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還記得我嗎?上迴來我們一起打過橋牌。”男孩聲音清亮,倒是挺好聽的,不過打牌嘛,顧展真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逢場作戲,他都沒往心裏去。


    顧展見陳浪跟那個負責人聊得飛起,就主動拿了杯酒跟chris碰杯,“chris先生,又在喝什麽好酒?”


    chris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杯,表情似乎已有些微醺,他拍了拍身邊男孩子的肩,讓人出去取份沙拉,這樣他跟顧展之間就沒人坐著了。


    他眯眼望著手裏的紅酒,“這酒的味道很神奇,讓我想到我的初戀男友用賺的第一份工資,為我買的那瓶劣質幹紅。”


    “哈哈哈,chris先生可真是幽默。”


    chris倒沒有跟著顧展笑,目光開始拉長,“我這人一向饞酒,他不喜歡我總喝這麽多,也隻有那一次,唯一的一次,送給過我酒,算起來,都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啊,您真是個長情的人。”顧展在他杯上碰了一下。


    chris深灌了一口,“可惜失聯了,再也見不到了。”


    “失聯了?”


    “是啊,我們是在姑蘇的一個小鎮上認識的,後來我去了巴黎,他不知道還在不在姑蘇了。”


    “姑蘇?我就是姑蘇人啊,chris你想過找找他嗎?”


    “真的嗎?顧總你是姑蘇人?”


    “我老家姑蘇的,從小在那裏長大,有幾個老同學在當地發展得不錯,認識不少人。”


    chris激動地抓住顧展的手,“那能麻煩顧總找您的老同學,幫忙問問嗎?我有他的照片,迴頭發你。”


    “當然可以。”顧展笑著拍了拍他的手。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低沉的男聲傳來,傅儼大步踏進了包廂。


    “哦?傅總,你也在這裏,真巧哇。”見到了不想見的人,陳浪的聲音有些陰陽怪氣。


    “聽說這裏今晚有拳擊比賽,是挺巧的。”傅儼跟陳浪點了個頭,又瞟向另一邊的大中華區負責人,“aaron總,真巧,你也在啊。”


    “哈哈是挺巧的,傅總。”


    aaron笑得略顯尷尬,畢竟他們早就跟傅氏簽了注資的意向合同,這會兒又在跟陳浪接觸,誰都不是傻子,陳浪想做什麽路人皆知。傅儼一出現,等於他‘腳踏兩隻船’被逮個正著。


    顧展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句,傅總現在確實長進了,陳浪剛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趕來了。


    可他剛對傅總的‘成長’感到一絲欣慰,傅儼就一屁股坐到他和chris之間,“這位置沒人吧?”


    “沒人。”chris笑眯眯地看著他,又看看旁邊的顧展,還往旁邊坐了點,給兩人留空間。


    傅儼客道又感謝地跟chris打了個招唿,然後微笑地望向顧展,“顧總,也在啊?”


    “嗯。”顧展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跟另一邊的男孩喝酒去了。


    傅儼熱情地加入了陳浪和aaron的聊天,其實也沒多熱情,隻是時不時插兩句,好像在時刻提醒著自己的存在,被他這麽一攪局,陳浪跟aaron根本聊不了什麽有關項目的事,都是些不痛不癢的閑話。


    傅儼就這樣端著一杯酒,微笑地注視著他們二人,看上去彬彬有禮,陳浪想下逐客令,又不好輕易地伸手打笑臉人。


    拳擊比賽正到了賽點,場下一片歡騰聲像要燃燒起來。


    傅儼一向對這些體育競技感興趣,也比一般人了解得多,aaron和chris被他近乎專業的講解吸引,三人聊得很投機。


    陳浪這下就更不樂意了,語有深意地問傅儼,“大家玩得這麽開心,剛才都忘了問傅總,傅董的身體近來如何了?聽說前段時間還去了趟醫院?”


    大家正在興頭上,他現在提這個事情,表麵上是關心傅宏平,其實不就是諷刺傅儼呢嘛,老爹還生著病呢,兒子倒出來尋樂子了。


    傅儼暗自攥了攥拳,麵上仍不動聲色,“好多了,早就出院了。”


    “那就好,傅總以後多勸著點你老爸,什麽都比不上身體健康重要,工作別那麽拚命唉。”陳浪笑嘻嘻道。


    傅儼見他那副嘴臉恨不得上去打他,其實怪不得傅儼這麽生氣,傅宏平有高血壓,上次進醫院,一是因為工作確實勞累,二就是因為乘浪搶了傅氏一個不小的項目,陳浪當麵在飯局上跟傅宏平炫耀給他難堪,傅宏平迴家越想越氣,當天晚上就進了醫院。


