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君格順手拿過一邊的鐵鍁往裏走,張一言緊跟其後,隻是看到前者這模樣覺得挺有意思。


    眼睛眨了眨,幾間平房裏並無任何人的氣息,“沒人。”


    嚴君格點了點頭,往屋裏走,直到確定真的沒其他人,這才放下鐵鍁。


    “一言,你來看。”


    在偏房外搭的車棚裏,正停放著一輛摩托車,“一言你看,摩托車上有血跡,看樣子他犯完案之後迴過家。”


    張一言點了點頭,往裏屋走。嚴君格把這邊發現的情況先和王濤和黃永那邊說了一下,讓他們做好準備,跟著也進屋。


    屋裏髒亂,桌上還有吃剩的飯菜沒有收拾,進了臥室,裏麵同樣髒亂,還有股臭氣。


    看著那黢黑的枕頭,張一言想以崔成頭發為媒介找尋他下落的想法悄悄放下。


    嚴君格戴上手套,翻找一番,把地上的鞋拍了照片,量了一下尺寸發給黃永,


    “崔成應該是停好摩托車,鎖好門,翻牆走的,家裏基本沒有值錢的東西。”


    “他放棄摩托車作為逃跑工具,可能是摩托車比較顯眼,還有他下一個目標離的不遠。”


    說著捏起枕頭上的一根短發舉到張一言麵前,“一言,頭發給你。”


    看著他沉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好笑的搖搖頭,“一言,幹我們這行怕髒怎麽能行。”


    “想當初一個嫌疑人把證據丟進馬桶,我可是直接下手就撈,如果衝走了,可就沒了關鍵證據。”


    張一言臉上明顯露出嫌棄的表情,又往後退了兩步。最後嚴君格實在沒辦法,好笑道,“那我拿著,你說需要怎麽操作?”


    搖了搖頭,“你沒法力,拿著也沒用。”


    最後終於妥協般,拿出一張黃紙將頭發包裹在裏麵。


    口念法訣,指尖夾著黃紙用力,黃紙立刻燃燒起來,化作陣陣黑煙,黑煙凝聚成一條細線飄出門外。


    手指轉動捏住黑線的尾端,可這些在嚴君格眼裏根本就存在,他隻看到張一言指尖捏緊,眼睛看向門外。


    “怎麽樣?有感覺到崔成在哪兒嗎?”


    張一言點了點頭,“他一直在移動,速度不快。”


    “我們走。”


    兩人出了裏屋,走到大門口,張一言突然頓住腳步,偏頭看向一邊的旱廁,“裏麵有東西。”


    嚴君格咯噔一下,快走幾步把剛剛的鐵鍁撿迴來,舉著就進了旱廁,看清後鬆了口氣,“是燒過的血衣。”


    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發給王濤,又簡單說了一下,兩人這才重新上車。


    張一言指尖繞著那黑線把玩,一邊給嚴君格指路,七拐八拐,幾乎把周邊的村子走了個遍,“這崔成怎麽一直在活動。”


    嚴君格想到一種可能,“他也許是想殺害其他人,可到了才發現,他們已經被轉移保護起來了。”


    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張一言,上麵標注的正是王思親朋好友的地址,跟剛剛他們走過的路線幾乎一致。


    兜兜轉轉,到了村外較遠的田間,兩人下車步行,走了十多分鍾,路過一個草垛,隻在地上看到吃剩的方便麵袋子,還是幹吃。


    張一言指了指地上,“應該離開沒多久。”


    說話間兩人離開繼續尋找,又走到一處空屋,“氣息更濃了,他好像知道有人在找他,一直在頻繁換地方。”


    嚴君格笑了笑,“殺人之後,他也不敢在一個地方多待。”


    指尖的黑線顏色突地變得很淡,張一言停下腳步,掐算幾下,“他在往人多的地方走,我們必須加快速度。”


    “好。”


    嚴君格點頭,跟上張一言的步伐,兩人上車之後立刻往石園村莊的方向開,一直進了村,都未看到崔成的身影。


    黃永等人和王濤接到通知,也組織好人手,正好與他們在村口相遇。


    把各自的線索分享,又簡單交流一下,可以肯定崔成就是兇手,但是人在哪兒?


