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他也同樣沒有怎麽睡,一直在撥打慕晏的手機。就這麽,一直打到第二天下午,慕晏的手機終於接通。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裴簡堂都有些繃不住了:“我的天呐,這邊兒找你都找翻了,你人去哪兒了啊?!”


    慕晏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找我幹什麽?我隻是迴趟老家而已,手機沒電,一直來不及充電。”


    裴簡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啼笑皆非:“不是!你迴去你跟誰說了?齊文陽都找你找的人都要死了!你迴家你不跟他說一聲?”


    慕晏頓了頓,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嘟囔了一句:“我忘了.......”


    裴簡堂沒忍住罵了句髒話,暴躁道:“你現在立刻給齊文陽打個電話!然後給我發個定位,我們現在過來!”


    慕晏不解的問道:“你們來幹什麽?我隻是迴趟老家,祭拜一下父母而已!”


    裴簡堂無力道:“再看不見你的人,齊文陽都要吃人了,你說去幹什麽?”


    慕晏悻悻,“那好吧.......”電話掛斷之後,一條定位發了過來。


    裴簡堂也顧不得其他,急忙招唿司機聯係上齊文陽就朝定位的地址趕了過去。


    他們趕了半天的車,才終於來到那座略有些偏僻落後的小山村裏。


    進去一打聽,大家都知道慕晏的名字,很快就有一個中年大叔領著他們找到了慕晏家。


    富有年代感的木門飽經風雨,雖然仍舊屹立,卻難掩歲月的痕跡,推開門的時候,還發出吱呀的聲音。


    剛一進去,屋裏的慕晏就聽到了動靜走了出來。


    他的視線不期然與齊文陽對上。忐忑不安了這麽久的齊文陽終是沒忍住,衝上前一把抱住了慕晏,絲毫不顧及別人的目光,咬牙怒罵道:“你想死是不是!你是不是想死?!說走就走!連個招唿都不打!我都報警了你知道嗎!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我們迴家再算賬的.......”


    他威脅時的語氣狠硬,但泛紅的眼眶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好在慕晏也並未因他的話而生氣,怔愣過後反應過來,輕輕拍了拍齊文陽的後背,低聲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錯,忘記跟你說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的,所以也沒放在心.......”


    他的話還沒說完,齊文陽爆喝:“你放屁!根本就是你沒把我放在心上!你自己不在意我而已!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說我不在意!這麽長時間你給我發過一條短信沒有?!我找你都快找瘋了,你卻毫不在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慕晏顯然沒想到齊文陽會生這麽大的氣,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不過依舊並未生氣,隻是無奈道:“好吧,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樣,你不要生氣了......”


    齊文陽的喉結接連滾動了,微紅的雙眸死死的瞪著慕晏,啞聲道:“你給我等著!咱們迴去再說!迴去我再跟你好好算賬!”


    “好。”慕晏點頭:“迴去算賬。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齊文陽低吼:“你又想跑是不是?!我告訴你慕晏!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手腳,把你關在地下室裏誰都見不著!我讓你哪兒都去不了!”


    這話一出,原本不想摻和的裴簡堂眉頭緊皺,下意識想要嗬斥,結果剛張嘴,就見慕晏衝他搖了搖頭。


    裴簡堂無法,隻得別過臉去,眼不見為淨。


    慕晏好一頓安撫齊文陽,這才勉強將他哄好。齊文陽雖是鬆開了他,卻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鬆開。


    慕晏也由著他了。


    幾人進屋之後,裴簡堂這才無奈道:“你怎麽突然迴來了?一聲招唿都沒打,大家都讓齊文陽嚇死了,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呢。”


    齊文陽冷笑,“什麽叫被我嚇死了?我被他嚇死了還差不多,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我找人怎麽就嚇人了?”


    裴簡堂懶得搭理他:“你弄那麽大的陣仗,誰心裏不慌?”


    “人找不到了,可不要大張旗鼓的找嗎?”齊文陽冷聲反問。


    裴簡堂看都懶得看他。


    慕晏歉疚的朝他看了一眼,解釋道:“我是迴來給我爸媽祭拜的,今天是他們的忌日,所以我昨天就迴來了,想著今天祭拜完之後就迴去裏,所以沒有特意打招唿,沒想到鬧出來這麽大的烏龍,給你添麻煩了。”


    裴簡堂無奈搖頭,瞥了齊文陽一眼,淡淡道:“我倒是沒什麽,就是齊大少爺,人都要跳腳了。”


    齊文陽冷冷的看了裴簡堂一眼,以此來迴應他對自己的評價。


    慕晏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我真沒什麽事。”


    裴簡堂點點頭,“看出來。”說完,他問了一句:“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迴去?”


