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宣元為人陰險,一聲不吭抄起長條凳子,劈頭向於瑞雪砸過去。於瑞雪不慌不忙,用拂塵一掃。隻聽得“哢嚓”一聲,長條凳子被打成兩截。隨即鄧清扯著那宣元的胸口,朝門外一摜。那宣元飛出票號門外,被摜得頭破血流。宣元爬起來捂著額角上的傷口,飛奔迴後院。話說這票號後麵就是郝孝義的府第,今天郝孝義也和宣元一樣外出討債,郝府隻剩下郝孝義的幾個結義兄弟:靳良玉、陳攀、何猛、張泓、朱崢,看著手下的三十多個惡奴練武。宣元跑到進來,向個人稟道:“幾位老爺聽稟:外麵來了兩個女娃,拿著孫過庭的借票卻說要來兌錢!還把小人打成這般模樣,請幾位老爺替小人作主!”


    那五人平素在介休縣中橫行慣了,向來隻有自己欺負他人,何時被人來上門欺負的?五人跳起來,叫上那三十多個惡奴便衝到外麵票號前去。那鄧清、於瑞雪二女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茶等著人來。圍觀的老百姓素來被通天票號的人嚇怕,早就一哄而散。店中隻剩下王宜弘為李文柏調理傷口。靳良玉等五人帶著那三十多個惡奴從旁門衝進票號,王宜弘立馬跑上前向靳良玉訴說了狀況。靳良玉一揮手,三十多個惡奴把票號門口對外的街道嚴嚴實實地圍了個半圓。


    靳良玉站在門外,指著票號裏的鄧清於瑞雪大叫道:“是你兩個黃毛丫頭上門惹是生非的嗎?”二女三步並作兩步跳出來,看見三十多個惡奴圍了個半圓,街道兩端都有一群百姓遠遠地好奇張望。原來那百姓雖然害怕通天票號,但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敢來扯老虎須。鄧清一見,心中不覺大喜道:“這下就讓介休縣的老百姓看看這平日裏作惡多端的郝家如何被姑奶奶收拾吧,也算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二女在街心處站定,鄧清叉著腰喝道:“讓那個敢活埋自己爹的郝孝義滾出來!他爹郝屢良三十年前借了姑奶奶五十兩開了這通天票號,到此時一文錢都還沒還給我,今日姑奶奶就是來討債的!知趣的便連本帶利歸還,敢說半個‘不’字,姑奶奶便依你通天票號的規矩,挨個來給你等拔牙!”陳攀罵道:“混賬!你兩個女娃不就頂多二十出頭!?三十年前我家老太爺如何向你借五十兩?你撒野也得看看在甚地方!”說完左手一晃,右手一拳,使了一招“黑虎偷心”。


    鄧清也懶得躲避了,纖手一揚,隻聽得清脆的“啪”一聲,陳攀連牙帶血吐了出來。何猛看見結拜兄弟吃虧了,舞起鐵棒迎頭打下。鄧清輕輕閃過,於瑞雪飛起一腳,何猛連人帶棒被踹進一個泥窪,滿嘴汙泥髒水,如何也爬不起來。兩個惡奴急忙上前把何猛攙扶入內。靳良玉和張泓看見一個人是擺不平兩個丫頭,互相使了個眼色,舞刀耍劍前來夾攻。


    於瑞雪對著靳良玉喝了一聲:“趴下!”一腳正中靳良玉的小腹,靳良玉等是覺得腹部像是裂開般劇痛,當真乖乖聽話趴下,動彈不得。鄧清看見於瑞雪大顯神威,正愁沒地施展,看見張泓的到砍刀了,也喝了一聲:“跪下!”躲過張泓劈下的一刀,雙手一握,掐住了張泓拿刀的手腕。張泓右手手腕一痛,鋼刀“當”一聲落地,自己也左手捧著右手手腕跪在地上。


    朱崢見不是頭,扶起陳攀便逃,丟下了一蹲一跪的兩個結義兄弟。遠遠圍觀的介休縣百姓平日受此幾人欺負受多了,雖然不敢轟然叫好,但也低聲交頭接耳地稱快:“惡人自有惡人磨!”那朱崢扶起陳攀,遠遠地看見本縣捕頭蔡明亮正和一十八九歲的公子哥聊天,這蔡捕頭還是郝孝義的妻弟。朱崢心中來氣:“縣衙門平日裏受我們好處,今番受辱,也不見衙門派人來救,這小舅子捕頭還在一旁袖手旁觀!”


    朱崢扶著陳攀來到蔡明亮跟前,責問道:“蔡捕頭,枉你身為九品緇衣捕頭,卻不來保一方平安!”蔡明亮不敢答話,不住地向朱崢使眼色。那公子哥循聲迴頭,向朱崢望來。朱崢正要想繼續罵,陳攀畢竟比朱崢老練,扯了扯朱崢的衣袖道:“蔡捕頭對這公子爺如此尊重,怕這位公子來頭不小啊。”朱崢大叫道:“什麽來頭可以壓得住一個縣的緇衣捕頭!?”


    那公子哥不慌不忙地向蔡明亮行禮道:“在下從四品親軍都尉府副都統梁複,參見介休縣九品緇衣捕頭蔡明亮大人!”蔡明亮頓時窘迫不堪,不知道如何是好。朱崢還不服氣道:“來頭大就可以為所欲為,欺壓良民?還有天理王法沒有?”隻聽得一把嬌滴滴的聲音笑道:“原來通天票號的人也知道有天理王法的啊?你等壞事做盡之事知道有天理王法不?”話音未落,隻見一群人簇擁著介休縣知縣辛蕙笙推開圍觀的百姓走了進來。


    究竟走進來的是什麽人,且待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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