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了?喝一碗魚湯吧,我剛剛做好的。”


    軍中本無女子,但是皇甫奕考慮到葉輕衣無人洗衣端水,軍中都是男兒實在不便,就讓裴子俊安排了一個家事清白,老實巴交的婆婆前來照顧。


    “小姐,這是我今天去湖邊浣洗衣物從河中抓到的。別看這戰事前線土地貧瘠,人煙稀少,這水中的魚兒可真是肥美。”


    葉輕衣聞到鮮美的魚湯,肚子裏的饞蟲被唿喚起來,端起湯喝了起來。老婆婆看見葉輕衣喝的雖然算不上狼吞虎咽,但也是一口接著一口,轉眼一碗湯就見了底。


    老婆婆很是自得,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照顧好葉輕衣這個女將軍就是為她為戰爭做的貢獻,遂又為葉輕衣盛了一碗,又繼續說著。


    “小姐,明天去洗衣服我再為你捉一條。隻可惜我們在下遊,要是像西池和南越那樣在上遊的話,魚會更加鮮美和巨大的。”


    “他們在上遊,我們在下遊。”聽到老婆婆的話語,葉輕衣突然想到這麽一個事實。


    “老婆婆你立了大功。”說了一句人老婆婆一頭霧水的話,葉輕衣放下湯碗,披上外套,直奔主帳篷議事廳。


    皇甫奕比他早起,推開帳門,葉輕衣發現他正坐在沙盤前,拿著昨夜洛奇和裴子俊繪製的地圖在做戰術演習。


    “你看看這裏。”


    葉輕衣指了指貫穿三國戰場的河流,沒有說話。


    沿著葉輕衣的手望去,皇甫奕思索片刻突然頓悟,雙手激動地搭在葉輕衣的肩膀上。


    “葉輕衣,你就是一個軍事天才!你就是我的福星福將!”


    皇甫奕也是天之驕子。


    通過她這樣輕輕一點,皇甫奕立馬想到,斷起水源。


    糧草被搗毀,水源若是在出了毛病,那麽東萊就多了更多的機會可以喘息然後反擊。


    “不過,我們東萊地處下遊,若是破壞水源,我們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皇甫奕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隱患所在。


    “這有何難?”葉輕衣轉過身,對不遠處的侍衛吩咐道:“請裴子俊過來一下。”


    少頃,裴子俊身著一身白色玄衣進入帳內。幾個時辰的調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


    “小姐,不知道有何吩咐?”裴子俊微微拱手詢問道。


    “我想要一大批木桶,你最快能夠多久給我弄到。”


    葉輕衣知道這畢竟是古代,如果本來沒有的東西想要立刻做出來,速度是遠遠比不上現代的。但是,戰事一瞬急迫,她又希望裴子俊能夠給她帶來奇跡。


    “小姐,如果隻要1000桶,我可以三個時辰都送過來。這批桶是我用來運輸活魚和需要水滋養的新鮮蔬菜的,每個桶直徑一丈,高約兩丈。”裴子俊詳實地說道。


    每說一句,葉輕衣的眉宇就上揚一分。聽完裴子俊的一席話,葉輕衣笑逐顏開。


    聽到木桶,皇甫奕也就明白了葉輕衣的用意,頻頻點頭。


    萬事俱備,真是天佑東萊。


    現在隻等木桶到來。


    這是來前線以來,葉輕衣第二次感到心情痛快。


    眾人散去,主帳篷內隻剩下葉輕衣和皇甫奕兩人。葉輕衣突然想起,自從來了前線從葉左侯手中接過重擔以後,忙於研究戰術而忽略了葉左侯的傷痛恢複情況。


    “我們去看葉將軍吧,順便和他商量一番,我父親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得到他的評價能夠增強我們的信心。”


    皇甫奕覺得也是,葉將軍扛著重擔,一個人在前線和敵軍耗了這麽久,他和葉輕衣還是葉將軍重要的親人,這麽長時間沒有去噓寒問暖,雖然他知道我們忙於戰事,但是也稍顯禮數不周。


    遂點了點頭,整了整儀容和葉輕衣去探訪葉將軍。


    葉左侯的帳篷在營區的最後翼,這裏比起前營還是相對安靜,適合養傷。


    葉輕衣本想把父親送迴去養傷,奈何葉將軍脾氣倔強,就是不願離開。


    “我知道你們有能力,我也放心把一切交給你們,但是我就是不願離開。身為東萊將軍,低下將士都在拚命,我怎麽能逃跑?”


    葉左侯義正言辭,字正腔圓地說道。


    知道葉將軍的秉性,皇甫奕也就阻止了葉輕衣的繼續勸說。於是,葉左侯就在在營區最後翼安頓了下來。


    “父親,孩兒不孝。”葉輕衣坐在床邊,真情,流露,表現出不同於商榷戰事時候的女子柔弱。


    “葉將軍好。”皇甫奕,拱起雙手,尊敬的向葉左侯行了一個禮。站在葉輕衣的身後,看著溫情的父女,不禁感慨帝王之家的冷血無情。


    一陣寒暄,知道葉左侯的傷並沒有傷及根本,隻是需要時間的修養,葉輕衣放心擔心。


    和皇甫奕你一言我一語,把最近幾天大家的所作所為已經下一步計劃打算都詳盡地告訴了葉將軍。


    “葉將軍,您經驗豐富,覺得我們的計劃具有可實施性嗎?”


    皇甫奕問道,雖然他和葉輕衣已經把計策反複推敲,但是他深知一個道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紙上談兵的軍事,永遠不是最有用的,能夠實踐才是真理。


    “奕王殿下果然是人中龍鳳啊,此計妙哉?”


    葉左侯毫無掩飾地讚許了一番。皇甫奕卻搖了搖頭。


    “葉將軍,這都是輕衣的功勞。本王受之有愧。”


    抬頭聚精會神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葉左侯非常激動。


    “好,很好。”


    反複想了想,葉左侯還是補充了幾句:“輕衣我知道你醫術毒術高超,但是此次用於投放的塗藥不能是劇毒之物,明白嗎?這條河是三國臨近居民的生活河流。如果投放劇毒,殃及池魚導致民不聊生,那樣的後果和國破沒有區別。”


    葉左侯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葉輕衣和皇甫奕都記在了心裏。不過,他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用來投放的毒藥,是葉輕衣特製的一種令人身體發軟,喪失戰鬥力的藥。對普通人的影響就是一段時間不能劇烈勞作而已。


    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時辰,怕影響葉左侯休息養傷,葉輕衣又給了父親兩瓶補藥,就和皇甫奕告辭了。


    夜色漸晚,葉輕衣期待著木桶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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