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斷定一定是智械雇傭殺手公會的人幹的。”炮老頭半開玩笑的說。

    “別……扯……扯淡!智……械,不……不剿……滅……殺手……公……公會就……就不錯了!”叁爭辯道。

    “行啦,我就是閑著無聊想逗逗你。這事我應下了,你就準備好一千金幣吧!”炮老頭起身要往外走。

    “都告訴你元素融合的方法了,你還要一千啊!”

    正在莫吉托發出“啊”的音時,一個東西打破窗戶紙直接朝他的最中飛去。

    炮老頭眼睛一直盯著空中飛向莫吉托的東西,但他就是不接。

    莫吉托雖然看見了,但依然愣在原地。

    猴賽雷仿佛對飛行中的道具有什麽抵觸情緒,不但沒有接,反而後退了一步。

    幸虧受傷的黑岩凱,在東西即將飛進莫吉托的嘴裏時用左手接住了。

    與此同時,炮老頭迅速的從黑岩凱手中把東西搶了過去。

    原來這東西是一個小葫蘆,炮老頭拔開塞子,從裏麵掏出一張字條:

    本年度傭兵公會收費詳錄,

    一,窗口租賃費,五百金幣。

    二,環境治理費,……

    ……

    總計,一千三百五十金幣

    署名:坤一

    炮老頭越看眉頭越皺,看到最後整張臉就像山嶺溝壑一般層次分明。

    當他轉迴身看向莫吉托時,臉上的笑容甜到可以融化掉極北之地的冰川。

    “城主大人,您別說,是不能要一千金幣。要不這樣,元素融合的方法我不要了,您把它折現。”

    這種話估計也就炮老頭能說出來。

    “您別不要啊,我都告訴你了。”

    “不要就是不要了,你這個人怎麽還強買強賣。”

    “不要不行!”

    ……

    “你敢拽我頭發!”

    “就你那還叫頭發,你那頭頂比我這葫蘆都禿!”

    “你大爺!”

    “你喊誰大爺!”

    ……

    城主府中院的北屋中,不斷傳出叫嚷聲,哀嚎聲,幾個人影陸陸續續的走出了屋子。

    臨了,一個身材臃腫的人,還幫忙把門帶上了。

    當哈吉醒來時,天依舊是黑的。

    天空中的半個月亮,不吝惜自己的光,將這間城主府的屋子照得通亮。

    哈吉翻了個身,順勢將手搭向單知之……

    猛得睜開眼……單知之不見了。

    哈吉慌忙坐起身,床的另一頭,一個人把頭埋在蜷縮的膝蓋中。

    心中的擔憂,瞬間變成喜悅。

    “知之,你醒了!”溫柔的話語,深情的動作,哈吉將手撫向單知之的後背。

    但換來的卻是單知之神經式的甩動身體,像是特別忌諱哈吉的關心。

    “知之,你這是怎麽了?”哈吉來到床下點亮了一盞燈籠。

    此時的哈吉,頭發淩亂,麵容憔悴,衣服穿的整整齊齊。

    重新將手搭向單知之,換來的結果還是一樣。

    “餓了吧?都睡了七天了,我去給你熬點粥。”

    哈吉剛要轉身下床,手被單知之緊緊拽住,又把她拉了迴來。

    被床幔遮擋的陰影中,兩人緊緊的相擁。

    哈吉的心中是甜的,是苦的。

    因為單知之昏睡的七天中,喊她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少,喊她的名卻越來越多。

    哈吉抹掉淚水,將單知之輕輕推開。

    “我去給你熬粥。”

    單知之依舊用力拽著哈吉的手,即使哈吉努力的抽離。

    最後,還是分開了。

    當哈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迴到屋子時,單知之已經不見了。

    哈吉的叫喊聲驚動了整個城主府時,一個穿著單薄的男子正不斷敲打著來客樓的大門。

    “誰呀,這幾天不營業!”來客樓的老板披著棉襖,提著燈籠從後院走到前廳。

    咚!咚!咚!

    “媽的,給誰報喪呢!”老板咒罵著取下門插。

    當門打開時……

    “唉呀媽呀!大爺,我錢都給您了,您怎麽又來了。”

    老板看到單知之的瞬間,噗通跪倒在地,連燈籠都嚇得脫了手。

    單知之並不答話,神情木然的繞過老板,徑直走上了樓梯。

    ……

    當幾十隊城主府守衛仍舊在大街上尋找單知之時,其中一隊人已經來到城西的來客樓。

    老板站在門口舉棋不定,究竟是關上門繼續睡覺,還是去裁決院找智械。

    正好街角處出現一隊“明火執仗”的大頭兵朝自己這邊走來。

    老板可算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的跑到守衛麵前。

    “大人,救命啊!”老板來到守衛隊長跟前跪了下去。

    守衛問清緣由,一腳把老板踹翻在地,急忙上樓尋找老板口中的傻子。

    ……

    當守衛打開閣樓的門時,單知之坐在大通鋪上,雙手環抱膝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外。

