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錦的勸說,葉輕衣並沒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老錦是為了她好,但有些事,她想不明白,比如說皇甫奕的消失。


    雖然她嘴上說得滿不在意,但又怎麽可能真的雲淡風輕?


    葉輕衣知道,從某種角度來說,皇甫奕的消失,可以讓他們兩個人都冷靜下來,相見不如懷念。


    輕衣也知道,自己身子虛弱的不是一點點,但她倒是覺得,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幹脆隨和的任其發展,靜聽天命。


    突然間,心口一陣悶痛,像是窒息一般的苦楚在輕衣心口蔓延至全身,一點點消蝕她的身體,輕衣卻隻是靜靜坐在榻上,雙手捂著心口,嚐試著減緩一些疼痛。


    “嘶……”她一向不是張揚的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空氣中彌漫著隱忍的氣息,她特有的忍痛的低吟在房間內迴蕩。


    “怎麽這次,會這麽難受……”


    她麵顏間鍍上一層虛弱的病態,顫抖著聲音問自己,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心在發顫,一下下的疼痛敲擊著她本就不大好的身子。


    她快要哭出來了,可她還是伸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貝齒狠狠嵌入下唇,唇角的疼痛蓋過了心口的難受,滿滿的,輕衣不再覺得心口疼了,鬆了口氣。


    她巫術在身上寄存,若是沒有了淩月郡主的血,她是一定會死的。


    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當她看到玲瓏君主和皇甫奕親密無間時,她發誓,她想要她死,就算玲瓏死了,她也會死,那也無所謂,走也走得幹淨。


    她拍拍自己心口,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沒事的……葉輕衣,沒事的……”


    她開口自我安慰,極力地去調和自己內心的氣息,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


    其實有時候,輕衣倒是很希望巫術帶給她的痛苦能增加許多,身體上的疼痛往往會神不知鬼覺的蓋過感情上的痛苦,對輕衣來說,前者,她早已習慣,而後者是她久久不能平複的。


    她輕笑,從什麽時候開始,居然要靠疼痛來麻痹自己那顆,連她自己都承受不及的心。


    她安靜下開,腦海裏卻浮現出皇甫奕的身影,那個高大的影子帶著幾分成熟俊秀,看得她入迷。


    輕衣不耐煩地擺擺手,伸手拉起棉被捂在自己身上,不以為然道,“有什麽好想的啊?睡覺睡覺……”


    她強迫自己磕了眼,可這下子,卻更容易迴憶了,她真的很怕自己閑下來,因為一旦無事可做,她便開始了迴憶,迴憶她和皇甫奕的那段很幸福的時光,那大概,有一生那麽漫長。


    她被迴憶圈養起來,一點點入迷,但在潛意識裏,她知道自己迴不去了,就算迴不去了,也有個念想,反正輕衣是這麽覺著的。


    過了些日子,輕衣依舊是不溫不冷的過著日子,她絲毫沒有顯現出來自己的難受,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的在想皇甫奕,想他早點迴來,也有可能……他不會迴來了。


    “輕衣,皇甫奕迴來了!”不知道是誰這麽說的,但葉輕衣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皇甫奕……迴來了?


    她想去見他,不顧一切的直接跑去,她看到皇甫奕了,與她想的不甚相同,皇甫奕憔悴了不少,原本就細長的指節更加有了幾分消瘦,麵顏有些蒼白,身板有些單薄,但葉輕衣知道,那就是皇甫奕,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皇甫奕。


    一瞬間,她邁開步子向他直奔隻去,但這種身體反射,隻存在了幾秒鍾,接下來,葉輕衣便不再靠近,隻是遠遠地望著。


    她不敢去,就光隻是遠遠看他,她心裏就泛起陣陣漣漪,心緒不寧,胸膛裏的溫度是滾燙的,若是站近了看,她定會將一顆心原原本本的交給皇甫奕。


    皇甫奕像是葉輕衣的夾竹桃,雖愛慕,卻入毒三分,皇甫奕像是一個大漩渦,隨時可以將葉輕衣絲毫不剩的卷入無底深淵。


    這些,葉輕衣再清楚不過,所以,她不能一昧放縱自己去接近皇甫奕,趁著她還拎得清,趁著,她還可以管好自己的心。


    葉輕衣以為自己有底線,可以將心藏好,但她不知道,她的心,早就被皇甫奕擒了去,再也跑不出皇甫奕的手心。


    最終,她看著皇甫奕,終是忍不住,跑到他麵前。


    她唿唿地喘著熱氣,眼睛撲閃,煞是好看,皇甫奕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卻還是不說話。


    有些尷尬,兩人見麵,卻不知道說什麽,輕衣心底有好多相對皇甫奕說的,現在皇甫奕站在她麵前,她倒是不知從何說起,隻是睜著眼睛看他。


    她為了緩解氣氛,清了清嗓子,“你……”


    她其實很想為皇甫奕怎麽了?為何會消瘦成這樣?又為何要走?但終是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禮貌性的問候。


    皇甫奕斂著神色不語,隻是看著她因跑過來而喘氣的嘴巴,一時間,有種莫名的感情在他心裏發酵。


    她見他不語,眸子黯淡下去,果不其然,她根本就在他世界之外,從沒有資格進到他的世界,她沒理由知道皇甫奕的事,皇甫奕也沒有義務告訴她。


    到這,她想了很多,自己終歸,不過是個局外人,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檔子上,她突然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是王爺,而她身體虛弱,還中了巫術,終究是隻能拖累他,成為他避而不及的包袱,甚至是……瘟神。


    她突然朝後退了幾步,她很擔心現在憔悴的皇甫奕,可,她明明不該擔心的,皇甫奕有淩月郡主關心,且皇甫奕也心悅淩月郡主,這兩個人,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對璧人。


    逾矩了,葉輕衣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該想的,就不能想,想也種奢侈,而很明顯,她已經沒有資本再去奢侈了。


    皇甫奕看她後退幾步,應是想到了自己前些日子和淩月郡主的所作所為,他輕笑,“我怎麽了?”


    見皇甫奕開口,那是葉輕衣很久沒有聽到過的聲音了,滿是平靜的聲音。


    她又慌張地一步步向後退,急忙開口,“沒什麽,我有事要走了……”


    她怕再這麽下去,自己就會心軟,會走不了,幹脆早些離開,言罷,她拂袖而去,留下皇甫奕一人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眼眸裏毫不掩飾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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