    慕晏想了想:“本來是準備今天迴的,但你們都已經趕過來了,時間又這麽晚了,那就明天吧。”


    裴簡堂應了一聲,卻站起身來:“那行,那你明天就跟齊文陽一起迴去吧,我家裏還有個崽子在等著,就不打擾你們了,我今天就先迴去了。”


    聽到這話,慕晏眉頭緊皺:“今天都這麽晚了,明天再迴去吧。”


    裴簡堂搖頭,堅持道:“沒事兒,有司機,我看了一下,如果不耽誤什麽時間話上半夜就能到了。”


    見他心意已決,慕晏也不好多留,隻得道:“那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打個電話。”


    “行。”裴簡堂應了一聲之後,也不再多耽擱,招唿司機就走了。


    見慕晏實在不好意思,齊文陽幹脆讓自己的司機也跟著裴簡堂一起走了,這樣開夜路兩個司機替換著也能更加安全。


    慕晏一想也是,便讓齊家的司機也跟著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小院裏就隻剩下齊文陽和慕晏兩個人了。


    那道木門剛被關上,慕晏就被齊文陽用力按在了門上,然後激烈的吻就落了下來.......


    夜色濃重,山村更深露重,連個路燈都沒有,隻有天上那一輪明月高懸之上,微弱的光線照的人影綽綽,隻能勉強人出個輪廓,可這麽長時間,兩人早已彼此熟悉對方的身體,所以即便沒有光線,仍能夠在第一時間占據自己想占據的位置......


    靠在門上,慕晏唿吸粗重,微微垂著眸看著齊文陽。


    他想要看清齊文陽的臉,可惜月光仿佛懂得齊文陽的羞澀,除了那道明顯的輪廓之外,他甚至連他的頭頂都看不清楚......


    露水悄無聲息的落下,誰都沒有感覺到,可當手覆在衣衫上之後,又能明顯的察覺到潮濕微涼的感覺。


    但這點兒溫度,不足以降低熾熱的體溫。


    農村各家各戶也都離得遠,所以即便再怎麽胡鬧,隻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音,幾乎都不會有人察覺到。


    就這樣,在這座從小養育了慕晏的小小院落,兩人更加深切的感受彼此,直至頭發因露水而絲絲縷縷。


    一切結束之後,甚至連清洗的水都沒有。


    “這裏太久沒有住過人了,所以沒有熱水,我剛去燒了點兒,你將就擦一下吧。”慕晏聲音啞啞的,帶著點兒明顯的歉疚。


    齊文陽眼睛都沒睜,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翻過身子,用最直接的做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見他這個反應,慕晏有些無奈,卻也不再念叨齊文陽,隻找了條幹淨的毛巾幫他擦洗過後,抱著他躺在了木板床上,沉沉睡去......


    第84章 這床睡不了


    第二天齊文陽還沒睜眼,就先呻吟出聲。渾身是說不出的酸痛,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昨晚的縱欲行為導致的身體不適,但等他感受了一陣之後,算是發現了,根本就不是昨晚的原因。


    再怎麽說,作為一個二十多歲正當年的小夥子,他的身子還沒虛弱到隻是一場折騰就這麽大的反應。


    而是身下硌的他渾身疼的木板床。


    齊文陽性格肆意張揚,無所顧忌。他之所以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金錢澆築起來的,他有足夠肆意的資本。


    所以身為齊家大少爺,盡管陳淳對他的要求很高,但從小也是金尊玉貴的養大,什麽時候睡過木板床?