    傅儼臉上仍帶笑,眼裏卻已添了幾分戾氣,“是啊,可我爸這個人老頑固,總不愛聽勸,隻知道認真工作,哪裏像陳總這麽懂得‘勞逸結合’。”他說到最後四個字時慢慢吐出來,戲謔地瞟向陳浪懷裏的紅顏知己。


    “不過陳總,您看上去也不比我爸年輕多少,別怪我沒提醒您,上了年紀的男人,總要悠著點。”


    “哈哈哈”包廂裏一陣哄笑,陳浪摟著美女的手下意識地鬆了鬆。


    但陳總這樣的老江湖,什麽時候在嘴上輕易輸過,他瞟向對麵的顧展和他身邊坐著的男孩,“是啊,我是老嘍,比不得傅總和顧總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陳浪笑得有些猥瑣,忙又後知後覺一拍大腿,“呀,顧總倒是安排上了,傅總這剛來,我都忘了,哪能讓傅總自己倒酒呢?”他說著就遞了個眼色,給牆邊站著的另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


    那男孩走到傅儼身邊,笑得嬌滴滴,剛要拿酒瓶,被傅儼冷冷奪走了,“不麻煩了,我自己來。”


    傅儼自顧自地朝自己杯裏添酒,臉色陰沉,駭得那男孩子又悄悄退迴牆邊,陳浪瞪了男孩一眼,可他還是慫得往迴躲。那可不嘛,陳浪能跟傅儼叫板,可他一個小角色,哪敢輕易拂了傅氏太子爺的意思。


    剛才傅儼除了跟其他人閑聊,餘光一直在往左手邊的顧展身上瞥,陳浪就坐在對麵,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將傅儼的小眼神盡收眼底。


    陳浪見傅儼剛倒好了酒,順勢提了一下酒杯,“今天大家能一起喝酒真是難得啊,來,一起碰一個。去年的這個時候,顧總和傅總還正水深火熱呢,想不到一年後,大家又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喝酒,真是難得的緣分啊。”


    chris跟顧展和傅儼接觸過幾次,大概能猜到兩人關係不一般,aaron還是第一次跟顧展見麵,聽了陳浪的話,不由地產生了好奇。男人之間八卦起來,根本沒有女人什麽事。


    陳浪笑眯眯地看向aaron,“aaron總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倆人從前是一對呢。”


    “what?”aaron瞳孔震驚,“那為什麽要分手?而且顧總不是……”他看看陳浪,又看看傅儼,顧展不是乘浪陣營的嗎?跟傅氏對立,他們直接從戀人變成了對手?


    陳浪環胸靠在椅背上,看好戲般瞄著二人。


    顧展臉色平靜,低頭抿了口酒。


    傅儼嘴角一勾,抓起旁邊的手,挑釁地望著陳浪,“陳總的消息也太滯後了,我正在重新追求顧總。”


    aaron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傅儼膽子真夠大的,公然承認自己和顧展的關係,這意思不就是當麵挖乘浪的牆角,要顧展加入傅氏陣營嗎?


    陳浪的笑容僵了僵,嚴肅地看向顧展。


    顧展輕咳一聲,慢慢將手抽迴,“傅總可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您有個帥氣的小男朋友正在讀表演學校呢?”


    他說完這話,還親昵地朝身邊的男孩笑了笑,那男孩子被他迷得雙眼直放光,有些含羞地給顧展遞了個櫻桃,顧展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什麽,就著那男孩子的手,直接就一口吃了下去。


    傅儼在旁邊看得火冒三丈,闔了闔眼,才努力克製住一把將人拎起來的衝動。


    陳浪見傅儼吃癟,終於心情舒暢了些,跟aaron和chris又聊了起來。


    傅儼卻越來越心煩,因為旁邊那男孩不知是不是受了剛才的鼓勵,現在挨著顧展越來越近,都快坐到人腿上去了。


    場內光線忽然一滅,短暫的黑暗後,拳擊台被拆了下去,全場隻有舞台打著燈,上麵立著一隻能盛下成年人的巨大高腳杯,透明的香檳酒裏,隱隱綽綽地慢慢浮出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


    場內響起抓耳的電音,美女隨著音樂,婀娜地扭動起身姿。


    觀眾席響起激烈的掌聲,還有吹口哨的聲音。昏暗的環境,曖昧的音樂,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姿曼妙的舞姬身上。


    傅儼微微傾身湊到顧展耳邊,冷著嗓音有些怒意,“離你旁邊的人遠一點。”


    顧展充耳不聞,繼續饒有趣味地看著台上的舞蹈,旁邊的男孩又喂了一塊水果給他。傅儼在旁邊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不經意,顧展發現自己腿上摸摸索索地探過來一隻大手……


    艸!顧展差一點就叫出聲,慍怒地望向這隻手的主人傅儼正微笑地望著他,可藏在桌下的手卻並沒有麵上那麽客氣。


    舞台上的燈光越顯曖昧,性感的舞姬笑得甜美動人,手卻抓住杯沿上的紅櫻桃惡意揉捏了一下。


    現在全場隻有舞台有光,vip包廂幾乎是全黑的,大家都在看熱舞看得激情澎湃,沒人能注意到某些私下的小動作。


    有些人表麵上是個紳士,其實就是個大流氓!


