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褚舔了舔嘴唇,問道:“楚老弟啊,你最近這一段時間,進出陳王府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麽陌生人?”


    楚天舒思索一下,搖了搖頭:“這個我沒有注意過,我進陳王府做事時間也不長,於陳王府,其實還是頗為陌生。”


    陳褚點頭:“哦!這樣子。”


    “那你進出陳王府的時候……有沒有感覺自己被人觀察?”


    “這個是有的。”


    這當然是廢話。


    連問句都是一個徹頭徹尾沒有意義的廢話。


    嶽山這時候已經不清醒了,他聽到楚天舒的迴答,立刻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扯著楚天舒的衣領:“你說什麽?”


    “欸欸欸……”陳褚連忙上前將嶽山拉開。


    “嶽山老哥,嶽山老哥,冷靜點,我還沒問完呢,你先讓我問完。”


    嶽山聞言,狠狠瞪了陳褚一眼,又負氣站在一旁。


    隻是,他稍微冷靜一些,就覺得不太對。


    很不對勁!


    楚天舒也知道這問題不對勁。


    誘導性太強了。


    而且這問題的內容……


    很模糊啊。


    “就是說,楚老弟,你最近這些天進出陳王府,都是感覺到可能有人在暗中窺視你的,對吧?”


    “這個……我不太確定,但是總覺得……應該是有的吧,畢竟是有那種被窺視了的感覺。”


    不太確定。


    覺得。


    應該。


    有那種感覺。


    每一個詞匯都沒問題。


    但是這些詞匯在一句話裏麵。


    陳褚恍然,一副“我已經知道了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信息”的表情,又開口問道:“楚老弟,最近這些天,有哪些地方是你固定會去的嗎?”


    “工廠、宮裏、陳王府、串蛙店、還有一家裁縫店。”


    跨度可真大。


    陳褚心中嘖嘖稱奇,麵上卻是大皺眉頭:“這麽說的話,你接觸到的人,也挺複雜的哈?”


    “是有些複雜吧。”


    “那在元王節當天……我是說,那天晚上送信之前,你的舉止,是跟往常一樣的嗎?”


    “不太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楚天舒說了一點,自己又有些猶豫和不好意思。


    “哦~”陳褚把聲音拉得很長:“除了這個呢?還有哪裏不一樣嗎?”


    “還有就是去見她的長輩。”


    “這個可以跳過了。”陳褚咳了一聲:“咳,見長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跟案子沒什麽關係。”


    “然後就是帶她去我平時活動的地方看一看。”


    “然後呢?”


    “然後就去了廠裏。”楚天舒歎氣:“那天因為是元王節,是個大節,所以我給廠裏的工人放了假,他們大多都在廠裏麵,凝紫於是說要請他們吃點水果。”


    “我於是去買了西瓜和啤酒。”楚天舒想了想:“中間去買了好幾次的啤酒。”


    “你為什麽要請那些工人吃西瓜喝啤酒?”嶽山忍不住插嘴。


    他總覺得,這個事情裏麵有些問題。


    楚天舒看了嶽山一眼:“因為要犒勞工人,也要在凝紫麵前表現一下我的善良。”


    可以了可以了。


    不要提那個名字了!


    陳褚瞪了嶽山一眼,笑嗬嗬對著楚天舒說道:“楚老弟倒是出手大方的,那天花了多少錢?”


    “花了多少……”楚天舒搖搖頭:“我沒算。”


    “但是應該不少。”


    “花費巨大……”陳褚想了想,問道:“楚老弟的錢包撐得住?”


    “偶爾一次是可以的。”楚天舒想了想,小聲說道:“顧小姐給了我不少錢。”


    顧小姐……


    宮裏的顧?


    好了這個人的名字最好也別再出現了。


    陳褚尷尬笑笑:“這麽說,楚老弟手裏的錢,不是身邊來曆不明的人給的?”


    “都不是。”


    “那……你那天喝酒了嗎?”


    “稍微喝了一點吧。”楚天舒點頭。


    “喝完酒呢?”陳褚問道。


    “我帶著凝紫去找了個店,開了一間房。”


    “正常人……都不應該再出門了吧?”嶽山問道:“你為什麽又要出門送信?”


    “因為……喝了點酒,不太清醒……我們兩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對,我是想出門醒醒酒。”


    很好,很合理。


    “我聽說你有一把槍,你會用槍嗎?”嶽山追問道。


    “我有一把槍。”楚天舒點頭。


    那把是之前齊應芷賞賜下來的。


    楚天舒曾暗暗比對過。


    赤陽鋼鐵廠裏麵很多的手槍都與他的那支手槍的口徑一致。


    “你槍法怎麽樣?”


    “初學水平。”楚天舒說道:“今天顧小姐才說了要凝紫教我用槍。”


    “好了好了,可以了!”陳褚實在不想再聽這兩個稱謂了。


    一聽到就有點提心吊膽的感覺。


    陳褚拉著嶽山,說道:“嶽山老哥,你也聽到了,楚老弟是很配合的。”


    “我覺得他迴答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嶽山想要再說什麽,可是陳褚堅定地搖頭:“我還是覺得,我們其實已經得到了一個很有用地消息。”


    “什麽?”嶽山問道。


    “楚老弟最近這些天進出陳王府時候,都覺得他被人窺視了!”


    “他說了,那隻是有感覺,可能被人窺視了而已。”嶽山已經明白了這個問題是有指向性,並且有很強的誘導性的。


    “一個人這樣說,可能是錯覺。”陳褚搖頭:“但是幾個人,幾個毫不相幹,沒有交情,甚至也不熟悉的人都這樣說呢?”


    嶽山唿吸一滯:“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陳褚說道:“陳王府的門子、陳王府門前固定攤位的攤販!”


    嶽山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沒錯!”陳褚篤定說道:“楚老弟剛才倒是提醒了我了。”


    陳褚說著,看向楚天舒,問道:“楚老弟最近遇到了幾個外國人吧?”


    “記不清楚了。”楚天舒搖頭。


    “記不清楚也沒關係!”陳褚笑嗬嗬:“我昨夜裏提審陳王府的門子時候,問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


    “什麽消息?”嶽山驚奇。


    自己為什麽不知道這什麽消息?


    “那門子說,他最近瞧見幾個金發碧眼的人在陳王府附近溜達。”


    “陳王府門前那些固定攤位的攤販,也說最近經常有外地口音的金發的外國人向他們買東西。”


    “嶽山老哥,覺得這是偶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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