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偏執大佬家的金絲雀又撒嬌了 作者：穀一不胖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40章 要捅破窗戶紙嗎？
見他這個反應，蒼賢柏還有什麽猜不到的？他的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死死的將裴簡堂擁在懷裏，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他怎麽敢的！他怎麽敢的.......”
他不敢想象，裴簡堂在麵對那樣的情況時會有多害怕！
他的小棠是那麽的美好，他連難過都不舍得讓小棠經曆，可是齊思昂.......
齊思昂卻害死了他！
這一刻，蒼賢柏對齊思昂的恨意到達了頂峰，甚至有種殺之而後快的衝動。
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裴簡堂清晰的感受到蒼賢柏顫抖的身軀。他抱著自己的手是那樣的用力，那是極致的恐懼和憤怒所形成的類似痙攣一樣的力道........
一邊同樣用力的抱著蒼賢柏，裴簡堂輕聲安撫：“你聽我說.......賢哥哥......我沒有經曆那些可怕的事情，我隻是做了個夢.......雖然聽起來非常的荒誕，但確實是個夢.......”
“在夢裏我跟齊思昂也是同學，然後逐漸發展成為情侶，之後才發生了你聽到的那些事情.......”
“你不要為我難過，我被你保護的很好，他一點都沒傷害到我，雖然那個夢確實跟現實有非常多的相似，但那確實隻是個夢，更何況我還有你在身邊，更不會經曆那些事情。”說著，他狀似無意的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蒼賢柏的耳朵。
“就像今天一樣，在他想要傷害我的時候，你會及時出現，幫我將他揍跑。你從小就保護我，一直到現在，你就是我的守護神，是我最堅固的擁躉，是我隨時可以依靠的臂膀。賢哥哥......你對我非常的重要！”
“我會害怕所有人，我會對任何人保持警惕，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無條件的相信你。賢哥哥，你知道嗎？伯母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我迴答的毫不猶豫。但是我當時腦海中卻有一個想法。”裴簡堂說的極其認真。
“就是如果真的要跟一個人永遠的生活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人選。我可以不談戀愛不結婚，我隻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如果你不在，我寧願一個人，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任何人代替你的位置......”
裴簡堂的這番話說的很出格，幾乎可以說是將自己的戀愛宣言，將自己告白所說的語言全部都表達出來了，如果要說區別，那應該隻有‘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了。
而蒼賢柏則是從裴簡堂的嘴唇碰到他的耳朵的時候，他的半邊身子就跟著麻了，怔怔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裴簡堂鄭重其事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兩人還是擁抱的姿勢，裴簡堂的嘴唇就在他的耳邊，聲音清晰入耳，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裴簡堂溫熱的唿吸打在耳朵上。
也正是這樣親密無間的姿態和完全信賴的語言，讓蒼賢柏滿腔的憤怒與心疼，懊悔與怨毒悉數散盡......
他抱著裴簡堂的手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依舊緊緊的，好半晌，他的聲音沙啞：“小寶.......”他想問問裴簡堂這些話的意思是在向他表達喜歡，還是真的隻是純粹的依賴，亦或是朝夕相伴產生的習慣.......
可是話到嘴邊兒他又咽了迴去。
掌權世界有名的跨國集團，蒼賢柏的魄力和自信毋庸置疑，可是在麵對裴簡堂的時候，他卻清晰明了的感受到了什麽叫投鼠忌器！
盡管他隱約能察覺到裴簡堂對他的感情好像是他所想的那樣，可是他依舊顧慮重重，生怕自己會錯了意，一旦莽撞的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
如果裴簡堂對他不是他想的那樣的感情，如果裴簡堂接受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他又該怎麽辦？
如果裴簡堂因此而疏遠他，他又能怎麽辦？
他不敢冒險，所以隻能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啞聲道：“我向你保證，賢哥哥也隻會有你一個，你是我從小就選擇好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不結婚，我不會讓任何人頂替你的位置，你在我這兒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的出現......”
