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天際的晚霞透著絢麗的深紅,卻又印著一抹枯黃,夢幻般的顏色,隱隱間,似乎透著一抹淒涼。


    船頭上的孟凡,對著夕陽,心中無端的升起一絲惆悵,似乎背影也變得落寞了幾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孟凡坐在船頭,靜靜望著天際落日的餘暉,嘴角輕吟,雖知道這首詞描繪的是秋郊夕照的情景,可不知為何,心中那淡淡的惆悵,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首詞


    景不同,意卻相似。


    自孟凡身後的船艙中探出一個俊俏小斯打扮的小腦袋,看著那坐在船頭,顯得落寞的背影,林馨兒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沉悶。似是沒想到這整天嬉笑無賴的小賊,也會有著這般惆悵的模樣。


    輕輕掀起船簾,走到孟凡身後,小斯打扮的正是那被紅衣女子稱為馨兒的俊俏書生。今天,林馨兒倒是沒有如那日的書生打扮,此刻,雖然身著小斯打扮,烏黑的秀發披在肩膀之上,那窈窕的身軀詮釋著完美的玲瓏曲線,這是個精致的小美人兒。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無賴,你是想家了麽?”輕輕坐在孟凡身邊,馨兒向著夕陽的方向看去,喃喃說道。夕陽的餘暉落在少女那單薄的身上,就像是一朵純潔的幽蘭花般,惹人憐愛,讓孟凡看的為之一呆。


    “你便好好的幫師姐拿到柳家的東西,我師姐人很好的,她答應不難為你便是一定不為難你。到時候,你便可以迴家了。”看到孟凡眼神中的呆滯,馨兒以為孟凡真的在想家,出聲安慰道。


    自山上別了紅衣女子,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好幾日的時間。倒不是臨安府有多遠,相反,二人早早的便到了臨安府附近。隻是,紅衣女子那邊要先和柳家溝通,說清柳家四少爺柳凡頑疾已去,不日便可迴臨安府。可來迴幾日的路程時間卻是要走的,否則這般直接到了臨安府,豈不惹人懷疑。


    這幾日,身邊多了這麽個國色天香的而又單純的小美人馨兒,孟凡和她一路打打鬧鬧,偶爾占占嘴上便宜,偷偷蹭下小手,卻也開心的緊,這般的日子到讓他很是珍惜。孟凡都懷疑,這師姐妹是不是一個師父教的,師姐是隻大大的狐狸精,而師妹卻單純的像小綿羊一般,不對,是單純的小母老虎,暴力因素還是有的。


    孟凡有時候都忍不住的想責怪那隻紅狐狸,怎的這般隨意就把如此單純美麗的小師妹放在別人身邊呢。還好是遇上的是他這般有正義感的五好青年,若是換做其他男人,豈不是羊入虎口?


    孟凡說這話的時候麵不改色,就好像他自己真是什麽正人君子似的!偷偷碰人家小姑娘的玉指柔荑時,卻是沒去想過這些。


    看著一旁發呆的孟凡,單純的馨兒還在兀自的安慰著他。卻不知孟凡同學眼中的惆悵早已消失殆盡,此刻正透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對著這嬌俏的身軀不時點頭。嘴角的嘖嘖聲不停。


    而當看到女孩臉上那關切的神情時,孟凡不由得有些自責,老臉罕見的微微一紅。


    “迴家?隻可惜,在這世間,我沒有親人,也沒有家,便更不知道家在哪裏了。”看著湖邊那一排低垂著枝頭的楊柳,在輕風中搖擺枝頭,漂浮不定。孟凡深吸了口氣,思緒迴轉,喃喃自語說道,此刻的他再沒有去占馨兒便宜的心思了。


    “沒想到你這人平日裏壞的緊,卻也有這般可憐的身世。要不,你也加入我們紅香會吧,到時候有我和師姐在,你就不覺得孤單了。”小丫頭倒是善解人意,連紅狐狸都順帶給賣了。


    孟凡有些好笑,也不清楚那隻紅狐狸是怎麽想的,就敢把這單純的師妹放在我身邊,她就不擔心麽?對了,她一定是對我人品十分的相信以及肯定。嘖嘖,都說知夫莫若妻,看來這話說的一點也未錯,我和她極有夫妻相。


    “馨兒,去你那什麽教會多無聊的緊,倒不如你跟著凡哥哥,以後天天帶你吃香的喝辣的,才開心呢。”孟凡咧嘴一笑,臉上的惆悵再也不見,而是對著馨兒打趣。


    說話間,湖麵波光粼粼,正是微風浮過。


    雖已是初春,風中卻還夾雜著幾絲涼意,孟凡看到身旁馨兒那身略顯單薄的衣衫,伸手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披在少女身上,才有些責怪的說道:“你這丫頭,外麵這般冷,還要出來。若是凍出個發燒感冒來,到時候你師姐不給我解藥,反正我是無所謂,倒是你就在那傷心流淚吧。”


    “你這人,剛正經沒幾分鍾,便又變迴那可惡小賊的模樣了。到時候,師姐不給你解藥,我才不會傷心呢,倒是你自己,到時候哭鼻子喊著求師姐要解藥。”馨兒咯咯一笑,打擊孟凡道。


