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府,書房內,李恪正在整理自己的新賬本。


    泛黃的上等宣紙上,沒有著名的詩句,也沒有絕世的名畫,有的隻是李恪歪歪曲曲的表格。因為使用尺子後毛筆在宣紙上並不能畫出規整的直線,隻會讓毛筆過多溢出墨汁,使紙張洇黑一片,就好像用一隻粗鋼筆在尺子的幫助下畫直線,如果速度過慢鋼筆出墨過多,尺子上就會沾染墨跡,移開後雜亂一片。並且這個時代也沒有專門畫直線的尺子可以給李恪用,所以李恪隻得自己手動畫著並不直的直線,雖然李恪知道自己並沒有繪圖的天賦。


    李恪看著自己的新賬本點點頭,雖然不是很美觀,但是到時候卻是可以讓底下的人把表格畫好,然後自己再填一遍就是了。


    等賬本算完已是日上三竿,李恪伸了伸懶腰,喚了一聲:“阿奎,”


    隻見門外閃過一個身影朝自己行禮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李恪拿著一張歪歪扭扭的沒有填的“空表”,臉色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你可知用什麽辦法可以畫出直直的墨線。”


    李恪也曾自己想過用燒黑的木炭去畫直線,那樣會容易很多,但是木炭畫出的直線並不能長久的保存下來,自己要書寫的可是賬本,自然是不能用碳素木棒了。


    “小的曾見過木造坊的師傅們用一根麻繩線沾染墨水後繃直,然後一彈即可在木頭上畫出筆直的墨線,不過想畫出殿下這樣的線條畫還是找熟練的畫師方可畫成。”元奎呐呐道。


    “你呀,說了多少次不要稱自己為小的,都是我吳王府的大管家了,你是孤信叔的兒子,孤可是一直把你當自家兄弟看待的。”


    “是,小的,元奎惶恐,謝殿下抬愛。。。”


    “行了行了,快去按照這個圖樣找師傅將這個規整的畫出來吧。”沒等元奎說完,李恪擺擺手,給元奎比劃了下自己想要把表格中並不直的直線變為直線,然後將手中的歪曲表格遞給他。


    “對了,順便幫孤問一下靳工頭,孤讓他前日做的胡椅可有做好。”


    唐代的胡椅還沒有就行開來,相比於跪坐在書案或者食案前,李恪更喜歡後世舒適地坐著椅子上看書吃飯的姿勢。現如今唐人們還是以跪做為主,整個大唐唯一一張“座椅”就是老李太極殿中的那張寶座,隻不過想坐上去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是,殿下。”元奎點頭退下。


    元奎走後,李恪意念一動,再一次進入到青珠空間中,空間內仍舊灰蒙蒙的,混沌一片。


    李恪這次準備在實驗室中找幾個空的玻璃小瓶,另有他用。雖然李恪可以用意念從空間拿出任意東西,但是那僅限於李恪知道確切位置的物品,但這次需要拿的是李恪之前做實驗之後隨意擺放的空瓶,也許在垃圾桶中,也許在哪個角落裏。所以還是需要自己進到空間中去翻找。


    空蕩蕩的實驗室中,李恪的身影東轉西轉,終於找了些合用的玻璃瓶,這些玻璃瓶中裝著的物品各不相同,有的裝著一些香水,是前世李恪收到的各大品牌給李恪品鑒的香水試用裝,有則的裝著一些香草的種子。


    李恪想了想,把香草種子從大個玻璃瓶中倒了出來,用宣紙小心的包好,空出瓶子,然後把這些一同收好。留下了香水小瓶,畢竟這些香水是後世最為高端的香水,用一瓶就少一瓶,李恪自問即使是在唐朝有實驗室,也並不能製做出和這些香水品質相近的香水,畢竟工業基礎決定商品的品質。


    不知不覺,李恪收好東西,再一次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他要去看一眼那混沌中的虛空樹葉,這也是李恪每次進入青珠空間後的必做的一件事了。


    可是事與總是願為,還未走到樹葉麵前,李恪就選擇離開了空間,因為李恪看到虛空樹葉並沒有像李恪預想的那樣閃耀著水滴的光澤,所以也就沒有頂著空間的壓製力往前走。


    李恪出了空間,心道:神露要是這麽容易出現,自己不早就是個超人了麽。


    隻是李恪不知道的是,李恪袖中不經意掉落在實驗室外黑土的一粒薰衣草種子,正在角落裏悄然以人眼可見的速度發芽,生長著。。。


    “殿下,殿下可在房內?”


    “進來吧,”知道是元奎迴來了,李恪把袖中的薰衣草種子和空玻璃瓶都放在書案上。


    “殿下,靳工頭說,說胡椅的框架已經做好,正在打磨中,請殿下前去查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改進”元奎有些氣喘籲籲的道。


    李恪點點頭,拿了幾個帶蓋的玻璃瓶隨元奎出門,直往王府工坊去了。


    未走到工坊裏,李恪隔著老遠的就聽到工坊內傳來的鋸木頭的咯吱聲夾雜著零星的打鐵的叮當聲,這毋庸置疑是世間最悅耳的聲音-勞動的聲音。


    見李恪二人走來,沿途的工人們以恭敬的眼神看著李恪,無不自覺的避讓著,顯然雖然他們不知道李恪是誰,但是能讓大管家元奎帶路的人,一定就是王府的主人了。


    元奎小心的護著李恪,掩著口鼻避開工坊中塵土木屑飛揚的地方。


    李恪“翻山越嶺”,終於在一個木作房內看到了靳工頭的身影。


    進入到木作房內,李恪才真正明白什麽是技藝精湛的大唐匠人,每一個工匠都心無旁騖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以至於李恪進來都沒有發現。工人們有的在小心翼翼的挫著細小的木頭表麵,有的在製作書案或者房梁的榫卯,也就是類似於釘子作用使木頭之間連接的部件,有的則神情專注的為這些部件塗上保護漆。


    木作房內,李恪徜徉在工匠精神的湖泊中細細體悟著。有時候,看著別人專注的做一件事不也是一種享受嗎?


    元奎跟在李恪身後,見李恪沒有出聲,也就沒有言語。


    隻不過李恪的這種享受很快就被一幅意料之外又在想象之中的畫麵打斷。


    隻見我們的靳工頭,正對著他工作台上的“胡椅”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然後把“椅子”捧在手心,用一隻細細的毛刷為自己的得意之作刷去多餘的木屑。


    那畫麵看得李恪當場石化。心中不禁想學著後世德國元首大喊:“真是搞了比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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