齊思昂、寧易歌，這些人不可避免的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的困擾，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出現，能讓裴簡堂和蒼賢柏二人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和承諾，讓彼此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視和珍惜。
蒼賢柏甚至有種什麽都不想要，隻要裴簡堂能一直在他身邊就夠的想法.......
聽到蒼賢柏的話後，裴簡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失落。
他確實存在試探的因素更多，而蒼賢柏的反應也告訴他，他不排斥跟自己產生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可是自己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蒼賢柏給他的反饋確依舊是那麽的中規中矩，跟平常沒什麽差別。
盡管很是親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時的關係太好了，所以裴簡堂並沒有感受到蒼賢柏有想跟他再進一步發展的意思。
畢竟以前蒼賢柏都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小孩兒，即便是現在，都沒有用正常的成年人的看法來看待他，更別說喜歡上自己了。
不行.......他得讓蒼賢柏知道，他已經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了.......
心裏盤算著，裴簡堂麵上則是裝的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那我們相互承諾，以後都不結婚，行不行？你說到做到！”
蒼賢柏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唯一會反悔的可能就是跟裴簡堂結婚，除此之外，他一定會信守承諾。
齊思昂那邊兒無人在意，裴簡堂和蒼賢柏約定好後直接迴了家。
齊思昂沒多久人就清醒了過來，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聞著繞在鼻尖兒的消毒水味道，已經猜到了自己應該是在醫院。
他躺在床上沒動。直到護士來給他換藥才看到他睜著眼睛。護士還被嚇了一下，小聲嘟囔道：“醒了也不說話，躺在這兒一動不動嚇人不知道啊.......”
齊思昂就跟沒聽見一眼，依舊躺在那兒，連眼珠子都沒轉，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他這遲鈍刻板的樣子，護士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他做個檢查的時候，蒼賢柏的秘書帶著個護工走了進來，擺擺手讓護士出去。
護士知道這人不簡單，也沒多說什麽，換好藥就出去了。
他走之後，秘書公事公辦道：“你好，齊先生，我是蒼賢柏先生的秘書，章潮，你可以叫我章秘書。對於蒼賢柏對你提出友好互動的前提下，給你造成了一些損傷，我們深感抱歉，一係列的賠償金和醫藥費包括住院期間的護理費我們會全權負責，您無需擔心，如有其他要求，在合理範圍內也都會應允。”
說完，他頓了頓，見齊思昂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道：“我們已經跟齊建波先生取得了聯係，他表示基於蒼先生是在提出友好互動的前提下才造成的損傷，所以齊家不追究責任，稍後會與齊夫人一同來探望您，這是齊先生讓我向您轉達的意思。”
齊思昂依舊不吭聲。
章潮依舊不在意：“接下來您在院期間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將由護工負責，這是我的電話，如有問題，隨時聯係我。”說著，他看著齊思昂，依舊恭敬但疏離冷漠：“那我就先走了。齊先生再見。”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
結果剛走兩步，就聽到齊思昂嘶啞的聲音：“堂.......裴簡堂在哪兒？”
章潮迴答道：“裴先生陪蒼先生檢查完之後就迴家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
一聽裴簡堂連來都沒來，齊思昂閉了閉眼，半晌，聲音艱澀道：“能讓他來一趟嗎？”
章潮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好意思，現在是休息時間，裴先生應該在家休息，蒼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裴先生的休息。”尤其是你。
不過最後這半句他沒有說出口罷了。
但齊思昂卻隱約猜到。他終於死心，艱難的將視線移開，“好吧.......”
