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不敢欺瞞蔣委員長,他老老實實地說道:“情報是虎賁營營長夏天朝提供的。”


    一聽是夏天朝提供的消息,何應欽第一反應就是要反對,不過,經過了多次的較量,他在夏天朝的問題上就沒有贏過,因此,他想了想,就沒有吭氣。


    蔣委員長現在對於夏天朝還是信任的,畢竟他以前提供的情報,都是很準確的。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他下令張治中帶著夏天朝立即趕往南京。


    第二天上午,張治中和夏天朝就來到了軍委會,蔣委員長照例在作戰室接見了他們。


    戴笠看見夏天朝,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笑臉。夏天朝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


    陳誠見到夏天朝,就說到:“天朝,事關重大,消息必須要確實。”他是在提醒夏天朝,如果情報來源沒有絕對把握,就不要說了,這可是天大的責任。


    蔣委員長和張治中閑聊了幾句,接著問了他第九集團軍的準備情況。張治中都一一做了匯報。


    輪到夏天朝了。他一看蔣委員長的目光轉向了自己,馬上過去一個立正,軍姿標準地報告說道:“報告委員長,學生夏天朝向您致敬!”


    蔣委員長喜歡部下軍容嚴整,他自己平時也是十分注重儀表的,無論什麽場合,他的風紀扣都是緊緊扣住的。他高興地說道:“天朝,很好,在上海打得不錯。不愧是我的學生!”


    夏天朝說道:“感謝委員長誇獎,學生全靠委員長栽培。”


    蔣委員長問道:“天朝,日軍登陸地點的情報,準確嗎?”


    夏天朝說道:“絕對準確?”


    蔣委員長問道:“他們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兩個地點登陸呢?”


    夏天朝說道:“原因有3個:


    其一,出人意料,他們認為咱們想不到他們會在這裏登陸,因此特地選擇在這裏,以達成突然襲擊的效果。”


    何應欽插嘴問道:“長江上的水雷和吳淞口的炮台,他們如何應對?”


    夏天朝說道:“日軍航空兵的實力強大,吳淞口炮台的火炮再厲害,也隻能威脅日軍的海軍,但是,對於日軍的空軍有什麽辦法?日軍空軍隻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轟炸,吳淞口炮台這樣的固定目標馬上就會被摧毀。


    至於長江航道上的水雷,當吳淞口炮台被摧毀以後,咱們的海軍弱小,對日軍構不成威脅,日軍的掃雷艇可以從容掃雷。”


    蔣委員長說道:“接著說。”


    夏天朝說道:“其二,日軍選擇在長江岸邊登陸,可以極大地發揮海軍艦炮的威力,有力地支援他們的登陸作戰。


    其三:同時選擇川沙口和吳淞口鐵路碼頭,是因為這兩處距離不遠,便於他們互相配合,控製寬大的區域,掩護其後續部隊和物資登陸。”


    蔣委員長掉頭說道:“嗯,有道理。”


    陳誠說道:“我也認為,在這兩處登陸,對日軍有利。”


    馮玉祥說道:“應該按照這個情報,重新調整部署。”


    何應欽問道:“你的情況來源可靠嗎?”


    夏天朝說道:“絕對可靠,我在日軍高層有內應。”


    蔣委員長感興趣地問道:“你在日軍高層認識什麽人?”大家都很感興趣地望著夏天朝。其中最迫切想知道夏天朝秘密的是戴笠,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麽夏天朝能夠得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讓大家失望的是,夏天朝說道:“報告委員長,這件事涉及我在日軍中內應的生命,暫時不能透露他的名字,請原諒。”


    蔣委員長看看作戰室裏,還有不少的參謀望著這裏,點頭說道:“嗯,要保密。”


    接下來,蔣委員長和大員們要研究下一步的作戰部署,就沒有夏天朝這個小兵什麽事兒了,王世和就準備帶著夏天朝退出去。


    這時,張治中說道:“等一下。委員長,關於淞滬會戰,夏天朝有些建議,咱們是不是聽聽?”


    此話一出,張治中就得罪了一片人。製定作戰部署,是軍委會參謀部的事情,夏天朝提供了日軍登陸地點的情報,就讓參謀部辛辛苦苦製定的作戰計劃泡湯了。他們很沒有麵子。


    現在情況清楚了,夏天朝一個小小中校有什麽資格發言?


    對於張治中的意見,蔣委員長還是重視的,他望著夏天朝說道:“軍委會製定的作戰方案,你知道了嗎?有什麽看法?”


    張治中說道:“我沒有告訴他,是他自己猜出來的。”他的這番話有兩個意思:其一,我張治中是不會隨便向一個小小中校泄漏軍委會的機密的;其二,夏天朝能夠自己猜出軍委會的作戰意圖,說明他有才能,因此他的意見可以聽聽。


    夏天朝就把他跟張治中談過的話又說了一遍。結果,和他預料的一樣,他給淞滬會戰潑了冷水,弄得蔣委員長心情還不好。


    夏天朝一看,得嘞,說實話就是不招人喜歡。反正我盡力了,就這麽著吧。於是告辭出來,準備到軍委會招待所,等張治中出來,一起返迴上海。


    剛一出門,就看見戴笠等在外麵,夏天朝上前就要給他敬禮,被戴笠拉住了手,說道:“夏學弟,你跟我不要客氣。咱們是自家兄弟。哎,今天這事兒,不是老哥我出賣你,實在是事關重大,隻好讓你自己來說了。”


    夏天朝笑道:“理解。這件事還得感謝你呢,不管怎麽樣,也給軍委會提供了情報,至於如何決策,是他們的事兒。”


    戴笠說道:“兄弟,今天哥哥給你接風如何?”


    夏天朝說道:“恐怕今天不行了,一會兒張長官出來,估計馬上就要返迴上海,下次吧。”


    戴笠說道:“說好了,下次迴南京,一定來找哥哥我。”


    夏天朝告辭了戴笠,剛剛迴到招待所,就看見鄭蘭妮、陳樞銘在等他,意外的是,魏彩爾將軍的秘書麗娜小姐也在,而且神情嚴肅。


    夏天朝跟他們打了招唿,問道:“你們怎麽來了?”這話主要是問麗娜的。


    麗娜急切地說道:“夏天朝,你一定不要去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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