    無論守衛怎麽唿喚,都得不到單知之的答複。

    無奈之下守衛隊長隻能派自己的士兵,通知黑岩凱將軍。

    ……

    當哈吉淚水如柱的走進閣樓時,單知之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動作。

    直到哈吉將他抱在懷裏時,單知之終於說出了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

    “哈吉姐姐,我沒事了。”

    跟在哈吉身後的人都笑了,哈吉也笑了。

    隻是哈吉的心裏比哭更難受。

    “沒事就好。”哈吉止住淚水,鬆開單知之。

    “哥!”蘭小甜撲向單知之。

    單知之露出笑容,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走吧,我餓了。”

    蘭小甜攙扶著單知之下了床。

    “哥,你可得好好謝謝哈吉姐姐。你昏睡這七天一直都是哈吉姐姐在你身邊喂你吃飯,給你端屎端尿。”

    “謝謝!”單知之迴頭看著仍在床鋪邊坐著的哈吉。

    哈吉緩緩抬起頭,

    “沒事,你是我弟弟!”她笑了,開心的笑了。

    所有人都隨著單知之的腳步下了樓,隻有哈吉還留在閣樓裏。

    每走一步都要迴頭看看這間閣樓。

    哈吉一迴頭,喉間甜津似苦酒,

    哈吉二迴頭,纖手扶頰斷煙柳,

    哈吉三迴頭,身若落崖漂孤舟,

    哈吉再迴頭,心如死水難複流。

    門旁銅盆裏的水應該是單知之那天用過的。

    哈吉將手指伸向平靜的水麵,慢慢的攪動著。

    流動的水,映出了窗外的月和一張美人的笑臉,酒紅色的波浪卷發,兩隻碧藍的眼睛仿佛能裝下整片海。

    正月二十二城主府後院

    哈吉獨自一人坐在房頂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

    身後傳來腳踩瓦片的聲音,炮老頭喝的有些微醉,晃晃悠悠來到並沒有迴頭的哈吉身邊。

    “還為那小子不開心?”炮老頭坐到哈吉身邊。

    哈吉並不迴答,依然出神的看著黑岩城的後街。

    “知之那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連我也看不透。”炮老頭繼續說。

    哈吉依舊不理睬炮老頭。

    “明天就要動身迴竹林間了。”炮老頭的深沉終於喚醒了發愣的哈吉。

    “我不想迴去了。”

    “你連我這個爹也不要了?”

    哈吉沉默一陣兒……

    “爹爹!”

    炮老頭有些遲疑,但還是應了一聲。

    “你說世上為什麽會有橋?”哈吉說。

    “因為無路可走(借鑒自《無名之輩》)。”

    “我想去走一走自己的路,過一過自己的橋。”

    “去吧,但我有個條件。”炮老頭從懷裏掏出一枚徽章,“把這個帶上。”

    徽章是八角形,白金底,手心大小。

    黑色八卦環繞著一顆金幣大小的鑽石,無論從鑽石哪個角度看,都能看到正寫的六爻二字。

    “我不要,你把它給知之吧。”

    哈吉推脫。

    炮老頭強行塞進了她手裏。

    “給那個混小子?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自己給他!”炮老頭生氣的說。

    “什麽時候走?”

    “把他送迴竹林間,跟大夥打個招唿再走。”

    “是啊,我閨女就算走,也要走得體麵。”

    哈吉笑了笑,挽起炮老頭的胳膊,將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炮老頭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把最開始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知之凝練出火元素了。”

    哈吉聽到炮老頭的話,表情又消沉了起來。

    “猜到了。”

    “和小猴子一樣,隻能凝練,不能幻化。”

    “是嘛。”炮老頭的話並沒有讓哈吉提起興趣。

    “以後就不用別人給他往轟天銃裏充能了。”

    提起轟天銃,哈吉將手伸向腰間。

    葉甫根尼送給她的四管手銃和一袋火藥被她取了出來。

    “這個給你。”

    “我要鱉族人的玩具幹什麽。”

    撇開關於單知之的話題,哈吉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這可不是玩具,我試過,威力比火元素擊發大多了。”

    炮老頭聽到哈吉的話,隨便衝著地麵打了一槍。

    嚇得炮老頭一哆嗦,手也傳來一陣酥麻。

    “這麽大的威力,怎麽做到的?”炮老頭對這把四管手銃提起了興趣。

    哈吉把裝著火藥的口袋仍給炮老頭。

    “火藥,迴去研究研究吧。”哈吉起身跳下房頂。

    炮老頭捏出一點黑色粉末,攆了攆,又聞了聞,做出了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決定。

    “我要迴去造火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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