章潮不管他什麽表情，點頭又說了一句，就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
護工熟練的上前，想要幫齊思昂挪動一下身子，齊思昂卻讓他先去出去，他要打電話。
章潮帶來的是個真正的護工，所以聽到齊思昂的話後倒也沒跟他作對，點點頭就出去了。
齊思昂靠在病床的床頭，摸索出自己的手機，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懷月的電話，頓了頓，撥了出去。
鈴聲剛響兩下就被接通。懷月激動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思昂？！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你有什麽事兒嗎？你在哪兒？”
齊思昂無力的喘了口氣，打斷懷月的問話：“你被放出來了是吧？”
第41章 大夢初醒
懷月頓了頓，含糊道：“對，被保釋了.......”她沒明說是誰保釋的。但齊思昂已經知道，是齊文陽把她弄出來的。
不過齊思昂已經不在意這些，他抬頭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聲音無力，低聲道：“我知道齊文陽對你挺不錯的，他是正經的齊家人，跟我這樣的私生子不同，他能給你的幫助不言而喻，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懷月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齊思昂什麽意思之後，失聲道：“你這是讓我跟齊文陽在一起的意思嗎？你就一定要把我往外推嗎？”
齊思昂聲音頹唐，“一邊是肉眼可見的康莊大道，一邊是看不見盡頭的獨木危橋。我總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未來吧？”
“可是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啊........”懷月崩潰的哭了出來：“你知道我愛你的.......我從沒喜歡過別人，我跟齊文陽談戀愛真的是無可奈何的，我想救我媽媽，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跟他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相信我.......”
齊思昂靜靜的聽著懷月的哭聲，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不會再纏著裴簡堂，因為這是他欠裴簡堂的。
他也不會跟懷月在一起，因為這也是他欠裴簡堂的。
不管夢境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來自未來的警告，至少他看到的，隻有他對裴簡堂的殘忍和冷漠。
辜負愛的人就該吞一萬根針。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齊思昂罪有應得，他就該老實的接受懲罰。
至於懷月.......
夢中的他沒有虧欠分毫，現實中，他也不曾做過什麽傷害她的事情，看在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的份兒上，他隻希望她能跳出既定的場景，能夠迴歸正常的生活，有一個疼愛她的男朋友，能好好的開啟一段感情......
懷月見齊思昂久久不曾開口，哭的更加傷心，她的聲音帶著哀求：“思昂，我知道你在為我考慮，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你。我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齊文陽的優勢是什麽？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衡量之後的產物，我喜歡了你那麽久，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齊文陽的各方麵條件更加優渥就選擇他的話，我就不配喜歡你那麽久了.......”
“我不在乎那麽多，你知道的，我不是個世俗的女孩兒，我不在意金錢身世，我隻是喜歡你呀.........”
懷月哭的不能自已：“我真的不明白，裴簡堂有什麽好的！你跟他才認識多久！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蠱！把你迷的........”
原本靜靜聽著她哭訴的齊思昂在聽到她這番話的時候，忍不住出口打斷：“這跟裴簡堂沒有關係，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我不信！”懷月尖利的聲音傳來：“是你自己說的，你是因為他才不跟我結婚的！你喜歡上了他！我看的出來！你喜歡上他了！他是個男人啊！思昂！他是個男人！他什麽都為你做不了！我可以啊！我可以為你生兒育女，我可以相夫教子！但你要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隻會被人恥笑........”
齊思昂無力道：“真的跟他沒關係，我當時腦子不清醒，跟你說是因為他才不願意跟你結婚，但現在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際，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他.......”
懷月又哭又笑：“是！你隻是說你不想打擾他，可你一點兒都沒有否認你喜歡他！你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一下！”
齊思昂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根本就無從狡辯。
“他到底有什麽好？！我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麽好！”懷月哭的歇斯底裏，“這才多長時間，能讓你為了他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十幾年啊思昂！你怎麽放的下的啊！”
齊思昂長歎了口氣，企圖將心頭積壓的讓他險些喘不過來的濁氣吐出去，但好像根本就沒用。
隻能無力反駁：“真的跟他沒有關係.......我已經決定了，真的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際了........”
