道:“父汗的病到底怎麽樣了?”有的太醫說道:“隻要瘡合了口,病災就過去了。”有的太醫卻也不敢作聲。


    這段日子,阿巴亥晝夜守在努爾哈赤身旁,累活髒活都自己擔當。眾福晉、仆婦、兒媳想和她輪流守夜。努爾哈赤也因為在眾俠行刺之時大福晉阿巴亥舍身救護,覺得阿巴亥還是忠於自己,於是不久後就恢複了阿巴亥的大福晉之位。金國上下無不欣慰,但是皇太極的大福晉哲哲卻憂心忡忡。這天,皇太極向努爾哈赤請完早安迴府後,哲哲對皇太極道:“四貝勒,我看出事了!”皇太極忙道:“禁聲!”


    說完皇太極把哲哲拉到房中問道:“出什麽事了?”哲哲道:“現在我還說不出來......”皇太極最近也察覺出朝中不妥之處,但是就是說不出有什麽不妥。他望了一眼哲哲道:“莫非有什麽大事要到來不成?”哲哲點了點頭道:“嗯,你心中要有數啊。父汗龍體日漸衰弱,此時他又恢複了多爾袞生母阿巴亥大福晉之位,加之父汗本就對多爾袞喜愛有加......”皇太極也點了點頭道:“著了,要未雨綢繆。今天見父汗,他說要迴沈陽了......”


    哲哲吃驚地望著皇太極,皇太極緩慢地點了點頭道:“方才他做了噩夢,嘟噥了幾句,我聽到他說‘你們,這麽多人呀......有三萬......五萬......十萬......你們斷胳膊少腿的,渾身鮮血淋漓......我不怕你們......你們要向我賠命......嗚嗚......我隻有一條命......怎麽夠配給你們十幾萬人啊......賠得起嗎......’,我說父汗莫怕,他醒了後就說要迴沈陽皇宮了。”哲哲沉吟道:“父汗要迴沈陽,恐怕是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了!”


    皇太極道:“我也這麽想,可惜十四弟此次也一同到了清河啊......”哲哲奇道:“他不在又能如何,莫非你打算......”然後一臉驚恐地望著皇太極。皇太極歎了口氣道:“算了,十四弟在的話也不好下手,想想好了......”哲哲道:“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屢立軍功的勁敵,且較你年長,為何你就隻怕多爾袞這麽小毛孩?”皇太極歎了一口氣道:“父汗一言堂啊,既無漢人長幼有序之念,也無南朝言官勸諫。”


    哲哲仍不解,皇太極道:“雖然三位哥哥都比我年長且有軍功,但是代善和阿巴亥有曖昧的傳聞;阿敏非父汗親子;莽古爾泰殺害親娘被父汗鄙棄,他三人都不足為懼。怕就怕在父汗對十四弟多爾袞的偏愛,然後下旨傳位於他。”哲哲終於明白道:“所以你方才說擔心父汗一無長幼之念,二無言官勸諫?”皇太極點了點頭。哲哲又道:“確實如此,四大貝勒能擔當大任之人的確隻剩下你了。”


    皇太極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我為何在南朝朱常鴻那夥行刺父汗時極力維護的原因,希望父汗念我我救駕有功的份上......”話還沒說完,忽傳內官帶大汗口諭而來,說讓眾人開始收拾行李迴沈陽。皇太極也無法,隻好和哲哲並眾兒子收拾。翌日,金國皇族愛新覺羅氏一家順著太子河向著西北直奔沈陽。一路上,皇太極悶悶不樂的。這一天,來到了沈陽城郊,地名靉福陵,在其一個城門隆恩門外一個雞堡的村莊打尖,今沈陽市於洪區翟家鄉大挨金堡村。


    安頓好後,哲哲問皇太極:“這幾天來四貝勒一直悶悶不樂,不知道心中有何不決之事?”皇太極道:“我擔心迴到沈陽,有人會對父汗不利。”哲哲追問道:“此話怎解?”皇太極道:“先前朱常鴻一夥,輕易便進了皇宮行刺,雖然後來發現是禦花園的假山有通道直通宮外,但此機密之事他們如何得知?沈陽宮中肯定有他們的細作!”哲哲覺得有理,也點了點頭。此時,內官急報道:“大汗急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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