    看到眼前的無賴又變迴了那個她認識的無賴,馨兒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無賴一點的小賊。


    “對了,這詩也是你做得麽?聽上去有些傷感,卻做的好聽極了,比那些才子做得都好。”想到孟凡之前的詩,小丫頭又好奇了。


    那日裏,在山上,就聽這無賴作詩。本以為是他隨處借來的,沒想到這會又是一首詩。或許他真的是個大才子也說不定。


    “哈哈,你這小丫頭,就別這麽抬舉我了,我也隻是從家鄉抄來的罷了。”孟凡嘿嘿一笑道。


    “說的是極,你這般的無賴,怎做的出如此好的詩詞,這點倒是誠實的很。”馨兒一臉的天真。


    孟凡老臉一紅,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我呢?怎麽聽著就這麽別扭呢。不由得抬起手在馨兒頭上輕輕一拍,這小丫頭竟然也學會打趣人了。孟凡臉色一沉:“說,是哪個混蛋,把我們馨兒都帶壞了,我要去狠狠的揍他,揍到他娘都不認識他。”


    “真的要揍他?”馨兒臉上帶著一絲狡黠。


    “必須,一定,肯定。”孟凡一臉的深痛惡絕,嫉惡如仇。


    “你不會反悔?”馨兒再次確認。


    “如果我反悔,馨兒以後讓我往東,我就絕不敢往西。馨兒讓我拉左手,我就絕不敢拉右手。馨兒讓我解上衣,我就絕不敢脫褲子。馨兒讓我......”一時間,孟凡唾沫橫飛,說的驚天地泣鬼神,話語那是一個比一個激動。


    隻可惜,話未說完,就被一隻玉手封住了嘴巴。馨兒有些惱怒,這惡人整日裏就沒個正行,真不知道這種話,他是怎說的出口的,他就不知羞麽?


    正亂想著的馨兒突然感覺到手心一陣濕潤,似有什麽觸碰。不由得低頭一看,正對上那無賴得意的眼神。


    “啊”的一聲急忙鬆開小手,小丫頭自然是知道手心濕潤的源頭,不由得一頓拳腳都落在了那寬厚的身軀之上。“打死你這隻色狼,膽子這般的大。”


    “你剛才不是問我跟誰學壞的麽,那個混蛋就是你。好了,你可以動手了。”小丫頭打得有些累了,這才停手,對著孟凡眨了眨眼說道,意思很顯然:你打自己吧,我在這監督。


    “原來馨兒是跟我學的啊。哎,我的正直、誠實、謙虛、心胸寬廣、才華橫溢...”孟凡正大言不慚的說著。


    “你這人臉皮怎這般的厚,剛才說的那個混蛋就是你,現在你隻要動手教訓他就行了。”馨兒撇了撇嘴,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了,這些詞跟你有關係麽?


    “馨兒,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著我,應該多學學我這些好的品質才對...”看到小丫頭有暴走的衝動,孟凡急忙改口:“好吧。既然馨兒這麽急,那我就不說了,直接開揍,行了吧。”


    等了半天,卻隻看到孟凡閉目養神,絲毫沒有動作。


    “喂,無賴,你可是要反悔麽?怎的不打。”馨兒用腳踢了踢孟凡的腿問道。


    “嗯?馨兒你沒看到?我已經打了啊。”孟凡一臉的無辜,那真誠的大眼睛,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你...你分明沒打,當本小姐是好哄騙的麽?”馨兒可不吃這一套,臉上帶著冷笑,盯著孟凡。似乎不說出個一二三來,絕不放過他的樣子。


    “你仔細看清楚些,我的臉是不是有變化了。”孟凡昂起臉龐,湊近馨兒,一臉得意的笑容,笑的很是無賴。


    “沒有變化,你休得唬我。”馨兒冷哼一聲。


    “沒理由啊。我本就打算把帶壞你的那個混蛋,狠狠的揍上一頓。把他揍成天下第一的帥哥。明明我剛剛已經把他揍成天下第一的帥哥了,馨兒你竟然沒有看出來變化。”孟凡似在喃喃自語。可聲音卻又不大不小正好讓馨兒聽的清清楚楚。


    馨兒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這人當真是自戀的很。


    “哦。我知道了。”孟凡突然一說,頓時讓馨兒小丫頭一陣好奇。


    “你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你為什麽沒有看出來我被揍了。”孟凡嚴肅的神情,仿佛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為什麽?”雖然感覺眼前無賴又有什麽鬼主意,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一定是因為,我之前的臉,已經是天下第一帥了。所以你看上去才會覺得沒有任何變化。原來如此!謝謝你馨兒,讓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原來我一直都是天下第一帥。”孟凡臉上浮起一副原來如此表情。


    “你這不知羞的無賴,也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帥哥,我看是天下倒數第一的帥哥才是吧。”馨兒小丫頭一臉的鄙夷。


    人要臉,樹要皮。這人怎的就不要臉隻要皮呢?哦,定是他的皮太厚,根本沒有臉,對的,一定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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