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目下,楊忠將手裏精小的測水儀器放進了水裏,隨著他這個舉動聚來的是一眾期待的目光,大家都希望透過這儀器可以得到一個穩定可靠的答案。


    但他們更想的是黑子沒有欺騙他們,他們沒有來錯地方,馬上就可以有水喝了。


    在場之中就隻有黑子一個神色不太正常,聶天注意到他那張被打得已經很嚇人的臉上散布著倉皇,而他的雙腳更是不受控製地在往後退。


    這個黑子果然是不肯能夠小瞧的人!


    聶天在心裏暗歎一聲,再看水塘那邊,經過幾分鍾的短暫測量之下,楊忠將放入水中的儀器取了出來,放到與他視線平行的位置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我不知道這水裏被人投進了什麽,但是根據儀器的檢測,顏色是呈紅色,足以證明這水裏含了大量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楊忠站起身來,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麵色沉重地說道。


    這一刻,他到寧願是這儀器出錯了,那他還可以喝上一口水,不用支撐得這麽難受。


    可事實偏偏就是這麽殘酷,儀器上顯示出來的結果是由他這雙手親自操作而成的,他不相信這個結果,便是不相信自己。


    “你這個渾球,可真行啊?連有毒的水你都敢喝?”石海縱身一躍,上前攔住了欲要逃走的黑子。


    黑子挨了他那麽多拳,早已經被打怕了,一看到突然出現在麵前的石海,雙腿頓時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你為了騙過爺爺們,也是費盡心機了!”石海一麵說,一麵掄起了袖子,黑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倒是一旁的楊忠見了,走上前去攔住了他:“石海,你先別動氣,讓我先看看他的身體吧,喝下那麽毒的水,他估計也夠嗆的!”


    楊忠說到一半,已然蹲下身去,拉過黑子的一隻手來,替他搭脈。


    “嘿,你不是個西醫嗎?怎麽連中醫的診脈你也會啊?”石海一驚,好奇地問道。


    “醫術都是相通的嘛,隻要能救人,管它什麽中醫西醫的!”楊忠故作坦然地笑了笑,但石海那崇拜的眼神,對他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那麽經你診治,這小子死不死得了啊?”見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石海更加想知道他這把脈都把出些什麽來了。


    不過他嘴上這麽問,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黑子這渾球,明知塘裏的水有毒,還敢去喝,擺明了事前已經吃過解藥了。


    他現在這樣問楊忠,無非是想看看楊忠這個西醫,去做中醫的活行不行啊?


    “不行啊,這……這已經中毒太深了,根本救不了了。”楊忠皺著眉,一邊搖頭,一邊抽迴手來,站起了身。


    黑子對此卻是很憤怒,立刻指著楊忠怒斥道:“你胡說,我怎麽會中毒呢?這水根本就沒有問題,我天天經過這裏都要喝上一口。”


    “我看你就是欺世盜名的庸醫,別在我麵前來這一招!”黑子似乎是怕過了頭,又似乎是太過於震怒了,一時間忘了自身的處境,對楊忠說話很不客氣。


    石海聽了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這還是第一次不想打黑子,甚至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


    就連傻子都能想得明白的道理,楊忠作為一個醫生,在親自為病人把了脈之後,竟然還說出這麽糊塗的話來,這不是很可笑嗎?


    “你們這是做什麽?我說的都是真的!”作為一名在醫學界有著一定地位的醫生,楊忠還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質疑和辱罵。


    如果光是黑子不信他也就算了,他能夠理解,但凡病人,在麵對醫生的診斷時,總會有負麵情緒的。可沒想到石海竟然也在旁嘲笑他,質疑他的專業水準。


    “聶天,你快管管你的隊員,這像什麽話啊?”楊忠氣極了,但又拿石海沒辦法,隻好轉而對聶天說道。


    聶天聽後,卻隻是笑笑,他可不關心這個問題,真正讓他關心的是黑子剛才那句話裏的重點。


    “黑子,你剛才說你每天經過這裏,都會喝一口這裏的水?”


    這句話的重點是什麽?是黑子說他每天都會經過這裏,如果黑子沒有撒謊,他隻是無定門裏一個打雜的,那他每天所做的事情無外乎是運送柴米,掃地做飯什麽的。


    而這其中什麽樣的工作是需要他明天經過這段路的?無疑是從無定門的老巢到倉庫的一段路。


    聶天沒有再說什麽,但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了。


    黑子也在這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言,臉色頓時一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不想死,最好快點告訴我們無定門的具體位置,等我們掃了無定門,拿了解藥,自然會替你解了身上的毒。”


    聶天指著已經走迴到他身旁的楊忠,繼續勸說道:“我這位朋友在醫學界可是權威人士,他的診斷不會出錯,所以你最好相信他說的話。”


    楊忠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挺起胸口的同時,向聶天投了一個讚賞的目光。


    聶天真不愧是他的好朋友,說出來的話就是中聽!


    “不可能,就憑你們幾個人,竟然想掃平無定門?簡直是癡心妄想!”黑子突然間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語氣間帶著絕望,但卻異常的鎮定。


    沒了以往的驚慌恐懼,甚至沒有了反駁楊忠時候的歇斯底裏,他以一種過分平靜的姿態,忽然之間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除了聶天之外,其他人皆是一驚,石海更是因為黑子這一轉變,舉起的拳頭都忘了揍上去。


    “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帶著我們大夥兜圈子的?”聶天嘴角蕩起一絲笑來,“這麽說來你還是一片好心了?”


    他像是這麽好心的人嗎?聶天笑了。


    黑子被這話一堵,僵著一張臉,陷入了沉默之中。


    “說到底你還是怕會把你牽扯進去,你還是怕死的!”聶天見他不說話,便替他說了出來。


    “既然不想死,那為什麽不珍惜這個機會呢?畢竟險是我們這些人去冒,而你卻可以得到解藥。”


    他不笨,這麽簡單的道理他不該想不明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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