“可是你喜歡他！你愛他！就這麽短的時間，就抵過了我們的十幾年！齊思昂！你怎麽那麽狠的心啊！”許是意識到齊思昂真的不愛她了，懷月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裏，在手機那頭用淒慘的語氣控訴齊思昂！
齊思昂無力反駁，也無法反駁，隻能任由懷月的對他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質問。
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懷月好似終於哭累了一樣，沙啞著嗓子，悲傷的扔下一句：“你真的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你真的很自私！”說完這句話後，第一次主動掛斷了齊思昂的電話。
齊思昂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冰冷機械音，有些麻木。他清楚的意識到，又一個真心愛他的人離開了他。
他這輩子，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沒有得到過朋友的愛，唯有兩份感情，是他重視不已的。一份是裴簡堂對他無條件相信的愛，一份是懷月對他執著一二十年的愛。
正是因為很少，所以他格外的珍視，所以他才會為了留住懷月，像是昏了頭一樣那樣對待裴簡堂。他親手斷送了裴簡堂的愛。
如今又因為裴簡堂，斷送了懷月對他的感情。
所以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他的手無力的垂下，手中的手機摔在地板上，手機屏幕裂出道道痕跡，他卻看都沒看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卻沒阻止眼尾的淚水從緊閉的眼眶中溢出......
大夢初醒半生已過，他依舊是一無所有，應該是這世上最可悲又可憐的人吧.......
而懷月這邊兒，淚水像是在跟齊思昂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流幹了。她的眼睛酸澀的難受，心裏卻無限的悲涼。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她全心全意的愛著齊思昂，她為他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她像是個沒有自尊的跟屁蟲一樣跟在齊思昂的身後，卻換不迴他哪怕一絲絲的眼神。
她不明白，齊思昂為什麽不能愛她？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任由黑暗將她吞沒。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心頭無盡的仿徨已經讓她有種走不下去的感覺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張儒雅清雋的臉，齊文陽。
然後，她的思緒就好像不受控製一樣，將齊文陽這個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無限播放。他紳士的詢問自己喜歡吃什麽時的樣子，他禮貌送自己迴家的樣子，他為了保護她寧願許下任何條件的樣子，他保釋自己交了很多錢的樣子.......
她突然有種想法，在她站在齊思昂身後的時候，齊文陽不是同樣站在她的身後？他一直在看著自己，希望自己能夠迴頭看他一眼。
他不也一直在等待自己對他的感情做出迴應？
見他這個反應，蒼賢柏還有什麽猜不到的？他的喉嚨發出痛苦的聲音，死死的將裴簡堂擁在懷裏，聲音顫抖的不成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他怎麽敢的！他怎麽敢的.......”
他不敢想象，裴簡堂在麵對那樣的情況時會有多害怕！
他的小棠是那麽的美好，他連難過都不舍得讓小棠經曆，可是齊思昂.......
齊思昂卻害死了他！
這一刻，蒼賢柏對齊思昂的恨意到達了頂峰，甚至有種殺之而後快的衝動。
兩人的身子緊緊貼在一起，裴簡堂清晰的感受到蒼賢柏顫抖的身軀。他抱著自己的手是那樣的用力，那是極致的恐懼和憤怒所形成的類似痙攣一樣的力道........
一邊同樣用力的抱著蒼賢柏，裴簡堂輕聲安撫：“你聽我說.......賢哥哥......我沒有經曆那些可怕的事情，我隻是做了個夢.......雖然聽起來非常的荒誕，但確實是個夢.......”
“在夢裏我跟齊思昂也是同學，然後逐漸發展成為情侶，之後才發生了你聽到的那些事情.......”
“你不要為我難過，我被你保護的很好，他一點都沒傷害到我，雖然那個夢確實跟現實有非常多的相似，但那確實隻是個夢，更何況我還有你在身邊，更不會經曆那些事情。”說著，他狀似無意的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蒼賢柏的耳朵。
“就像今天一樣，在他想要傷害我的時候，你會及時出現，幫我將他揍跑。你從小就保護我，一直到現在，你就是我的守護神，是我最堅固的擁躉，是我隨時可以依靠的臂膀。賢哥哥......你對我非常的重要！”
“我會害怕所有人，我會對任何人保持警惕，但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無條件的相信你。賢哥哥，你知道嗎？伯母問我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我迴答的毫不猶豫。但是我當時腦海中卻有一個想法。”裴簡堂說的極其認真。
“就是如果真的要跟一個人永遠的生活在一起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除了你，不會有第二個人選。我可以不談戀愛不結婚，我隻想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如果你不在，我寧願一個人，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任何人代替你的位置......”
