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言,書卷之氣很濃,模樣雋秀,學的是生物科技,可偏偏卻是個玩電子產品的高手。


    學校航模飛行表演上,他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雪落。不僅僅是多看了一眼,而是一直盯著她看。他輸掉了航模的飛行表演,因為他的航模脫離了應該飛行的軌跡,隻是圍繞著雪落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打轉著。


    再後來,雪落做了他名義上的女朋友,被方亦言帶迴重症監護室給命懸一線的母親審閱。


    方母很滿意雪落這個‘兒媳婦’,病竟然就神奇般的康複了。


    隻是方母的病情容易反複發作,於是,雪落隻能‘被迫’做了方亦言兩年的女朋友!


    從一開始就說好,這隻是個善舉。可偏偏方亦言弄假成真的對雪落動了真情。或許從那個初見開始,這就是方亦言一步一步精心策劃的追求計劃。


    他喜歡雪落的純淨,更喜歡她的善良;還有她的聰慧和堅韌,都深深的吸引著他!


    知道雪落隻是把自己當成普通朋友,但這並不妨礙方亦言這兩年來像個哥哥一樣的關愛他。


    直到上個學期的期末,雪落跟已經在籌備她跟方亦言婚事的方母坦白了這一切後,方母一氣之下迴了美國,方亦言也跟著過去了。這兩個月的假期杳無音信。


    安頓好方母之後,方亦言又趕了迴來,繼續他的本碩連讀。


    更主要的,因為這座學府裏有他深愛的女孩林雪落。被拒絕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他依舊有著一顆摯愛她的心,還有一份持之以恆的信念在堅守。


    他相信自己最終會抱得美人歸的。


    可方亦言哪裏會想到,在這短短的兩個月裏,雪落竟然就嫁去了封家?


    是她移情別戀的愛上了別的男人?還是她想逃避夏家這個牢籠?


    一定是後者!瞧瞧夏以琪那個潑辣跋扈的樣子,雪落這些年在夏家一定沒少受委屈。


    至於移情別戀……她對自己沒生過‘情’,怎麽從何而來的移情呢!至於她不是真的戀上了夏以琪口中的封立昕,那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月的時間,就能談婚論嫁了?而且還已經嫁去了封家當太太?


    方亦言越騎越快,恨不得用上自己所有的力氣朝封家趕去。


    要找到封家並不難,畢竟封家在申城也算是名門望族。加之封立昕幾個月前的慘烈遭遇,更是申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將學生證壓在保衛室,方亦言才進去了這個富豪集聚地。


    給方亦言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精幹中年婦女。


    “您好,請問林雪落住裏這嗎?”方亦言客氣且禮貌的詢問。


    安嬸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應該是個大男孩兒,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白白淨淨的,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相當的文質彬彬。


    “你是?”安嬸拉長著聲音詢問。


    “哦,我是林雪落的學長。她今天沒來學校,學生會指派我過來詢問一下她的狀況。”


    方亦言的話說得很有技巧。不會讓安嬸起任何的疑心。如果夏以琪說的屬實,那雪落現在就是封立昕的太太了,如果自己以雪落男朋友的身份出現在封家,無疑是不妥的。


    “哦,我家太太身體有些不舒服,要過些天再去學校。麻煩您幫我家太太請個假。”安嬸順水推舟的客氣道。


    一聲‘太太’,叫得方亦言心頭狠狠的一涼:原來夏以琪說的都屬實,林雪落真的嫁進了封家,嫁給了封立昕。


    方亦言隱忍著心頭的劇痛和苦澀,勉強的露出一絲蒼白的笑容,“我能進去看看林雪落嗎?”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我家太太……已經睡下了。”安嬸搪塞著。


    雪落太太現在還被鎖在三樓的陽光房裏,要是讓她的學長看到她被鎖著,的確不太好。


    聽家仆這麽說,方亦言也實在不方便硬闖,他環看了一下四周,一派奢華雅致。果然是名門望族。


    “那就不打擾了,我先迴學校去。等她身體好些了,讓她再來學校報道。”方亦言告辭了封家。


    但他卻沒有離開,一直在封家的別墅院落外徘徊著。


    而此時此刻,林雪落看到了樓下騎在單車上的方亦言。三樓的玻璃房沒有開燈,因為雪落並不想讓外界看到陽光房裏的狀況。


    雪落一直等在玻璃牆一麵,在等著封行朗的歸來。可她卻看到了方亦言的身影。


    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眼:因為方亦言怎麽可能找來這裏?可等方亦言再次從封家客廳裏出來,並在院落外徘徊時,她才確定,那人就是方亦言!


