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祈兒說的,接下來的路是真的難走。


    裴雲也曾爬過山,可那是遊玩的性質,而眼下……


    南山不隻有一座山,還有連綿的山脈。


    高大的樹木,茂密的灌木叢,所走過的地方,都是人煙未曾涉及的。


    此刻就如同置身在一個原始森林裏。


    麵對未知的大自然,人顯得那麽的渺小。


    踩著及腰的野草,裴雲道:“真要遇上猛獸,你有把握嗎。”


    “公子莫小看奴家,一般的猛獸也就那樣,至於虎熊之類,真要遇上,奴家至少能保證讓公子安全離去。”


    秦祈兒的語氣堅定,她說的是保證讓公子安全離去,至於她自己……


    裴雲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不過並沒有做什麽迴應,隻是覺得麵前這個女孩有點可愛。


    說也奇怪,這一天在山裏,竟什麽也沒遇上,除了偶爾驚起一群飛鳥,就沒見過什麽野獸。


    溪邊的大石上,秦祈兒和裴雲暫做歇息。


    拿出懷裏的早備好的烙餅,合著水下咽。


    簡單的烙餅加水,卻吃的津津有味。


    山珍海味固然好,可也要看身邊的人是誰。


    秦祈兒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至少,她現在就感受到了滿足。


    隻因她身邊的人是公子。


    那個少女不懷春。


    是公子救了自己,這些天來的接觸,更知道公子十分的好。


    可在公子身上,總是讓人覺得距離感。


    自己如今和公子算是什麽關係?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男女,這在外人看來,那是夫妻之間才有的事情。


    隻是,公子卻沒有表示什麽,自己作為一個女孩,卻是不好意思說什麽。


    就如今的關係,有點糊塗。


    可是,糊塗不算壞事。


    畢竟公子失憶了。


    若是有朝一日,公子恢複了記憶,就應該會離開了把。


    即使是這樣,自己也滿足了,至少,有這麽一段日子是有意義的。


    心裏想著事情,身體則忍不住拉近距離,背靠背的觸碰在一起。


    “累了嗎?累了就靠著我休息一下。”裴雲道。


    他並不知道秦祈兒心裏在想著什麽。


    雖說是個穿越者,可在感情上其實就是一張白紙。


    這些日子,心裏隻想著一件事情,就是要讓日子好起來。


    秦祈兒倒也不累,可聽到公子這麽說,就大膽的靠著公子,就連頭也枕在公子身上。


    陽光通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臉龐。


    清風吹過,伴隨著流水的嘩啦聲。


    眯著眼睛,能感受到背後的依靠。


    真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咦”的一聲從裴雲嘴裏發出,“那是……”


    視線越過溪水來到對岸,對岸的樹木要較少,更有暴露在外的空地,在空地上有突出石頭,若是看仔細了,能看出石頭泛著黑色。


    黑色的石頭?這難道是……


    “走,去對岸看看。”說著,裴雲就要急著要涉水而過。


    “公子等等,讓奴家走前麵。”秦祈兒一馬當先,誰知道溪水急不急,深不深,有危險的事情自然要讓自己來。


    好在溪水不算急也不算深,可到達對岸的時候,下半身的衣服還是濕了。


    濕了的衣服緊貼雙腿,勾勒出美妙的弧線。


    不得不說一句,秦祈兒的身體比例是真的好,要是再多長點肉就更好了。


    裴雲忍不住看了一眼後,就移開了視線,非禮勿視,不該這麽齷齪的。


    當黑色的石頭出現在眼前時,裴雲不由得激動了,“沒錯,這是煤礦。”


    露天的煤礦,一眼望去,數量真不少。


    在大秦,礦山是受到管製的,可管製的礦山則是一些稀有礦,比如鐵礦銅礦,至於煤礦,並不在管製範圍內。


    再一個,南山村窮鄉僻壤的,也沒有什麽人會因為煤礦而產生什麽想法。


    秦祈兒是認識煤礦的,她也沒想到在深山裏隱藏有這麽多的煤礦。


    “公子,這東西能賣錢?”


    裴雲點了點頭,可又是一聲歎息。


    想要靠煤礦賺錢,就要把煤礦開采出來,這就需要有人力。


    就憑秦祈兒和自己……


    秦祈兒是女的,自己則連秦祈兒都不如。


    就憑自己兩個人,這活是幹不了的,除非是有辦法發動南山村的村民。


    這是一條可行的財路,可以嚐試去做一做。


    裴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秦祈兒。


    秦祈兒:“公子的意思奴家明白了,那奴家就找個日子去村上說說。”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隻是。


    天有不測風雲,秦祈兒還沒來得及去和村民商量煤礦的事情,南山村就遭遇了大變。


    這一天,一群兇神惡煞的人闖進了南山村。


    “不好,是瓦匪,瓦匪來打劫了。”