    傅儼慢慢貼到他耳邊,嘴角始終帶笑像是在閑談,語氣卻充滿了警告的意味,“離他遠一點,否則……”


    台上的舞姬一個嬌媚的迴眸,靈活又技巧的動作風情萬種,看得人下腹一緊。


    顧展咬牙,惡狠狠地剜他一眼,不過片刻,傅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也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顧展,顧展不甘示弱……


    舞姬淺潛入酒水中,一個翻身,轉向另一邊的觀眾,修長的玉手沿著酒杯緣彎曲的弧度輕輕捋過,然後熟練地秀起妖嬈舞姿。


    傅儼完全愣住了,不自覺地喉結滾動,顧展貼到他耳邊,聲音不大卻極有氣勢,“放手!”


    傅儼閉上了眼,但很快找迴些理智,粗喘了一口氣對顧展說:“你先放。”


    顧展湊得又近了些,傅儼幾乎能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在自己臉畔流連,然後他聽到顧展在他耳邊溫柔誘道:“你鬆手,保證讓你shu fu。”


    第46章


    一不小心,把顧總的褲子弄髒了。


    鬼使神差地, 傅儼慢慢鬆了手。


    他感覺顧展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動作了起來……


    兩人已經太久沒有這樣親密的接觸了,顧展用一隻手輕易就調動起所有激情又纏綿的迴憶,那些畫麵、觸覺、聲音一瞬間侵入傅儼的腦海, 讓他覺得頭皮發麻。


    那一刻,他對顧展壓抑了一年的思念, 像是突然長了腳般要不顧一切地衝出囚籠。


    他根本就沒法思考, 因為光要克製自己擁抱他、親吻他、占有他, 就花光了所有的理智。


    曖昧的音樂驟停, 燈光亮起,顧展迅速將手縮了迴來。


    傅儼迷蒙地睜開眼,洶湧的快感在身體裏一瞬間忽然抽離的感覺, 讓他的大腦有些沒晃過神來。


    然後顧展碰了碰他的手臂,“, 幫我拿杯香檳。”


    香檳塔就在傅儼身後, 他慢慢站起來,傾身夠了一杯。


    “哎呀”旁邊的男孩驚叫了一聲, “傅總,你……你……”他捂著臉有些害羞地偷笑。


    大家都順著男孩的目光望去,包廂內一片哄笑。


    陳浪調笑:“傅總還真是血氣方剛,看個熱舞就這樣……哈哈”


    傅儼尷尬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 然後斜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顧展正低頭喝酒,藏住嘴角得逞的笑。


    “失陪一下。”傅儼盡量保持微笑地朝大家點了個頭, 然後拽起顧展,將人朝包廂外拖走。


    “傅儼,你放開我!”顧展皺眉勒令道。


    傅儼根本不聽, 直接把人拽進了最近的洗手間, 然後“嘭”地關門上鎖。


    他厲眼瞪著顧展, “這下你高興了?”


    顧展冷笑一聲,“我沒什麽高興不高興的。”他對鏡整理著自己被扯亂的西裝,“我早就警告過你,讓你不要招惹我,是傅總再三地挑戰我的忍耐力。”


    傅儼揪扯住他的領口,一把將人按到洗手池邊,“顧展,你就非要跟我作對,是嗎?陳浪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會不清楚吧?他又是怎麽對付我爸、對付傅氏的,你不會半點沒有耳聞吧?你明知道我和他勢不兩立,為什麽非要惹怒我呢?為什麽非要在他那樣的人麵前,跟我對著幹?你就這麽恨我?這麽討厭我?”


    “我要在他麵前跟你對著幹?傅儼你不清楚這是為什麽嗎?”顧展直勾勾的眼神裏滿是質問,“因為一年前,我哭著喊著求你別走,哭著喊著要跟你一起克服澳洲那個項目的難關,我想幫傅氏,可你不要!”


    他兇狠的眼逐漸染紅,“需要我幫你迴憶一下嗎?我在雪地裏追著你的車跑了三條街,跑到腿軟摔倒,可最後你傅大太子爺還是牽著新男友的手,頭也不迴地走了!你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要求我退出乘浪陣營?憑什麽邀請我跟你站在同一戰線?”顧展氣憤地拿手指一下一下抵在傅儼胸口,像是砸在他心裏。


    傅儼看著他失控心痛的樣子,既不舍又自責,“顧展,一年前的事,你特別怪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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