    可一時間,雪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叫住想離開的方亦言。告訴她自己被困在三樓的陽光房裏出不去。她已經被鎖了快十二個小時了,這種煎熬,真的痛徹心扉。


    一想到自己已經拒絕了方亦言,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是封立昕的妻子了,又以何種身份請求他幫自己的忙呢?


    雪落知道方亦言是個好人,所以就更不想麻煩他。但被困住失去自由的無奈,實在是讓雪落難受之極。怎麽辦呢?究竟要不要請求方亦言幫幫自己呢?


    方亦言一直沒走,他徘徊在封家別墅院落外,時不時的朝著樓上的方向看過來。


    聽那個家仆的口吻,雪落一定還在封家。隻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而不讓他跟雪落相見。因為剛剛那個家仆說話時吞吞吐吐,所以方亦言就更加起疑。


    見樓下的方亦言久久沒有離開,雪落倍感欣慰。她打開玻璃牆上小窗口,探出半個頭來,壓低聲音輕聲叫喚:“方亦言……方亦言……”


    方亦言聽到了雪落的叫喚聲,可卻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雪落……雪落……”


    “方亦言,我在樓上……三樓。你小點兒聲。”雪落壓低聲音,生怕驚動了屋子裏的安嬸和莫管家,同時也不想吵到封立昕的修養。


    萬幸的是:封行朗那個惡魔不在封家。


    方亦言抬起頭,朝三樓的陽光房看去。果然看到窗口有個人影在晃動。為了能讓方亦言看清楚自己,雪落將房間裏的燈打了開來。


    “雪落……雪落。”看清三樓陽光房裏的人真的是林雪落時,方亦言又激動又欣喜。


    “雪落,你還好嗎?”方亦言問得苦澀。


    自己還好嗎?被人像囚犯一樣的鎖著,又能好到哪裏去?


    可雪落還是點頭應聲道:“我挺好的……謝謝你來看我,你走吧。”


    最終,雪落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困境。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去麻煩方亦言。她已經跟方母說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又以方亦言的什麽人來讓他為自己做事呢。


    “雪落,你是不是被人鎖在三樓了?”方亦言覺察出了端倪。雪落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既然沒有生病,為什麽那個家仆用生病來推諉著不讓他跟雪落見麵呢?


    想必唯一的答案就是:雪落被人禁錮住了自由。


    “沒,沒有!我在三樓看星星呢。方亦言,你快走吧,記得幫我請假。”雪落搪塞著方亦言。


    她隻想讓方亦言快點兒走,千萬別讓封行朗看到。那個暴戾的男人,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麽喪盡天良的惡劣事件來呢。


    “既然你沒被鎖著,那你下樓來,我有東西給你!”方亦言執意一聲。


    “方亦言,快走啊……有什麽事兒,我們迴學校再說吧。”雪落隻想讓方亦言盡快的離開封家。


    可人算不如天算,雪落真的覺得自己倒黴透了。越是害怕什麽,就偏偏來什麽。


    就在雪落跟方亦言相隔三層樓傳情時,刺眼的車燈照在了方亦言的身上。他本能的用手裏的玫瑰花束擋了擋刺眼的燈光。


    這是捉奸的節奏麽?


    眼前的事實的確如此!


    一個手拿玫瑰花的愣頭小年青,正跟自己的妻子遙相唿應著。一個讓他快走,一個讓她下樓。


    看起來挺情深的!


    關鍵封行朗還聽到雪落喊了這個男人‘方亦言’!


    封行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句描述:


    封行朗覺得自己特別的手癢,特別的想揍人!


    可偏偏這個想揍的人,還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竟然跟自己的妻子隔樓傳情?


    還有他手中那束刺眼的玫瑰花!


    封行朗從跑車裏躍身而出,徑直朝方亦言健步走了過去。


    “方亦言……方亦言……你快走啊!快走!”雪落先是看到了封行朗的跑車,隨後又看到了封行朗氣勢洶洶的從跑車裏鑽了出來。


    方亦言當然不會走。他放下了手中的玫瑰花,不卑不亢的瞪向封行朗,“你就是封立昕?”


    因為前期安排母親出國,所以方亦言並不知道有關封家大少爺封立昕的慘案。他以為這個兇神惡煞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就是封立昕。


    封行朗二話沒說,照準了方亦言那張斯斯文文的臉,就一拳頭招唿過去。


    方亦言哪裏會是封行朗的對手,一個趔趄,便往花圃裏倒去;手裏的玫瑰花束也散落了一地。


    “封行朗,你發什麽瘋呢?別再打了……方亦言,你快走啊!”


    三樓的雪落見方亦言被打跌倒在花圃裏,著實急壞了。她深深的領教過封行朗的暴戾之氣。


    他簡直就是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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