    再加上昨晚那場不算溫柔的愛意纏綿,所以他的渾身酸疼倒是並不怎麽意外。


    盡管慕晏已經給他鋪了兩床被褥在身下。


    齊文陽不耐煩道:“這是人能睡的嗎?一晚上下來,渾身都要散架了。”


    慕晏無奈,也理解齊文陽的嬌貴,隻得道:“算是委屈你了,我們今天就迴去,以後不會再讓你睡在這種地方了。”


    齊文陽煩躁:“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慕晏歎了口氣,無奈道:“我知道你不是嫌棄,但這裏的環境確實不適合你,以後我一個人來就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齊文陽打斷,他眯著眼睛看著慕晏,質問道:“你什麽意思?這麽想跟我劃清界限?”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齊文陽推開慕晏想要扶他的手,自己撐著從床上坐起來,忍著身上的酸疼,冷聲道:“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說我不適合這裏,不就是在說我跟你不適合?你連迴老家都不告訴我,壓根兒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裏,還說以後一個人迴來就好,你這不就是擺明了,想要杜絕任何不該有的糾纏,好在以後分開的時候能更省事一些?”


    慕晏苦笑著擺手:“我沒有......”


    “我告訴你慕晏!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也不管你什麽打算,我告訴你,你既然跟我齊文陽在一起了,你就必須是我的人,除非有一天我對你厭惡了,我不要你了,你才有離開的可能!否則!我就算是打斷你的腿,將你鎖起來都不可能讓你有任何離開的可能!”


    “你最好給我趁早死了這條心!”齊文陽聲音沉沉,表情冷漠,卻帶著明顯的認真。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慕晏都知道,齊文陽的這番話,並不是在嚇唬慕晏,他是真的認真了。


    慕晏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歎息著問道:“你確定想好了嗎?”


    說完,不等齊文陽迴答,繼續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你應該都清楚,因為什麽原因在一起,又因為什麽原因走到如今的這一步,你對我有是什麽樣的想法,以後打算如何。這些我都希望你能想清楚。”他看著齊文陽的眼睛,聲音緩緩。


    “如你所說,既然在一起了,就絕對不能輕易分開,我不知道你這話算是承諾還是占有欲,有一點是我必須要跟你確認的,那就是我慕晏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如果你今天給出的答複是,想要認認真真在一起,那不止你,就連我也不會輕易放手。你知道的,我不是隨便跟你開玩笑。”


    “這本來就是雙向的選擇,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和足夠的尊重,希望你能慎重的考慮清楚,如何選擇。”慕晏看著齊文陽,表情認真。


    齊文陽眯了眯眼睛,淡淡道:“我以為我所表現的已經非常清楚,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是我的,你沒有逃避的機會。”


    聽到齊文陽的這句話後,慕晏頓了頓,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輕輕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無人察覺的如釋重負:“好,你沒有再後悔的機會了。”


    齊文陽冷笑一聲,一把抓住慕晏的衣領,將他帶到自己的麵前。慕晏也不掙紮,順著他的力道俯身過來。


    齊文陽也不客氣,咬上了慕晏的嘴唇,直到慕晏的嘴唇上留下他的齒痕,這才滿意的鬆開,“是你沒有再後悔的機會了。”


    不,應該說慕晏從來沒有能夠後悔的機會。


    從慕晏走進齊文陽視線的那一刻,從齊文陽對慕晏產生興趣的那一刻,從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無法挽迴的那種事後,慕晏就被齊文陽釘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齊文陽原本如同荒原一樣的世界在他親手埋下的慕晏的血肉裏長出花,最後漫山遍野,所有爛漫,都是慕晏.......


    與其說是他強勢霸道的不允許慕晏離開,不如說是他根本就無法離開慕晏這個人。


    如果他從未見過花開,自然不懼滿目蒼涼。可當他見過漫山遍野花開爛漫後,又怎麽能夠接受貧瘠的沙漠?


    他離不開慕晏,而慕晏,也從一開始對他的排斥和不耐中逐漸改變了自己的看法。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說的就是他。


    或許在外人看來,兩人並不相配。一個是豪門貴公子,齊家大少爺,齊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一個隻是流落在外數年,不被所有人重視的慕家兒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雖說不至於天壤之別,但也隔著一道長河。


    但慕晏卻是個內心強大的人,他從不認為自己需要自卑,更不會覺得他配不上齊文陽。


    他跟齊文陽之間,不摻雜任何利益,隻因為感情。


    他不認為他的感情配不上齊文陽。


    兩人溫存了片刻,才從床上下來,穿衣服的時候,齊文陽沒忍住小聲抽著冷氣,煩躁道:“等會兒我就讓人來把這裏裝修一下,該弄的東西都弄進來。”


    慕晏搖了搖頭,無奈道:“沒必要裝修,又不住人,弄進來也都是浪費......”


    齊文陽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不住人?你不是人?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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