裴簡堂的這番話說的很出格，幾乎可以說是將自己的戀愛宣言，將自己告白所說的語言全部都表達出來了，如果要說區別，那應該隻有‘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了。
而蒼賢柏則是從裴簡堂的嘴唇碰到他的耳朵的時候，他的半邊身子就跟著麻了，怔怔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裴簡堂鄭重其事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兩人還是擁抱的姿勢，裴簡堂的嘴唇就在他的耳邊，聲音清晰入耳，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裴簡堂溫熱的唿吸打在耳朵上。
也正是這樣親密無間的姿態和完全信賴的語言，讓蒼賢柏滿腔的憤怒與心疼，懊悔與怨毒悉數散盡......
他抱著裴簡堂的手沒有絲毫放鬆的跡象，依舊緊緊的，好半晌，他的聲音沙啞：“小寶.......”他想問問裴簡堂這些話的意思是在向他表達喜歡，還是真的隻是純粹的依賴，亦或是朝夕相伴產生的習慣.......
可是話到嘴邊兒他又咽了迴去。
掌權世界有名的跨國集團，蒼賢柏的魄力和自信毋庸置疑，可是在麵對裴簡堂的時候，他卻清晰明了的感受到了什麽叫投鼠忌器！
盡管他隱約能察覺到裴簡堂對他的感情好像是他所想的那樣，可是他依舊顧慮重重，生怕自己會錯了意，一旦莽撞的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再也沒有迴頭路了。
如果裴簡堂對他不是他想的那樣的感情，如果裴簡堂接受不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他又該怎麽辦？
如果裴簡堂因此而疏遠他，他又能怎麽辦？
他不敢冒險，所以隻能強忍著心頭的酸澀，啞聲道：“我向你保證，賢哥哥也隻會有你一個，你是我從小就選擇好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不結婚，我不會讓任何人頂替你的位置，你在我這兒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其他人的出現......”
齊思昂、寧易歌，這些人不可避免的給他們增添了不少的困擾，但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出現，能讓裴簡堂和蒼賢柏二人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和承諾，讓彼此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重視和珍惜。
蒼賢柏甚至有種什麽都不想要，隻要裴簡堂能一直在他身邊就夠的想法.......
聽到蒼賢柏的話後，裴簡堂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失落。
他確實存在試探的因素更多，而蒼賢柏的反應也告訴他，他不排斥跟自己產生這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可是自己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蒼賢柏給他的反饋確依舊是那麽的中規中矩，跟平常沒什麽差別。
盡管很是親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平時的關係太好了，所以裴簡堂並沒有感受到蒼賢柏有想跟他再進一步發展的意思。
畢竟以前蒼賢柏都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小孩兒，即便是現在，都沒有用正常的成年人的看法來看待他，更別說喜歡上自己了。
不行.......他得讓蒼賢柏知道，他已經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了.......
心裏盤算著，裴簡堂麵上則是裝的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那我們相互承諾，以後都不結婚，行不行？你說到做到！”
蒼賢柏毫不猶豫的點頭。他唯一會反悔的可能就是跟裴簡堂結婚，除此之外，他一定會信守承諾。
齊思昂那邊兒無人在意，裴簡堂和蒼賢柏約定好後直接迴了家。
齊思昂沒多久人就清醒了過來，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聞著繞在鼻尖兒的消毒水味道，已經猜到了自己應該是在醫院。
他躺在床上沒動。直到護士來給他換藥才看到他睜著眼睛。護士還被嚇了一下，小聲嘟囔道：“醒了也不說話，躺在這兒一動不動嚇人不知道啊.......”