    如此危險的人員,在外麵多待一秒,群眾就多一分危險。若是讓他逃了,必定是極大的威脅,可現在怎麽找人?


    王濤提議道,“我們可以把所有村民集中起來尋找,找些年輕力壯的。”


    想了想,嚴君格點頭,“我覺得可行。”


    “但有一點,組織的人必須年輕力壯,嫌疑人抓捕之後不能再動手。”


    王濤點了點頭,“這些確實要考慮,萬一群眾激憤,我們都難辦。”


    接著看向張一言詢問他的意見,黑線越來越弱,幾乎要透明,張一言隻得點頭。


    本來以為能找到20個人就不錯了,結果想法一出,一唿百應,竟有幾百人加入,幾乎附近村裏的人都過來了。


    他們自發組隊,五六個人一組,每隊間隔不超過50米。


    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把村裏的空屋,茅房,空置的學校,草堆都翻了個遍。


    村裏留守的婦女,兒童及老人,房門緊閉,一時間竟有些人心惶惶的感覺。


    一直找到天快黑了,王濤組織所有人返迴村子休息,晚上行動容易落單有危險。


    就在大家心灰意冷間,田間一棵大樹後爬出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往這邊走,仔細辨認後,可不就是崔成。


    這時黑線隱隱變紅,張一言大驚,“崔成要自殺。”


    嚴君格足下用力往前奔跑,其他人反應過來也紛紛跟上,一時亂做一團。


    崔成躲了一天一夜,此時已經有些崩潰,拿著刀子就往脖子上捅,一邊捅一邊還痛哭流涕。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受害人,,,


    幸虧嚴君格反應快,崔成剛劃破皮肉,一把奪過刀子,甩到一邊,迅速捂緊他的脖子,大喊道,“叫救護車。”


    這時村民圍了上來,見崔成脖子都是血,一時有些愣住。張一言推開擁擠的人群,蹲在地上,“嚴君格別動,我來。”


    這時崔成還在掙紮,取出銀針先將其紮暈,再幾針封住穴道止血。


    一切做好不過眨眼之間,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嚴君格的肩膀,輕聲道,“嚴君格,可以了,放手吧。”


    嚴君格抬頭看著他肯定的眼神,竟覺得十分心安,點了點頭,慢慢鬆開手,果然止住了血。


    “一言,你真厲害。”


    接著示意大家安靜,立刻有村民叫嚷道,“他是殺人犯,為什麽要救他?”


    “對啊,他殺了四個人。”


    嚴君格往前走了一步,肅然道,“他的罪行自有審判,審問他是我們禁士所的職責。”


    “如果你們現在因為一時氣憤對他動手,可是犯法的。”


    “你們都有手機,可以現在查一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出來幫忙的都不是年老不懂的人,平時也會上網,這時有人已經拿出手機快速搜了一下,果然像嚴君格說的那樣,一傳十,信的人也更多了。


    嚴君格見他們明顯有些鬆動,又道,“你們還有你們的未來,前途光明,不能為犯罪嫌疑人而犯法。”


    “我嚴君格,a市禁爆局的支隊長,在此我向大家保證,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必定將他送去審判。”


    王濤查看過崔成的情況後,起身與嚴君格並肩站著,嚴肅道,“我王濤,石林鎮禁士所的所長,我在此保證,一定還逝者公道。”


    之後在兩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下,村民終於齊齊點頭,最後紛紛退開。


    最終,在所有人的配合下,崔成被送到醫院治療。


    王濤用力握了握嚴君格和張一言的手,“多虧二位,否則案子也不可能這麽快結束。”


    “這天都黑了,已經安排好招待所,二位多住幾天,正好一起審訊崔成。”


    嚴君格已經感受到了王濤的熱情,無奈的笑笑,“王所,崔成怎麽樣了?”


    “剛剛醫院來電話了,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還要觀察。”


    “他殺了這麽多人,這麽死了,太輕巧,他必須要接受審判。”


    張一言抽迴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徹底黑下來了,“多謝好意,我就不住了。”


    說完抬腿就走,嚴君格和王濤說了幾句,急急追了上來,這是又要自己走的節奏?


    “一言,走吧,我送你,我也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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