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吉羽被這麽一問,不自在地扭過了頭不吭聲了,江纓年當下便猜中了她的心思。


    他心裏來了趣兒,麵上笑眯眯的,還不死心地追著關吉羽問:「是嗎?不會吧?你真的因為我哭了嗎?」


    關吉羽被問得煩了,便道:「是是是,就是哭了,怎樣?」


    江纓年心中大喜,像關吉羽這種總是口是心非的人,能讓她承認自己哭了,可謂是比登天還難,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這麽容易就承認了?


    關吉羽卻接著道:「但是我有必要說清楚啊,我能為了你哭,前提是我知道你死了。你是我們江府的重要人物,你若是死了,我不得為你哭一哭喪嗎?」


    江纓年揚起的嘴角一下掉了下來,他愣了愣,嘴角才不住撇了一下,道:「這就沒意思了,關吉羽,我總不能為了得到幾滴你的眼淚就專門去死一趟吧?你也說了我是江府重要的人物,你就不能盼著點我好啊?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呀!」


    折殊和敬存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折殊道:「阿羽,你就別這麽口是心非啦,你明明就擔心三公子,你心裏在意他,這沒有什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折殊走到關吉羽身邊,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阿羽,咱們這些年在府裏一起長大,我還看不出來你心裏想的什麽嗎?依我看啊,南沁就挺好的,南沁的男人也最疼媳婦兒,咱們南沁有好的選擇你不看看,又何必跟那項二公子耗著呢?」


    他說著衝江纓年擠了擠眼,道:「你說對吧,三公子?」


    江纓年被折殊這麽一鼓動,頓時來了勁,道:「沒錯,是這樣,折殊說的可太對了。我們南沁人本就細膩溫柔,忠誠體貼。不管怎麽說,可比那些每天就知道朝三暮四的人好多了。」


    關吉羽心知他又在陰陽項臨城了,這兩次江纓年總是用這種意味的語氣來說項臨城,聽得出來,他對項臨城有諸多不滿。


    其實江纓年不喜歡項臨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本來當初在北衷將軍府集營參加選拔的時候,他就被項臨城罰關了禁閉,從那之後江纓年每次見到項臨城,就想盡辦法不讓項臨城跟關吉羽多說話,否則他就一定會說一些難聽話逼退項臨城。。


    最近不知為了什麽,突然又蹦出來「朝三暮四」這種話了!


    關吉羽索性直接問道:「講話要憑證據,你空口無憑的,好端端憑什麽說別人朝三暮四!」


    「嗬。」江纓年滿臉自信,又帶著幾分輕蔑,道:「空口無憑?你看我像是那種空口無憑就胡說八道的人麽?我能這麽說他,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鐵定冤枉不了他的。」


    關吉羽攤開手,盯著他道:「拿來吧,證據。」


    江纓年負著手,道:「我本來不想現在說的,你這個人愛多想,我說了你又想東想西。」


    「你不說我才要多想!」關吉羽也學著他負起手來,道:「別賣關子了,說話就別隻說一半。你有什麽就直說,別到最後把你自己憋壞了!」


    折殊和敬存都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尤其是折殊,他平時最愛聽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此刻有這麽一樁勁爆的消息,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便催促道:「哎呀,快說吧快說吧,扯了半天還沒說到底是什麽事情,三公子你真的是要急死人了!」


    江纓年道:「我的人證就是寒栩,我們兩個在京城的時候親眼看到,你的那位項哥哥,府裏住進了其他女人。」


    關吉羽一聽就不相信,道:「我們幾乎日日在軍營裏,就算去京城也是有我在,同你一起去的。你們兩個又是什麽時候去的京城,我怎麽不知道?」


    江纓年道:「上次我和寒栩去南部的時候啊,迴來的時候我特意路過了一趟京城。」他摸了摸下巴,


    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哎,你說說,這個世界真是無巧不成書,好巧不巧的,這件事就偏偏剛好讓我們給碰上了。我可不會胡說的,不信等我們迴去了你們去問寒栩,寒栩從來不說假話,這個你們是知道的。」


    折殊狐疑地看著江纓年,道:「吹牛的吧三公子,我們也是去過京城的,京城那麽大,怎麽會偏偏叫你碰上了?你說你跟寒栩一起看到的,誰不知道寒栩跟你的關係?他自然是幫著你說話咯。」


    此證據不成立。


    江纓年麵對三雙質疑的眼睛,一點也不慌,他不緊不慢地道:「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那我不妨說得再具體點兒。」


    他正準備開口,忽然捕捉到關吉羽眼中那一閃而過的落寞,他話到嘴邊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關吉羽低垂著眼眸,幾乎已經沒有勇氣去看他了,或者說,她在害怕。她害怕江纓年真的說出來什麽她不願意相信的話。