齊思昂就跟沒聽見一眼，依舊躺在那兒，連眼珠子都沒轉，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他這遲鈍刻板的樣子，護士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正在考慮要不要給他做個檢查的時候，蒼賢柏的秘書帶著個護工走了進來，擺擺手讓護士出去。
護士知道這人不簡單，也沒多說什麽，換好藥就出去了。
他走之後，秘書公事公辦道：“你好，齊先生，我是蒼賢柏先生的秘書，章潮，你可以叫我章秘書。對於蒼賢柏對你提出友好互動的前提下，給你造成了一些損傷，我們深感抱歉，一係列的賠償金和醫藥費包括住院期間的護理費我們會全權負責，您無需擔心，如有其他要求，在合理範圍內也都會應允。”
說完，他頓了頓，見齊思昂沒有開口的意思，繼續道：“我們已經跟齊建波先生取得了聯係，他表示基於蒼先生是在提出友好互動的前提下才造成的損傷，所以齊家不追究責任，稍後會與齊夫人一同來探望您，這是齊先生讓我向您轉達的意思。”
齊思昂依舊不吭聲。
章潮依舊不在意：“接下來您在院期間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將由護工負責，這是我的電話，如有問題，隨時聯係我。”說著，他看著齊思昂，依舊恭敬但疏離冷漠：“那我就先走了。齊先生再見。”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
結果剛走兩步，就聽到齊思昂嘶啞的聲音：“堂.......裴簡堂在哪兒？”
章潮迴答道：“裴先生陪蒼先生檢查完之後就迴家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到家了。”
一聽裴簡堂連來都沒來，齊思昂閉了閉眼，半晌，聲音艱澀道：“能讓他來一趟嗎？”
章潮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好意思，現在是休息時間，裴先生應該在家休息，蒼先生說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裴先生的休息。”尤其是你。
不過最後這半句他沒有說出口罷了。
但齊思昂卻隱約猜到。他終於死心，艱難的將視線移開，“好吧.......”
章潮不管他什麽表情，點頭又說了一句，就毫不猶豫的抬腳走了。
護工熟練的上前，想要幫齊思昂挪動一下身子，齊思昂卻讓他先去出去，他要打電話。
章潮帶來的是個真正的護工，所以聽到齊思昂的話後倒也沒跟他作對，點點頭就出去了。
齊思昂靠在病床的床頭，摸索出自己的手機，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懷月的電話，頓了頓，撥了出去。
鈴聲剛響兩下就被接通。懷月激動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思昂？！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你有什麽事兒嗎？你在哪兒？”
齊思昂無力的喘了口氣，打斷懷月的問話：“你被放出來了是吧？”
第41章 大夢初醒
懷月頓了頓，含糊道：“對，被保釋了.......”她沒明說是誰保釋的。但齊思昂已經知道，是齊文陽把她弄出來的。
不過齊思昂已經不在意這些，他抬頭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聲音無力，低聲道：“我知道齊文陽對你挺不錯的，他是正經的齊家人，跟我這樣的私生子不同，他能給你的幫助不言而喻，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懷月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齊思昂什麽意思之後，失聲道：“你這是讓我跟齊文陽在一起的意思嗎？你就一定要把我往外推嗎？”
齊思昂聲音頹唐，“一邊是肉眼可見的康莊大道，一邊是看不見盡頭的獨木危橋。我總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未來吧？”
“可是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啊........”懷月崩潰的哭了出來：“你知道我愛你的.......我從沒喜歡過別人，我跟齊文陽談戀愛真的是無可奈何的，我想救我媽媽，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跟他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你相信我.......”
齊思昂靜靜的聽著懷月的哭聲，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已經做好了決定，他不會再纏著裴簡堂，因為這是他欠裴簡堂的。
他也不會跟懷月在一起，因為這也是他欠裴簡堂的。
不管夢境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還是來自未來的警告，至少他看到的，隻有他對裴簡堂的殘忍和冷漠。
辜負愛的人就該吞一萬根針。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齊思昂罪有應得，他就該老實的接受懲罰。
至於懷月.......
夢中的他沒有虧欠分毫，現實中，他也不曾做過什麽傷害她的事情，看在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的份兒上，他隻希望她能跳出既定的場景，能夠迴歸正常的生活，有一個疼愛她的男朋友，能好好的開啟一段感情......
懷月見齊思昂久久不曾開口，哭的更加傷心，她的聲音帶著哀求：“思昂，我知道你在為我考慮，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人是你。我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齊文陽的優勢是什麽？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衡量之後的產物，我喜歡了你那麽久，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齊文陽的各方麵條件更加優渥就選擇他的話，我就不配喜歡你那麽久了.......”
