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趴在課桌上,想起姐姐以前帶著我在學校裏招搖過市的情景,她另類的服裝,喜歡的眼影顏色,爽朗的笑聲。那時候的她,快樂得就像精靈一般。在校園裏叫囂,和老師們吵架。也不懂得寂寞和憂傷是什麽,雖然頹廢,但是,真的是很讓人懷念的日子…………

    “司空微微雨,有心事?”

    我抬起頭,葉飛?

    “哦,你啊,有什麽事?”

    葉飛露出他招牌式的可愛笑臉,拍拍我的頭說:“有什麽心事可以跟我說啊,咱們不是已經認識了麽?”

    我想笑一下,可是由於肌肉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咧了一下嘴。

    “不想笑的話呢,就不要勉強了。這個表情很難看哦。我可不是那種喜歡逼著女孩子對我笑的人。要不然,中午請你吃飯?”

    我愣了一下:“嗯?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葉飛淡淡地笑道:“你心情不好啊,有帥哥陪著吃飯,說不定一下子胃口很好哦!”

    我聽了一下子答應下來:“說得很有道理,下課了咱們去吃飯!”

    正說著,知淚從洗手間迴來,奸笑著問我:“你們,要去約會麽?看來小飛飛的魅力不小啊……。”

    我說:“應該說是我的魅力不小吧,這可是葉飛主動請我吃飯的。”

    葉飛笑道:“對對,是我主動的。嗬嗬~~~”

    我轉頭笑了一下,忽然見到冷子瞬站在窗外,招手示意我出去。

    我站起來,這家夥是怎麽,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兒啊?

    “你這是………。。”我指著他手中提著的一大帶水果問,又是蘋果又是橘子又是香蕉的,他這是要去醫院看望病人啊?

    “給你的。”他把水果遞過來。

    “給我?”我不可思議的問。給我要做什麽?

    他說:“對啊!昨天我見你在路上哭,哭得還挺傷心的,而且,還受傷了。想你也沒有吃東西,這些水果裏有你需要的營養,都吃了吧。”

    “都吃了?”我瞪大了眼,這………也太多了吧!等等……。他說,昨天見到我在路上哭?他………。什麽時候見到的?

    “你昨天看見我了?”

    冷子瞬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頭,抿嘴笑了一下,說:“對啊,我看到你一個人哭了很久,後來還摔跤了。準備要去把你這隻豬拉起來,但是看到楊錫過去了,我就走了。”

    這家夥………我發愣地看著他,說實話,這麽溫柔的樣子,還真的是很可愛呢。他昨天,真的有看到我麽?難道說,他一直跟在我後麵?我露出笑臉,發自真心的。

    “抿嘴微笑的樣子,很可愛哦。”我摸摸他的頭說。說實話,和他還真是沒有熟到可以摸頭發的程度,但是為什麽,我忽然覺得那麽溫暖呢?

    “幹什麽?趕快拿著吧,馬上得上課了,記得吃。”冷子瞬慌忙推開我的手。看來這一動作引起他的反感了。

    我提著水果站在原地。這個人,還真是……………

    一個上午過去,我連上過幾節什麽課都不知道。思想始終遊離在太空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盡量不去想的東西,總還是會自己跑到腦海裏來。怎麽趕它也不走。

    至於那些水果,光看著就夠了,哪還有時間吃呢?

    下課的時候,葉飛準時來敲了我的頭:“吃飯時間到了!”

    我對他笑笑,雖然沒有覺得餓,但是答應了人家的事,一定要做的。不就是吃個飯麽,有帥哥請吃飯,也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於是站起來準備和他去食堂,想了想,又迴過頭,從袋子裏拿了一個蘋果捧在手上。

    邊吃飯葉飛邊問:“可以告訴我,小美女為什麽心情不好麽?”

    我說:“也沒有什麽大事。不要緊。”

    “不要緊還這個樣子,差不思飯不想,笑容也沒有,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的。”

    我歪頭看他,語重心長的樣子說:“同學,不要試圖揭開一個人不想揭開的傷疤,那是一件很殘忍的事。知道麽?”

    葉飛笑笑,不再講話。我開始啃蘋果。

    冷子瞬……我在心裏默念這個人的名字。他還是很關心朋友的麽,他關心舒適,擔心知淚,擔心我。他並不冷血。可是那天晚上,他為什麽,說自己不是好人呢?難道認為自己不好,也是一種習慣麽?

    因為習慣了,習慣聽人家說自己不好,所以自己也認為,自己是個壞人麽?

    “你在想什麽?”

    我邊啃蘋果邊說:“在想,一個人。”

    葉飛吃了一口飯,笑了起來。我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愛笑的人,有事沒事就能笑起來。真是的……。。

    “笑什麽?”

    葉飛聽了又笑,露出他的兩個酒窩,我有些惱火地看著他。

    “我不喜歡哭,遇到再難過的事情,都不想掉眼淚,所以要習慣去笑。習慣了,不管是難過還是開心,我都不會在人家麵前哭。總覺得沒有麵子。微微雨,你很坦白啊,公然在一個男孩子麵前說自己在想另外一個男孩子,很可愛。”

    我吃驚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一個男孩子?”

