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言不合就瞬間變身的岑竹,李默心裏大唿握了個草。


    眼前這個突然身形暴漲,長著異常粗大的蛇身,馬嘴、蟹眼、羊須、牛耳、獅鬃、身上有著斑駁魚鱗的家夥,是什麽怪物!


    說它是蛇吧?又這麽不倫不類,喉嚨下麵還長著銀閃閃的逆鱗。


    說它是龍吧?也不見它的龍角和四足,


    而且它身上的鱗片並不均勻,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露出大片大片銀白色光滑的身軀,看起來很是怪異。


    “呃,冒昧地問下,你是什麽物種?”李默心大的問道,絲毫不擔心會激怒岑竹。


    沒辦法,在他以往的認知裏,小青姑娘就是條有五百年道行的竹葉青,怎麽都不可能會是眼前這副怪物模樣的家夥。


    顯出真身的岑竹此時連聲音都變了,他低下頭銜住李默的衣領,把他甩在自己脖頸後方,這才甕聲甕氣道,“我?嗬嗬,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條龍。”


    龍?李默坐在岑竹的後頸上,有力抱住他嶙峋的鱗片。


    騙誰呢?雖然他沒有見過活生生的龍吧,可用腳想都知道龍不可能外表那麽的挫。


    要知道,那些威風凜凜的龍可是能嗬氣成雲,噴水吐火皆可運用自如的家夥啊!


    怎麽都不可能是眼前這種沒有龍角龍足,甚至連龍鱗都沒有的家夥吧?


    似乎聽出了李默心中的想法,岑竹幽幽歎了聲氣,從他鼻子裏噴出的氣息吹得連心寨滿是黑灰,“我說的是曾經,現在的我,早已被斬龍角斷龍足拔龍鱗,連蛟都不是了。如果非要說物種,我想我姑且隻能算條蛇怪吧。”


    什麽?龍變蛇怪?李默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


    他是不是聽錯了?這得犯了多麽天大的錯誤,才會受到這麽嚴重的懲罰?


    斬龍角斷龍足尚且不說,這一片片拔下龍鱗,得是多麽漫長又疼痛的過程啊。


    “你現在還痛麽?”李默心裏這麽想著,嘴裏就禿嚕了出來。


    岑竹身形一滯,甩著頭笑了,“都過去了這麽久,早就忘了。來,我且托你起來,你仔細瞅瞅,那條河流在什麽地方?”


    說著,岑竹就將身子立了起來,把李默慢慢托舉到了半空中。


    李默摟著岑竹的脖頸,附身往下看。


    站得高了,視線自然清晰無比,李默突然發現,那些類似蛋殼的房子,此時竟然組成了一個圖形。


    是的,那些橢圓形的房子看起來雜亂無章,其實組成了兩個帶著尾巴的半圓形。有道河流彎彎從兩瓣半圓中間穿過,是規整的s形。


    這是,太極圖?


    李默不確定地想,此時他整個人站在據高點,怎麽看,怎麽覺得眼前的圖形就是副圓潤的太極圖形狀。


    “我看到了,河流在房子的另一邊,過了河,還有許多的房子。它們有序的組成了副太極圖。”


    聽到李默找到了河流,岑竹緩緩將身形沉了下來,把李默放在地上,腰身變迴了原先的人形,“你確定是太極圖?”


    李默點頭,“沒錯,我絕對沒有看錯的。原來那道河流另一麵還有很多房子,隻是當時我和漢文並沒有多注意。”


    “帶我去那道河,走吧。”岑竹聽到這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臉上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循著方才的記憶,李默很快就帶著岑竹來到了上次和許仙碰到了“白素貞”的那道河流旁。


    此時溪水潺潺,水流清澈見底,不曉得是從哪個地方流出來的。


    “走,我們去河水的上遊。”岑竹說著,就順著河水流淌的方向逆行而去。


    李默心知有異,跟著往前走。這裏明明被天火給焚燒了的,而且他方才臨高而望,並沒有看到有任何瀑布之類的水源,那這條活水,又是從何處而來,要淌到何處而去?


    河邊的路不怎麽好走,路麵因為劇烈焚燒的緣故,早已變得高低起伏不平,踩下去腳麵上便沾滿了黑灰。


    岑竹打頭,李默跟在後麵,瞬間李默便再次感慨做妖的好處。比如此刻,岑竹完全可以淩空而行,鞋底半點黑灰都踩不到。而他**凡胎,隻能一步步在黑灰中踏行。


    走了片刻,他們總算走到了河流的盡頭。


    隻見這裏是一處靠山牆的水窪,旁邊並沒有任何山泉或暗流,反倒是有水不停的從地下湧出。


    岑竹指了指那道不停從地下汩汩往外冒水的水窪,“那裏有問題,我下去看看。”


    李默咽了下口水,“你確定?那些泉水怎麽看都像是沸騰的沸水,別剛一落腳就被煮熟了。”


    岑竹看了李默一眼,臉上難得的露出絲笑容,“你在擔心我?”


    “嗬嗬。”李默想說聲你想多了,想想還是算了,與人為善,就是與己方便。


    “我很快上來。”丟下這句話,岑竹便縱深跳入那汪不停往外冒水的水窪。


    “喂!不要把我獨自丟在這裏啊!”李默急得跺腳,我去,能不能不要這麽衝動?!這裏氣氛那麽詭異,萬一這時候突然跳出個厲害的妖怪想嚐嚐他的味道,他是跑呢還是跑呢?


    可是此時說什麽都晚了,因為岑竹早就不見了身影。


    李默歎了口氣,無奈的呆立在河道旁,誠心希望岑竹快些上來。


    雖然岑竹的性格一點都沒有電視上的小青姑娘那麽喜人,可至少李默知道,跟他在一起,自己絕對是安全的。


    而這裏沉寂寂灰茫茫,誰知道啥時候突然就蹦出來個吃人的妖怪啊!


    李默心裏這麽擔憂著,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冷了,幹脆雙手抱向肩頭。


    然後,他就發現了不對。


    因為,他摸到了一雙冰冷濕滑的手,就放在離他肩頭不足半寸的地方。


    李默的心頓時漏了半拍,想也不想的,迅速轉身看去。


    隻見自己身後,不曉得什麽時候站了個人,赫然是上次搶走嬌容那塊女媧石的白衣男子。


    李默一個箭步後退,指著白衣男子大罵,“你這個遭瘟的家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啊?!這麽悄無聲息的站在我背後,真是夭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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