    江纓年長長地「嗯」了一聲,抓了抓淩亂的頭發,道:「呃……我忘了,等到下次想起來再說吧!」


    關吉羽又猛地抬頭,蹙起眉頭看向他。


    「我就知道。」折殊一副很沒意思的表情,道:「三公子又在這裏故弄玄虛來耍人了,散了吧都散了吧!」


    敬存也道:「我們也該迴去了,出來這麽久了,營裏的人恐怕要擔心。」


    說起這個,江纓年突然問道:「你們就這樣直接追出來了?這次是明擺著真愚軍在引誘我們追擊他們,好進入到他們的地盤上,你們明知前方有危險,為什麽還要追來?」江纓年拍了拍腦袋,大叫糟糕,道:「完了,被大將軍知道了,你們肯定少不了一頓批評了!」


    折殊聳聳肩,道:「批評就批評罵就罵,大不了狠狠重罰一次,又不是沒被他罵過,那有什麽大不了的?」


    江纓年哈哈哈哈大笑了一聲,道:「關吉羽,看到沒?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關吉羽無語道:「你自己喜歡挨罵不代表別人喜歡。」


    「那你還敢追過來?」江纓年挑了挑眉,道:「笨蛋,下次不要這樣了,萬一你有什麽事,別想著讓我愧疚一輩子!」


    關吉羽看著他渾身的衣服沾滿了血跡和汙垢,這是第一次,他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他說話時眼睛亮亮的,仿佛眼珠子透著光。


    關吉羽心頭上漾了一下,道:「快迴去吧,再不走天要黑了,天黑了可別想輕易從這林子裏走出去了。」


    江纓年點了點頭,道:「也是,萬一這裏竄出來蛇什麽的,天黑了就看不到了,那多害怕不!快走快走!」


    四人順著原路一直往迴走,直到走到最開始碰到的結網的地方,卻突然發現這個地方原本用繩索結的網,已經被替換成了一塊巨石,巨石擋住了了出口,也就意味著,想要從原路出去,已經不可能了。


    四人合力去推這塊巨石,再怎麽使盡渾身力氣,巨石都紋絲不動。


    「看樣子,我們要換條路出去了。」敬存四周看了看,道:「他們封了出口,故意不想我們從這裏走出去。」


    江纓年道:「這裏哪裏還有什麽別的出口啊?反正我沒看到。」


    關吉羽忽然想起來那塊龜殼石雕,她的直覺告訴她,既然這裏的網被換成了巨石,那麽龜殼石雕那裏一定會有什麽變化!


    「走,去龜殼石雕那裏看看!」


    四人跑到了山腳的龜殼石雕跟前,關吉羽對折殊道:「用你的劍試著割一下龜殼上麵的繩索,看看能不能割爛!」


    折殊拔出自己的劍,先是輕輕去割了龜殼石雕上麵連接的一根繩索,上麵卻一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他又往後退了半步,奮起劈了一劍,繩索仍是沒有一點點


    變化。


    關吉羽道:「果然,這裏應該才是通往出口的路吧。」


    她看了看其他三個人,道:「或許也不是。可是目前我們隻能走這條路了。」


    折殊一臉無所謂,道:「有什麽路就走什麽路,三個臭皮匠還能頂過一個諸葛亮呢,更何況咱們有四個臭皮匠,就算有什麽機關陷阱,憑咱們四個人的聰明才智,肯定能化險為安。」


    折殊率先站上龜殼上,道:「快上來吧,我們四個人,剛好一人扯兩根繩子。」


    四人全部站到龜殼上,每人手持兩根繩索,一齊用力拉動繩索,龜殼隨著他們的拉扯離開地麵,載著他們逐漸向上升去。


    待龜殼被拉至最頂端,他們走上了地麵,才發現這裏並不像想象中是在山峰上。這裏一片平地,從這裏向下看去,仿佛他們一直所在的地麵才是溝壑底。


    敬存要笑不笑道:「又是一個新世界等著我們去探索了。」


    江纓年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其實我們被弄來這裏,也不是什麽壞事嘛,說不定這次我們這麽一番探索,就能把他們這裏的地形結構吃透,若是主動發起進攻,不再被動地被他們愚弄,搞不好還能提前結束戰爭呢。」


    關吉羽搖了搖頭,道:「你想的也太樂觀了,這次我們四個人要是能活著迴去就不錯了,你還計劃得挺長遠。」


    江纓年散亂的頭發用手隨便抓了幾下,重新束了起來。他指著前方的路,道:「有我在,你還怕從這裏走不出去嗎?我這種被菩薩庇佑的人,你跟著我,隻會有源源不斷的福氣!」


    關吉羽自顧自走在最前,不客氣迴答道:「如果不是你被抓走,我們也不會來這裏。」


    「這說的是什麽話?」江纓年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道:「別一個人衝那麽前,你沒看到那裏有一個什麽東西嗎?」


    四人站住了腳,朝著前方看去,前麵不遠處的地麵上有一團墨綠色的東西,隱隱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江纓年捏住鼻子,皺眉道:「真惡心,這是什麽東西?不會是沼澤吧?」


    敬存用手掩住口鼻,道:「看起來有點像,可是這個氣味,聞起來甚是怪異,我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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