    一時間,南山村雞飛狗跳。


    若是論人數,村民要比瓦匪多得多。


    可是,村民心裏是害怕的,手裏也沒有武器,其中大部分,不是老,就是小,婦女的比例又大。


    因此,瓦匪隻有十幾個人,卻讓南山村遭遇了大難。


    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瓦匪來的太快,來的讓人猝不及防。


    從發現瓦匪,到瓦匪闖入村,不過是在轉眼之間。


    會有這一幕,是有人給瓦匪做了內應。


    而做內應的人,正是以李狗剩為首的無賴。


    他們這些人,此刻卻沒有看到蹤影。


    是他們出賣了南山村,自然就不敢麵對村民,他們正趕著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除了李狗剩一夥人外,隊伍中多了兩個生麵孔。


    這兩個生麵孔長相嚇人,臉上都有刀疤。


    在瓦匪裏,他們都用外號,一個叫大刀疤,一個叫小刀疤。


    一大一小的外號,是他們本來就是兄弟。


    “二位爺,那丫頭就住在山腳,很快就到了。”李狗剩道。


    這嘴裏說的“那丫頭”指的是秦祈兒。


    這是打算借瓦匪的手報仇。


    “人真有你說的那樣?”大刀疤道。


    “嘿,正好寨主在找壓寨夫人,把她搶了,給寨主送去。”小刀疤道。


    說到這,大小刀疤相視一笑。


    他們兩個人都是寨主身邊的人,要是能夠討好寨主,他們的好處少不了。


    “小的怎麽敢騙二位爺,那秦祈兒絕對的夠味。”說著,李狗剩舌頭舔著嘴唇。


    他是真的恨極了秦祈兒。


    一想到自己能一手讓秦祈兒淪為男人的玩物,他就忍不住的興奮。


    坐在屋子裏的裴雲,眉頭直跳。


    “公子這是怎麽了嗎。”秦祈兒關心道。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裴雲推開了門,來到院子裏。


    秦祈兒緊跟在其後。


    “咦,這黑煙,是從村子裏冒起的?”


    站在院子裏,正好看到遠方的天空有著黑煙,方向正好是南山村的上方。


    “看來是真的發生什麽事了。”


    裴雲透過院子的大門向外望。


    這一看,就看到了幾個身影。


    一眼就能看出是來者不善,尤其是其中兩個,虎背熊腰,手裏還提著刀具。


    都不用裴雲多說一句話,秦祈兒第一時間跑向大門,把大門關上。


    “公子,是李狗剩,還帶了人,這是來報仇的。”


    作為一個獵人,秦祈兒比裴雲還要眼尖,就這麽隔得遠遠的看一眼,就看出了具體是些什麽人。


    同時,秦祈兒的腦子也很好使,一下子就分析出了情況,這明顯是來尋仇的。


    “公子,這該怎麽辦。”


    秦祈兒看著裴雲,目光帶著擔憂。


    這樣的擔憂是對於裴雲的,關於自己,她卻也沒怕過。


    如果隻是李狗剩,她倒沒怕過,可卻多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自己大不了就是命拚了,可就怕公子受到連累。


    “還能怎麽辦,客人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弓。”裴雲風輕雲淡道。


    事實上,自己的心裏確實沒有覺得害怕,也許是飛機失事,算是死過一迴了,現在的自己早就生死看淡。


    裴雲並沒有多說什麽,可情緒卻感染了秦祈兒,“公子你放心,除非奴家死了,不然絕不會讓公子出事的。”


    秦祈兒和裴雲重新迴到了屋子裏。


    院子的大門是關了,可院子的牆就那麽高,根本攔不住別人翻牆進入,眼下,隻有屋子才算真正安全的。


    進入屋子,栓上了門,唯一對外連接的就隻剩下一個窗戶。


    秦祈兒埋伏在了窗戶邊,眼睛看著院子,手裏握著的是弩。


    從形勢上來說,對方是人數眾多,真要發生什麽,自己兩個人隻能是遭殃。


    可秦祈兒有自信給他們一個驚喜,自信就來自於自己手裏的弩。


    帶著大小刀疤,李狗剩來到了院子外。


    看著緊閉的大門,心裏是忍不住得意。


    他並不怕秦祈兒能翻出什麽浪花,自己這次可是帶著人來的。


    這大小刀疤可是瓦匪中有名的兇人,手上的刀更都是殺過不少人,有他們在,秦祈兒的下場已經注定。


    就這樣站在門外,李狗剩扯開喉嚨大喊道:“秦祈兒,你以為躲起來就有用嗎,你知道我帶的人是誰嗎,他們是瓦匪的大爺,勸你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兩位大爺說了,要你去做壓寨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話說的趾高氣昂,暢快淋漓。


    而得到的迴應則是,一片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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