“我不在乎那麽多，你知道的，我不是個世俗的女孩兒，我不在意金錢身世，我隻是喜歡你呀.........”
懷月哭的不能自已：“我真的不明白，裴簡堂有什麽好的！你跟他才認識多久！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蠱！把你迷的........”
原本靜靜聽著她哭訴的齊思昂在聽到她這番話的時候，忍不住出口打斷：“這跟裴簡堂沒有關係，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我不信！”懷月尖利的聲音傳來：“是你自己說的，你是因為他才不跟我結婚的！你喜歡上了他！我看的出來！你喜歡上他了！他是個男人啊！思昂！他是個男人！他什麽都為你做不了！我可以啊！我可以為你生兒育女，我可以相夫教子！但你要是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隻會被人恥笑........”
齊思昂無力道：“真的跟他沒關係，我當時腦子不清醒，跟你說是因為他才不願意跟你結婚，但現在已經跟他沒有關係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際，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擾他.......”
懷月又哭又笑：“是！你隻是說你不想打擾他，可你一點兒都沒有否認你喜歡他！你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一下！”
齊思昂扯了扯嘴角，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根本就無從狡辯。
“他到底有什麽好？！我真的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麽好！”懷月哭的歇斯底裏，“這才多長時間，能讓你為了他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十幾年啊思昂！你怎麽放的下的啊！”
齊思昂長歎了口氣，企圖將心頭積壓的讓他險些喘不過來的濁氣吐出去，但好像根本就沒用。
隻能無力反駁：“真的跟他沒有關係.......我已經決定了，真的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際了........”
“可是你喜歡他！你愛他！就這麽短的時間，就抵過了我們的十幾年！齊思昂！你怎麽那麽狠的心啊！”許是意識到齊思昂真的不愛她了，懷月哭的撕心裂肺歇斯底裏，在手機那頭用淒慘的語氣控訴齊思昂！
齊思昂無力反駁，也無法反駁，隻能任由懷月的對他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質問。
一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懷月好似終於哭累了一樣，沙啞著嗓子，悲傷的扔下一句：“你真的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你真的很自私！”說完這句話後，第一次主動掛斷了齊思昂的電話。
齊思昂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冰冷機械音，有些麻木。他清楚的意識到，又一個真心愛他的人離開了他。
他這輩子，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沒有得到過朋友的愛，唯有兩份感情，是他重視不已的。一份是裴簡堂對他無條件相信的愛，一份是懷月對他執著一二十年的愛。
正是因為很少，所以他格外的珍視，所以他才會為了留住懷月，像是昏了頭一樣那樣對待裴簡堂。他親手斷送了裴簡堂的愛。
如今又因為裴簡堂，斷送了懷月對他的感情。
所以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
他的手無力的垂下，手中的手機摔在地板上，手機屏幕裂出道道痕跡，他卻看都沒看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卻沒阻止眼尾的淚水從緊閉的眼眶中溢出......
大夢初醒半生已過，他依舊是一無所有，應該是這世上最可悲又可憐的人吧.......
而懷月這邊兒，淚水像是在跟齊思昂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流幹了。她的眼睛酸澀的難受，心裏卻無限的悲涼。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她全心全意的愛著齊思昂，她為他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她像是個沒有自尊的跟屁蟲一樣跟在齊思昂的身後，卻換不迴他哪怕一絲絲的眼神。
她不明白，齊思昂為什麽不能愛她？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裏，任由黑暗將她吞沒。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心頭無盡的仿徨已經讓她有種走不下去的感覺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張儒雅清雋的臉，齊文陽。
然後，她的思緒就好像不受控製一樣，將齊文陽這個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腦海中無限播放。他紳士的詢問自己喜歡吃什麽時的樣子，他禮貌送自己迴家的樣子，他為了保護她寧願許下任何條件的樣子，他保釋自己交了很多錢的樣子.......
她突然有種想法，在她站在齊思昂身後的時候，齊文陽不是同樣站在她的身後？他一直在看著自己，希望自己能夠迴頭看他一眼。
他不也一直在等待自己對他的感情做出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