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已經被衙門的特警給維護了起來。


    這些特警是上頭派下來專門保護河屯的。


    當時的雪落並不知道老楚已經被“雙一規”了起來。


    涉嫌以權謀私,官和商勾結。


    為了救出封行朗,老楚的確是越界了。至於他有沒有跟封行朗勾結,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別墅的門外,停在三輛防暴車。


    河屯披著一件黑色的皮風衣從別墅裏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有兩個近身保鏢。


    右邊的那個雪落是認識的,是邢十二。


    而左邊的那個卻眼生得很。雪落從來沒有見過。難不成又是河屯的某個義子?


    見河屯要離開,雪落立刻衝上前去,卻被特警給攔了下來。已經不是林雪落想見河屯就能見到河屯的了。


    “你們放我過去吧……我是河屯,不,我是邢穆先生的……的朋友。”


    雪落還真有些別扭,自己該用什麽身份去和河屯套近乎。


    兒子林諾是河屯法律上的義子,而自己卻是河屯十五義子的親生媽媽……


    這關係,的確別扭得利害。


    “邢先生的朋友?”


    特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林雪落幾眼,“你叫什麽?”


    “我叫林雪落。”


    當時的雪落並沒有戒備之心,再加上在她的印象裏:警察叔叔都應該是除暴安良的好人。


    “林雪落?”


    那個特警微眯起眼眸,在另一個特警耳邊耳語一聲後,便朝一輛執勤車走去。


    十幾秒後,便有一個領隊模樣的人從執勤車裏鑽了出來,直奔林雪落而來。


    隱隱約約間,雪落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息;她想衝進淺水灣,去阻攔河屯的防暴車時,卻被那個特警隊長給堵住了。


    “林雪落是嗎?你被拘留了。請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吧。”


    “拘留?”


    雪落狠實的一怔,本能的抱著紫檀木盒往後退著,“你們憑什麽要拘留我?”


    “你報假警!請隨我們去警局協助調查!”


    “我沒有報假警!我沒有!”


    雪落急聲起來。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惡劣到這種程度:不但沒有救出封行朗,自己也被扼殺了見兒子林諾的權力。現在更有可能還會麵臨牢獄之災。


    “林雪落女士,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尤其還當著不遠處快要上車的河屯,特警就更要秉公執法了。以平息河屯的怨怒。


    “不,不!我不能跟你們走!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辦呢!”


    眼睜睜的看著河屯已經坐進了防暴車裏,脫不開身的雪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林雪落女士,請配合我們執法。”


    防暴車啟動了,三輛車魚貫而行,朝淺水灣的出口駛來。剛剛雪落就看清河屯坐上的是中間那防暴車。


    “邢先生……邢先生……我有話要跟您說……邢先生……”


    雪落對著防暴車高聲嚷喊著。可三輛防暴車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掙紮開的林雪落想衝上防暴車的防撞鋼梁時,卻又被特警給拖拉開來,給三輛防暴車讓路。


    “邢先生……你等一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


    雪落喊者嗓子都啞了。


    情急之下,機智的雪落立刻舉起了手裏的紫檀木盒,朝第二輛防暴車奮力的揮動著,希望河屯能夠看到這個紫檀木盒。


    雪落總覺得這個紫檀木盒跟河屯手上的那個不完整的紫檀手串應該有一定的聯係。原本這個紫檀木盒就是個首飾盒。


    所以雪落覺得,河屯應該認識封媽媽的這個遺物。很有可能還是河屯送給封媽媽的也說不定。


    隻可惜,三輛防暴車還是一前一中一後的離開了。


    雪落想去追上河屯的防暴車,可又被這幫特警給纏住了。


    眼睜睜看著這最後的機會就這麽丟掉了,雪落難過得真想哭。


    “林雪落女士,請配合我們去警局把報假警的問題解釋清楚吧。”


    “我沒有報假警……我沒有!你們抓錯人了!”


    雪落難受極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自己又何苦要去冒這個險呢?


    自己真被封行朗的苦肉計給迷惑了?


    “請相信法律的公正嚴明!”


    在雪落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那三輛防暴車突然間又調頭開迴了淺水灣。而且其中一輛徑直開到了林雪落的身邊。


    下車的是邢十二。便可以判斷出:同車的應該坐的是河屯。


    邢十二為首的特警溝通了幾句後,林雪落便被邢十二帶上了防暴車。


    雪落剛一上車,防暴車便再次開動。


    防暴車裏,河屯依舊坐得四平八穩。他淡淡的掃了林雪落一眼,然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林雪落手裏的紫檀木盒上。


    雪落也發現了河屯盯視紫檀木盒的目光。應該是這個紫檀木盒讓河屯將防暴車調頭的。


    無法站直,又覺得坐在河屯的對麵跟他說話壓力太大;於是,雪落便蹲跪在了河屯的麵前。


    反正也沒少在河屯麵前跪過。兒子和丈夫都在河屯手上控製著呢,雪落也高姿態不起來。


    “這個紫檀木盒……從哪裏來的?”


    河屯先行開口問道。打破了雪落不知從何說起的緊張和尷尬。


    “這是封行朗母親留給封行朗唯一的遺物。”


    河屯問,由她來答,雪落似乎慢慢進了狀態。


    “留給她兒子的遺物?還唯一?哼哼……”


    河屯幹巴巴的冷笑了一聲。就像利器遊刮在骨頭之間的聲音。


    “吧嗒”一聲。


    河屯突然間像一頭失控的猛獸一樣,將雪落手裏的紫檀木盒一巴掌打砸在了車箱地麵上。


    河屯手掌抽過來的勁風之大,把雪落鬢角的發絲都吹動了起來。


    紫檀木盒砸在了地上,立刻破裂開來,底和蓋隨之分離。


    雪落被河屯突如其來的戾氣給震嚇住了。


    “賤人!竟然還有臉留著它?”


    河屯低嘶著。聽起來像蛇吐出信子的聲音。


    真是個暴君!


    雪落突然覺得:封媽媽離開這個殘暴的男人,是對的!


    可賭氣是救不了封行朗,也要不迴兒子林諾的;雪落連忙爬過去,將從紫檀木盒裏砸出來的畫紙撿拾了起來。


    “邢先生,你看……封媽媽一直深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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