    葉飛笑笑說:“在想著隻蘋果的主人吧?飯一口沒吃,可是卻把蘋果帶出來了。這個叫做冷子瞬的,給你送水果的生活,你很在乎人家吧?”

    “什麽呀……胡說!”

    “不承認的話,那也沒有辦法。嗯。難道你和男朋友出現問題了?“

    “什麽呀……。胡說!我……。。”

    “你們之間出現問題了吧,我看你和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嗬嗬,你向後看。”

    我轉頭,看見楊錫正朝這裏走過來。

    “我以為,你在和冷子瞬吃飯呢。聽說是和男生吃飯,以為是他,沒有想到換人了。”他說。

    我站起來,準備拉他的手但是被他躲開了。我的臉紅起來,尷尬得要命。

    “要一起吃飯麽?”葉飛笑著問楊錫。

    楊錫低下頭,歎了口氣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問:“現在麽?”

    還沒征求葉飛的同意,我就被楊錫拉著手走掉了。

    “錫!不要走那麽快好不好,你是怎麽一迴事啊?”我有些氣氛地追上楊錫。

    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盯著我,那個眼神,嚇了我一跳。

    “錫,你……。這是怎麽了?”我問。

    “微微雨,我有話說。聽我說完,不要打斷我。”

    我點點頭,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微微雨,你覺得,我在冷落你麽?你是不是感覺,我這段日子,都在冷落你?也許是的,我,確實冷落了你。可是事實是,你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你對我的冷漠一點都不在意。在我不找你的日子,你一次也沒有主動去約我。沒有胡攪蠻纏,沒有瞎鬧,沒有不開心。微微雨,我認為,這不是愛情。”

    我整個大腦大概空白了五秒鍾,不明白他的意思。反應過來後,我問:“那麽呢?那麽,要怎樣?”

    真是搞笑,談了這麽久的戀愛,對方告訴我,這不是愛情。這真是個笑話……

    “既然不是愛情,那麽,迴到之前吧。”楊錫看著我,堅定地說。

    “迴到之前?之前?哪個之前?你不覺得很可笑麽?難道你沒有覺得這麽說話,真的很可笑麽?不就是要分手麽,就那麽說不出口麽?”我偏過頭,自己笑了起來。

    開玩笑,迴到之前………。

    我獨自笑了半天,笑得臉部肌肉都有些不適應了。

    “微微雨,你不要這樣。你知道,我們之間不愛的,其實是你。是你,是你不愛我。”楊錫抓住我的肩膀,說了一句更加搞笑的話。

    我打開他的手:“是我?嗬嗬………。楊錫,我愛你。”

    我平靜地重複一遍:“我愛你。以為我會這麽說麽?楊錫,我就算是愛你,也不會說的。是,我愛你。但是你不相信吧?嗯?你不會相信的吧?”

    楊錫吃驚地看著我,嘴唇動了一下,終究什麽話也沒有說。我蹲下來,就在學校的大馬路上,蹲下來哭了。

    這兩天丟臉的事做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麽。我就是想哭,不管在哪,隻要是我想哭,媽的,老天爺也攔不住我!

    身邊人來人往,我就這樣蹲在地上,一邊將要扶我的楊錫推開,一邊哭道:“可憐我麽?我很可憐吧………。你才知道我可憐啊?我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家夥知道麽?我爸爸媽媽不要我,姐姐不要我,好朋友喜歡上了你,男朋友也不要我。嗬嗬,我嘛,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不要得很正確。”

    我這樣說著,可是心裏卻痛的沒有辦法從地上站起來。為什麽,我為什麽這麽不受歡迎?

    楊錫蹲下來,抱住我。

    “對不起,對不起微微雨,對不起。我的話收迴,收迴好不好?你不要難過。”

    我放肆地哭起來,他媽的,我哪點不好啊?我和所有人不是一樣的麽,不是一樣有愛心孩子氣倔強開朗麽?為什麽就我這麽倒黴,這麽讓人不想要呢?

    有人搖了搖我的肩膀。

    “微微雨,別哭了。”

    我抬起頭來。

    “都沒有吃飯麽?那就一起吃飯,難道肚子都不餓麽?我請客。”焉如抿嘴看了我半天說。

    我和楊錫站起來。焉如笑笑,轉身往前走。我和楊錫跟著,人群議論著散去。我有預感,本人將會在這個學校越來越出名。

    照這樣發展下去,真的是想不出名都很難了。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都低著頭。這樣的氣氛著實有些尷尬。可是,確實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麽。

    我看到焉如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全部滴進碗裏。她滴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眼淚,怎麽止也止不住。

    我心裏的難過就一波一波的侵襲過來。

    我們,要怎麽辦好呢?

    媽媽的,該怎麽辦呢?

    焉如,你說過,你就是我的知風草,永遠守護我。但是為什麽這些話,就像燒成灰的紙一樣,風一吹,就什麽也沒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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